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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嘶力竭到怎么也不肯去，甚至还发狠用力捶打着牛高。
“阿哥，我不去，我不去！”
牛高这么一个大莽汉，哪里有带过孩子。
此时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急急忙忙就要将人丢下。
“天哥，这小子比咱们小时候都浑，我可管不了，还是你来吧！”
他一把将寸奔丢在地上，连忙往旁边跳出好几步。
柳南雪心疼孩子，上前就将人揽在怀里，拿手帕替他擦拭眼泪。
“这孩子这么小，哪里经得住你们吓唬。”
“他若是不想去就不去吧，叶郎，你说呢？”
叶天抓着周泠，对方始终紧咬牙关，此时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即是如此，那就等着晚间兄弟们到院里集合时，再将他们带过去。”
“既然想要跟着咱们混，没有胆量怎么行？”
“周泠，我们九泉村里可不养闲人，你得让我看看你的气魄！”
他反手将周泠扔下，转身去工坊了。
家中有柳南雪照顾两孩子，多少能让人放心。
叶天没说什么，旁人自然也不会多嘴。
不到半个下午，便陆陆续续有男人赶到工坊处。
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揭竿起义。
叶天带着众人在屋里一阵商议，屋外却是安静极了。
寸奔被柳南雪搂在怀里，小脸上还有哭过的两道泪痕。
周泠端坐在小马扎上，用手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门忽然被人从里推开。
叶天带着一干兄弟从屋中走出，他们个个用面巾蒙脸，此时正要赶往后山去。
眼看着男人们要走，周泠突然站出来，挡在叶天面前。
“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
叶天低头看他，提溜着这小子就把他往一边扔去。
“我们去看死人，你跟着去做什么？”
“难道就不怕自己被吓尿了。”
众人哈哈大笑，越过他就要往外走。
周泠满面愤慨，急急忙忙又追上。
“反正我就要跟着去，不就是死人嘛，活人我都不怕，又怎么可能怕死的。”
见他非要跟着来，叶天也没再阻拦。
一干人等到后山时，原先堆积在此处的死尸已然有散发出阵阵腐臭气味儿。
好些身体上流脓溃烂的尸体如今更是不成样子，一眼望过去，瞬间叫人头皮发麻。
叶天招呼着兄弟们左右开弓，把带来的桐油全倒在地上，蜿蜒形成一个包围圈。
“这些人指不定活着时有得了什么病，得一把火烧干净才行。”
“反正都是从关外来的流民，如今也没人前来认亲，让他们烂在这里，还不如烧成骨灰来的好。”
夜色迷蒙下，无数堆积起来的尸体如小山那般高。
叶天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一口气吹燃后，转手递给跟在身旁的周泠。
“周小少爷，喏，证明你自个儿的时候到了。”
“你之前应该也没少见过死人，现在不会怕吧。”
山风一吹过，浓重的腥气瞬间扑面而来。
周泠被风吹得浑身发凉，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伸手接过火折子。
“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怕死人呢！”
他小心踏着步子迈下山坡，缓缓走到尸堆外，将火种丢入到其中，引燃起来的熊熊火光立刻冲天而发。
周泠额前披散着的碎发被火烧着，正要伸手挥打时，叶天连忙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你在这等着，要是等火灭了就继续点燃上。”
“等着尸体全烧成骨灰后，你再回工坊里通知我们。”
丢下这句话后，叶天带着兄弟们就要走。
刚刚搬尸体时，身上有沾染到不少脓液，现在个个嫌弃的不得了，恨不得将衣裳剥落一块丢入到其中烧干净。
周泠咬着牙关，硬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叶天大步往外走去，期间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他尚且是个硬心肠，牛高等人却是有些看不下去。
“天哥，这孩子就算再怎么嘴硬，可到底也是个孩子呀。”
“让他在这里守到天亮，估计明儿清早连魂都会吓飞，要不然派两个兄弟在这里陪着他如何？”
叶天翻过白眼儿，拽着牛高就往外走。
“这小子性子比牛都倔，要是不好好杀杀他的威风，往后你来管啊？”
“再说了，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我们待着，背后指不定还有什么缘由。”
“早日将他吓破胆，将人赶走才是正经事，我可没那闲工夫照顾一孩子。”
众人相顾无言，知道叶天是铁了心不会将他留下，现在无非就是在强人所难而已。
远处密林间留有两个兄弟观察周泠情况，若是人胆敢逃跑，之后便是再为名正言顺不过。
后山处点燃的尸堆冒起冲天火光，光亮几乎快要映照亮整片山头。
到天边翻出鱼肚白时，火才渐渐小了下去。
冒出来的滚滚浓烟终究散尽，转眼间尸身已然化成白骨。
叶天回屋后，便回炕上躺着呼呼睡觉去了。
工坊里的运作照常进行，快要到晌午时，九泉村外又来人了。
周地主家的下人拖着几大车死尸赶到村外，正要轻车熟路将尸体运到后山去，突然见着原先堆满尸身的土坑已然变成灰堆。
他们叽里呱啦大叫个不停，叫出村长牛三就要向人讨要说法。
“衙门那边发过话，尸体留在这里只是暂时安置而已，说不定人家中还有父老乡亲到时候会来认亲！”
“你们村里的人可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一把火将尸体都给烧没了，此事要是传到衙门里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些地都已经充公了，关你们九泉村里人什么事？一帮刁民，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等着衙门那边来人吧！”
村里人本就气的不行，现在硬是扛着长枪短棍将人赶了出去。
牛三这么个平日里怂眉怂眼的货，此时气势汹汹地站在村口出大喊：“娘的！你们周家人欺人太甚，故意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不就是几块破地吗？谁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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