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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他还在绿裔里。”
难敌半月前见过坚战，所以，这人走出绿裔，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我很想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芯片。你去找找他，并惊动他。你直接问他有没有芯片，你的测谎能力经过了升级，他的戒心降了一些，这是绝佳的机会。他的炼金徽章也一并带去吧。”
“是。”
……
巫砂不打算在图书馆里过夜。
天色晚了，他饿了。
食堂很大，很近，灯火通明，但他进不去。
“小姑娘，你的徽章呢？”
巫砂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崭新的称呼。
他既不着急、也不生气，而是慢悠悠地与她闲聊、或是“捉弄”。
“我是男生，不是女生。”
守在门口的那人很不好意地说：“哦、哦，你的衣服太长，我看错了。小朋友，你的徽章呢？”
“是戴在手腕上的圆环吗？”
“不是。异能锁是异能锁，炼金徽章是炼金徽章，这两个东西不一样。”
嗯？炼金徽章？这个词他很熟悉。
加入炼金协会的人都有专属徽章，但他没有加入协会，当然也没有徽章。
至于异能锁，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巫砂反问她：“如何得到异能锁？”
难敌从他身后走来，“你问她是得不到答案的。给，你的徽章。”
巫砂接住他抛来的徽章，“谢了。请问，如何得到异能锁？”
“等你6岁应该就有了。你有没有芯片？”
“我觉得没有。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难敌捏紧了拳头，没有芯片，这竟然是真话！怎么可能？
绿裔只能提供生长所需的物质养料，但人的思维和认知来源于芯片，这二者缺一不可。
他站在原地，久久无言。两个原因：吃惊，问题问完了。
……
巫砂拿着徽章走进食堂。
食物简单，味道复杂。
难以形容的有色透明液体和白色粉末混合在一起，口感“迷人”。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呃……科技那么发达、天天就吃这玩意？能在空中建造大城、建造宫殿、建造花园，就不能吃几根草、吃几片叶子、吃几只鸟吗？不过，如果和绿裔相比，它的味道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人，绿裔，芯片，异能锁，炼金徽章，变异之源，它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变异导致了绿裔的产生？
这没有道理吧？
或许，可以反过来。
绿裔压制了人类在幼年时期的变异。
而芯片的作用，恐怕也并不仅仅是为“新生的婴儿”注入人格，它还有一个功能：维持基因型的稳定。
这么一想，在艰苦的日子里，人们的奋斗真是充满意义啊！
因为，不奋斗，就会死。
这都是他的猜测。
他看了许多书，书里有关于绿裔和芯片的介绍，但都没有提及“变异”。
……
克罗图听到这一消息也十分惊讶，“他没有芯片？无所谓了，没有芯片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
“父亲，要不要提前除掉他？”
“没有这个必要，他在这里呆不久。狼吃肉，羊吃草，人却无物可吃，这种折磨，无时无刻不在。”
“是，我明白了。”
……
巫砂的房间很大，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房子”，客厅、餐厅、厨房、浴室、书房、卧室，都有。
夜色飞坠，星辰入海。
睡梦之中，万物沉眠。
“坚——战——”
他的名字被唱歌一样地喊着。
“坚——战——”
那声音仿佛并非出自于人之口。
“坚——战——”
那声音幽幽从双耳直达心脏。
他醒了。
他看到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准确来说，是蓝绿色的圆环与墨绿色的圆瞳孔。
四目相对之时，巫砂看到它的眼神中投射出的惊悚的疑虑。
他噌的一下从床上爬起，火光在他的衣袍上流淌，屋里一片明亮。
炽热的火线在地上一闪而过，形成一面墙。
一团金橘色的光映入他的眼帘。
像火，像太阳下蜜蜂的毛。
那团金光慢慢沉到地上，巫砂双持火锥，缓缓走到它面前。
金光逐渐幻化成一只金色的动物，它有圆滚滚的大头颅和白色的胡须。
“呃……小猫？橘猫？金渐层？是你在喊我的名字吗？”
它低着头，没有说话。
巫砂这才想起来，动物是不会说话的，至少不会说人话。
“坚——战——”
那声音就在他身边。
巫砂把右手放在身后，撤去左手里的火锥，随后，他用这只手抱起猫猫。
温度，重量，心跳，呼吸，清晰可察。
应该是活物吧？
巫砂把猫搂在胸前，猫伸出干净的前爪贴近他的心脏。
他撤去另一只手里的火锥，用左手搂猫，用右手托起。
电光石火之间，他把猫扔进火墙。
“我亲爱的猫猫，真希望你还能活着。”
落地声始终没有传来，哀嚎、毛发烧焦的气味也都没有。
于是，他便知晓，此猫非猫。
火光散去，不见橘猫。
它没有化为灰烬，而是逃跑了。
巫砂收起火焰，回到床上，躺下。
这世界不简单啊！
要逃出火墙不算很难，他只恢复了三成力量，而且，火墙很薄，是他随手一划做出来的，就算是把正常的猫丢进去也死不了，但这只猫显然不正常。
“下次，你一定不会再这么好运了。”
天亮了，他醒来。
昨天的怪味食物他是打死都不想再吃了，但这东西大家都吃，他也不好意思公然提出换换口味。
想来想去，他打算离开。
但临走之前，他还有两件事要做。
他站在窗边俯视训练场，然后从三楼一跃而下。
有人注意到了他，但他毫不在意，轻飘飘地走进训练场、走到人群中间，在其中一人面前停下，“你的异能锁能借我看看吗？”
另外几人立刻警觉起来。
他们年龄都不大，巫砂认为这些人都是克罗图的养子。
或许十年之后、他们会成为出色的战士，或许二十年之后、他们会成为克罗图的接班人。
可是，克罗图本人在他眼中也不怎么重要，更何况这些人还远远不如克罗图。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他们都举起右手，手腕上的异能锁变得无色透明，但他们的身上蒙了一层浅蓝色光。
风，他听到了风的声音。
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微风聚成一片风海，整个训练场都被风海笼罩。
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纷纷扬扬的初秋雪，注解在尚未来到的寒冬扉页。
这是一个讲科学的世界，巫砂默认了温度不能自发地从低温物体转移到高温物体，那很显然，异能锁有古怪。
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克罗图掌管整个协会却还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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