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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身上露出来的烙印早已模糊不清，唯有伸手触摸才能摸出个所以然。
老李头微热的手触摸着叶天皮肉，仔细触摸几分后方才收了回去。
“不是什么要紧的烙印，应当是其他支队伍里的，和我们漠北行营没太多关系。”
“若真是要紧的话，我准保把记在心上的，比方说这小子身上的烙印那可大有来头，要不是正儿八经培养出来的探子，绝不可能有此殊荣。”
哑巴男人笑笑，应承点点头。
叶天也不知道原主先前究竟隶属于哪支队伍，此时看来既然无关紧要，事情可就容易办多了。
他身上所背负的逃兵罪名还在，若是没有来到边关也就只能苟且偷生活下去，眼下来都来了，势必要将这事儿给解决了。
晚间时分，随行而来的兄弟都在帐篷中困倦睡去。
叶天点着油灯坐在角落处，手上动作不停。
牛高睡过一觉后，迷茫睁开双眼时，便看见他在那处写写画画。
“天哥，你这赶了一日的路难道还不累吗？怎么还不睡下？”
“说真的，这地方真够冷的，幸亏咱们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上十天半个月，估计都没这么顺利能够到军营。”
他被冻得浑身打哆嗦，将被褥紧紧盖在身上。
叶天继续俯身忙着手上的事，随口搪塞道：“你要睡就先睡吧，我还不怎么困。”
“边关是怪冷的，不过比起咱们来，还是那些将士们更冷，你小子赶紧睡吧。”
牛高睡过一觉后，脑子中大为清明，此时也不怎么睡得着，索性翻身起来坐到他身旁。
他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凑近过去时便看见叶天手旁早已有写好的纸张放着晾干墨迹，上边整齐划一写着许多小字。
牛高眯着眼睛，依稀能够认出数字。
“天哥，你这大老远跑过来，还在这儿当书生呀？”
“小时候也没见你正儿八经跟先生学过字，怎么现在会写这么多了。”
“我看见这些字儿脑子里面都乱成了一锅粥，我先睡了，你也别耽搁太长时间，赶紧歇下吧！”
说罢，牛高再次躺回去。
叶天没有再理会他，忙着将所有写好后，这才安然躺下。
次日，天刚翻出鱼肚白时，将士们就已起身操练。
清晨起了一片茫茫的雾气，叶天拿出柳南雪准备的厚衣裳换上，打着哈欠往蓝方军帐中而去。
人正在和底下将士商讨着事情，叶天走到帐篷外时，正巧有听见他们在争吵不休。
“将军，那些北戎人当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无视先前定下的条约，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与我们，咱们要不然就直接放手一搏吧？”
“且慢！如今将士们士气都还没有恢复，贸然冲上前去只有送死，此时天气虽然越来越凉，但若是没有完全准备，万万不可如此莽撞。”
蓝方沉默着，片刻后才开口道：“天下哪来的万全法子，此事让我再行想想……”
叶天轻轻咳嗽过两声，瞬时听见帐篷中有人喊道：“谁？！”
他忙不迭地走入其中，立刻有感受到内里暖意融融。
见着来人是他后，所有人的面色都和缓下来。
蓝方客气道：“叶兄弟，我等正在商议军中要事，你此时前来可有事？”
叶天摸出从后腰里准备好的册子，让旁边将士递上去。
“蓝大将军，我先前偶然得一老人家指教，听过许多关于打仗的计谋，昨个夜里忽然想起，便将这些全都抄下记在册子上，虽不知究竟对你们有没有用，但是看看也无妨的。”
册子被递到蓝方手上，他翻看过两眼，瞬时兴趣大起。
“多谢叶兄弟好意，这本书本将军一定会细细拜读。”
事儿办成后，叶天便是转身走了出去，与此同时，蓝方也吩咐将士们全都出去。
他麾下有十几名猛将分别带有队伍，个个都是论得上名头的少将军。
众人在边关驻守多年，始终未能拿下北戎人，也足以见得那群蛮人究竟有多么难缠。
眼看着冬日在即，与朝廷所定下的班事回朝日期越来越近，他们不免心焦起来。
叶天回去后也没四处溜达，而是在伙房里帮忙做饭。
能够在此处做活计的人都不用上前线打仗，身上也势必留有残缺，无法抗战。
做饭的人都已上了岁数，个个说起自己当初离家时都还是少年郎模样，如今却是满面风霜。
“听说那群北戎人出尔反尔，昨个晚上还特别派有探子前来打探情况，据说还跑到了离咱们这里只有几里的地方了呢。”
切菜的人嘴里不断说着，一时间感慨不停。
“娘的，还真是反了他们了！大不了咱们拼个鱼死网破，看他们能不能讨着好。”
“唉，将军现在也火急火燎的，据说朝廷那边也有派人来催促过，先前不还想着到上京城里去找增援吗，等了这么久，不照样没等到。”
“里外夹击，他们那些人倒在京城里吃香喝辣，倒是把咱们这些人逼得里外不是人呢！”
叶天等人虽在身旁帮忙，但他们也无所顾忌。
谁也不知道此次战役过后，究竟能不能活着回乡，与其心里憋着闷气，还不如说出来得个痛快。
夜里，叶天等人缩在被褥里谈天说地。
军营里的人待他们极为客气，每日所吃的饭菜都比旁人好上几成。
他们先前推辞过，却又被人家已过多帮忙而挡了回来。
燕山道：“说是当初若没有咱们送来的精盐，还不知道得病死多少兄弟呢，现在给咱吃口好的也是应当的。”
叶天回道：“这群人可真是铁血铮铮的汉子，每人身上都有好些刀伤，谁都是刀口舔血上过来的。”
众人天南海北地说着，清晨起来时难得的没有听见外面声响。
幸得伙房里的兄弟还在，一问才知晓蓝方竟然半夜带着队伍突袭敌军大本营去了。
“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可就看今明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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