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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队伍混迹在其中，与旁人并无二样。
牛高一路上都兴致缺缺，始终惦记着没能同刘惜英好好道别。
叶天见他心不在焉，直接将人赶下马车。
“你就在路上多走走，吹吹凉风，醒醒脑子吧。”
“两旁道路上多的是走路的人，你也趁此机会，前去打听驿站离此处究竟还有多远。”
众人一路行到天色将黑，估摸着得到后半夜才会出灵州城境内。
牛高撇着嘴，心中十分委屈。
“天哥，大家伙走的灰头土脸的，哪还有心思和旁人说话啊。”
“来之前我就打听过了，按照咱们如今的脚程来说，少说还得行上三四个时辰的路才能到驿站。”
“要是路上耽搁些，等到驿站时差不多天都快亮了，还不如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今晚先将就睡过一宿。”
叶天知晓他做事情力不从心，要是现在不打压打压，只怕一路上都得耷拉着脑袋。
“即是如此，那我们就加快脚程赶路了，你自个儿慢慢跟上来吧。”
“人刘姑娘还在村里等着你回去，你要是不拿出点干劲来，看你如何有脸面再见她！”
说罢，叶天狠狠一扬鞭子，加快速度往前行进。
后方的队伍见他如此，皆是打马扬鞭，徒留下牛高一个人在道路边叫苦连天。
他们一群人走的是官道，路上除过做买卖的其他商队外，同样也有逃难而来的流民。
有些人拖家带口，行到半路早已盘缠见底，偶尔还能在路边见着瘦弱妇人抱有头上插着草茎的孩子。
到前方平坦地界时，众人将马车迁入到林边，纷纷停下歇息。
今日是出发的头日，自然得加紧脚步，眼下万万不得在路边歇息。
路上容易横生乱子，怎么也得到达驿站才行。
大家伙将带来的干粮分食，不时向着路口望去。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后，气喘吁吁的牛高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像他这样壮如蛮牛的人，此刻都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半佝偻着身子，总算撑着到了树边坐下。
“天哥……你可真是狠心啊，说丢下就丢下。”
“我在那边走的脚都快起水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也是逃难的流民呢！”
“不过你别说，我还真从路边打听到了些事儿……”
叶天将水递给他，趁着人咕噜咕噜往下灌时，急忙问他究竟是什么事。
“正所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还亏得我有先见，不然你怎么能得知小道消息。”
“别顾着吃喝了，赶紧说说。”
牛高伸手一抹嘴，说起自己在路上的所见所闻。
“那帮流民说在出灵州城境外后，多的是悍匪抢劫，就连藏在脚底心里的银票都能给人扯出来，反正个个有手段极了。”
“还说若是想要平安离开，得另外想着其他的路子走，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毕竟那伙人为着我身上的碎银子，应当也是说了不少胡话。”
小道消息都是牛高花银子买来的，流民们见他大方，甚至把人身上藏着的烧饼都给夺了。
他这一路累到够呛，此时才吃上口正紧吃食。
叶天还以为他打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面色阴沉下来，直接将人手中的牛皮水袋夺走。
“让你去打听消息，你就搞这些花花肠子。”
“平日里不是瞧着挺机灵的嘛，难道就只有这些？”
牛高抬头嘿嘿一笑，总算是有显现出几分机灵劲儿来。
“天哥，我牛高打小跟着你混迹市井街头，咱们那段日子也不是白过的。”
“其实我刚刚就觉得有人在跟着咱们，先前还没怎么有感觉，知道你们将我丢下后，我才真发觉背后有人。”
出门的商队着实太多，人群中随便混进一两个都无所察觉，更别提此时天色将晚，大家伙儿尽都加快脚步起来。
燕山听见后，紧跟着警惕起来。
“咱们这次出来是假借商队之名，出门替人押镖。”
“我们这伙人外出倒是常事，可你俩到底是城中人，鲜少有出门的机会，眼看着年关将至，多少会让人起疑心。”
说罢，众人丝毫不敢再耽搁，稍稍整顿后即刻出发。
茫茫夜色中，摸黑前行的队伍纷纷点起火把。
叶天驾着马车，不知不觉间落到后方。
观察片刻后，果真看见有人正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对方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丝毫不敢靠的太近，三两个人做寻常打扮，身下跨着高头大马，瞧着不像商队，亦不像是要去边关的样子。
此时天黑，摸不准对方要做什么，原是想着再等等，结果在真正出灵州城地界后，这几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牛高趴在马车中，眼瞅着没见那几人身影，便是疑惑起来。
“说不定是咱们多心，把人家看错了吧。”
“谁会大老远没事跟着咱们出城来，跟这么远也没见着搞什么小动作，跑这一趟得把人累得够呛。”
叶天心想着只此一条官道，或许真是他们多心了。
到后半夜时，路上不时有商队停下歇息。
早晚温差大，此时已是把人冻得浑身够呛，众人无奈，只好在大路边安营扎寨。
等着天快擦亮时，再次行进出发。
此时距离他们一行人离开灵州城已有一日，在这短短的一日间，城中又有新的事情发生。
驻守在城中的平定王府亲兵日夜操练，原先留在城外的那些也已被召回。
坊间开始有百姓传闻平定王新派手下进城，据说此人还是个州官。
对方来灵州城为的就是防止年关流民暴动，据说对于前些日子南山山庄塌方一事也要彻查。
衙门口外个个议论纷纷，只以为当真如此，殊不知背后另有乾坤。
屋中，胡主簿对着身坐在暗处的一人点头哈腰，一个劲儿地想要讨好于他。
“大人，您此番特意前，属实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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