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宫装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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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仪仗匀步而来，众人步履轻盈似踏于流云之上。来者十人，除领头一位宫装老妇外，跟随老妇的九人具是颔首低眉，手捧朱漆金云纹托盘，盘中物件大概是奢华的珠翠，在明媚夕阳下金光闪耀。

    晚风习习，渐生凉意，将入夜，夜幕之中，南宫又是艳丽无双的修罗，妩媚浅笑间，夺魄勾魂。

    南宫收敛神思、凝神静气，理顺衣袂，眯眼打量着领了一队仆从款款而来的老妇：那老妇果断睿智浮于举手投足之间，一双三角眼并未因时间的侵蚀而朦胧依稀，反而透出洞察世事的犀利与精明；冰冷如铁的脸上时间刻下的道道痕迹，嘴唇紧抿，不怒自威。黑白纷杂的长发被整齐的梳成贵妇髻，纵观老妇花白但纹丝不乱的发鬓上，只斜斜插着两支碧色玉簪。玉簪通体苍翠欲滴，可见并非凡物；她一身红棕收腰锦衣，两排云扣自领上一丝不苟的扣至腰侧，肃穆顺滑的衣上绣繁复纹样，简约中透着雍容。

    在南宫打量宫装老妇时，老妇已带领众仆行至南宫面前，老妇扫视南宫身后，倒在血泊中，死相凄惨的宫女太监，毫不为所动的收回视线，向南宫鞠了一躬，直起身子，眼睛看向南宫脚尖道：“丽妃娘娘万安；皇上宴请三王爷，皇后与丽妃娘娘需前往赴宴。皇后娘娘已是朝服加身，不必整妆，皇上命奴婢速来为娘娘梳妆。”老妇言语间也透着平稳果断的雍容，礼仪言谈得体得让人找不出破绽。这样后天磨砺造就出的宫廷老人，很直接的令南宫想到了常年跟随太后左右的老嬷嬷。南宫附之一笑道：“皇上设宴？本宫伴驾多时，皇上可是只字片语也未曾提起，怕是太后娘娘不甘寂寞，与三王反客为主，宴请皇上吧！”南宫也不客气堵了回去。

    老妇依旧面无表情，等南宫说完，眼睛不再低垂，迎着南宫的眼，平静说道：“娘娘说笑了。娘娘聪敏过人，应当知道该如何做为；宴上饮食从宫中运至天坛尚需要些时辰，娘娘得抓点紧，免得皇上与皇后久等。”老妇的口气虽不算咄咄逼人，可也是对南宫的妃位全无忌惮，一番话中满含威胁。由此南宫已知：赵匡胥等一众官员定被三王爷赵匡焱制住，自己也先与众人会合再见机行事为妙，反正自己只为救出潇黎穆，至于谁作皇帝，与自己无甚大碍，顶多是先前的努力付之流水。不管怎样的变故，只要心念不灭，一切困难定会迎刃而解。

    这样想着，南宫一改强硬冷冽，笑岑岑的对老妇人说道：“那就有劳嬷嬷了；不知去哪里梳妆更衣呢？”老妇点头道：“娘娘折煞奴婢了，娘娘且随奴婢来。”说着，也不等南宫，独自折向一条掩映在花丛间的小路。

    南宫正欲跟去，李德海匆忙跑来伸出手臂。南宫会心将手搭在李德海的手臂之上，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