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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宇拱手，在折磨人这一手段上，万毒谷说天下第二，绝没人敢说天下第一，哪怕朝廷的刑部也不行！
逼问口供，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
“去吧！”
燕桓深深看了黄宇一眼，这家伙不愧是从万毒谷出来的，要问别的东西他或许没有，问药，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救人的也好，害人的也罢，甚至连房事之药都有，简直不分类型。
可惜，这么多年，前身愣是没有明白这一尊宝藏的用处，只知道讨要房事之药，最后活生生把自己给烧死！
如今落在他手中，此人总算可以一展才学了！
……
时间流逝，一夜转眼而过。
随着日出东方，房间里的灯火已经显得暗淡。
县衙府书房中，燕桓面对着满屋子的状纸、账簿、户籍、民生等书籍一张张的翻阅着。
“吱呀！”
突然，房门打开，一道倩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燕桓抬头看去，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灵珊。
此时的陈灵珊神情显得有些疲惫，眼袋说不上肿，但黑眼圈也浮现了出来。
“辗转反侧睡不着，出来看看！”
“你一夜没睡，都在这里忙活？”
陈灵珊望着这乱糟糟的书房，低声问道。
“这清平县内外还有数十万百姓吃不上饭，郑州更有数百万百姓民不聊生，我哪能歇着！”
“先让他们吃顿饱饭再说吧！”
燕桓笑了笑，继续低头查账！
经过一晚上的书房调查，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书房中竟然藏着许多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这清平县的县令竟然一直都在做生意。
整个清平县上下，所有士绅豪族，几乎都和这清平县县令拧成一股，形成了一个小集团。
而这个小集团又和郑州其它各地形成了一个大集团，其中账目来往，错综复杂，就连他看了都不禁目瞪口呆。
这其中的黑暗交易，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陈灵珊站在门前，目光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脸认真，沉迷于书海的家伙。
都说这家伙为非作歹，无恶不作。除了不认真读书，不做好事之外，这天下就没他不会做的事！
可此刻，他给人的感觉却决然不同。那认真批阅账簿的模样，哪怕一个寒窗苦读的书生，都没他这般认真！
这惦记着数十万灾民的心，哪怕传说中的圣贤也不过如此！
他真的还是曾经那令人痛恨到极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畜牲吗？
缓步上前，陈灵珊来到燕桓身后，看着桌案上那一本本册子，她瞳孔突然紧缩。
只见其中一本花红册上，书页翻开，赫然记录着这一幕。
徐州某某青楼买走三十三个姑娘，获利五百两白银！
元州某某青楼新开，带走一百二十七个姑娘，获利三千两白银！
吴州某某豪门需要一千三百个青壮年官仆，获利一万两白银！
陈灵珊缓缓拿起花红册翻阅起来，看着看着，身子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这区区一本花红册，记录的交易人口就不下五千人，其盈利更是高达惊人的七八万两！
随手又拿起一本册子，这是一本地皮册。
这册子上记录的是清平县内，县衙府豪门胡家收缴的各处地皮。
这些地皮都以廉价收购，一斤小米一亩，有些更是一碗粥一亩地。
如今，这清平县县令手下的地加起来，竟有良田数千顷！
这些地，若是往常购买，耗费的钱财，少说也需要几十万两，别说一个区区县令，就算朝廷里面那些二三品大员，凭他们的俸禄不吃不喝几十年也买不起。
如今，这清平县县令换取到这么多地，竟然只用了区区不到一万斤的粮食！
一万斤粮食不过区区几十两银子，这得何等手段才能做到？
“畜牲，真是一个畜牲！”
陈灵珊咬牙切齿，发自内心的低声咆哮。
燕桓不禁抬头看来，望着一脸愤怒的陈灵珊，他能体会陈灵珊此刻的心情。
看这些账目，说那胡庆是一个畜牲都是抬举了！
“看什么，不是说你！”
陈灵珊愤怒的回头，见燕桓望着自己，冷冷道。
燕桓一怔，不由摸了摸鼻子，自己又不叫畜牲，咋地一喊畜牲就代表喊自己了？
“燕桓，你说这些人是怎么做到如此丧尽天良的！”
“如此大肆收购地皮，那些百姓日后吃什么？而且收购就算了，还这般低价，这让人怎么活？”
“再说那些百姓，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此低廉的价格，他们怎么就把土地都卖了，难道都不长脑子吗？”
陈灵珊一脸愤然，在一旁坐下，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
“不长脑子？”
“我说大小姐，让你饿个十天八天的，这个时候，你觉得是一口饭重要，还是一块地重要？”
燕桓嗤笑，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虽然良善，但终究体会不到底层人的痛苦！
陈灵珊一怔，哑口无言。
都活不下去了，谁还顾得上以后？当然是先顾嘴最重要！
“可是这些人大肆收购土地又有什么用，农民都没了，谁来种地？”
沉吟片刻，陈灵珊又道。
“呵……”
“我说大小姐，你可听过有种人叫做佃户？你可听过还有一种人叫做官仆？”
“千年以来，各地早已不流行奴隶买卖，朝廷也是竭力阻止，断绝奴隶暴利！可是官仆不一样，这是朝廷规制内合法的存在，是犯下大罪，被朝廷官府发配为奴隶的一种形式！”
“刚才那本花红册你也看到了，其中官奴就多达数千！”
“这小小的清平县内，罪达官奴的人，一年之内就出现数千，你敢想象吗？你觉得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冤枉的？”
“说到底，作为县令，别人有没有罪是他说了算，要不要发配官奴也是他说了算。这官奴多了，胡家再自产自销，低价售卖，你觉得有多少地是这些官奴种不过来的？”
“就算官奴种不过来，招揽佃户总没问题。一个佃户种一百斤粮食，胡家抽走九十斤总没问题吧？心地好一点，少拿一点租金，只要让这些人吊着命不死不活，那也跟奴隶差不多，随便驱使。你觉得这地还愁没人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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