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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疾步迎了上去，“我有……”
她忽然住口，瞥了眼大皇子身后的侍卫。
大皇子抬手，示意侍卫退下，这才望向青鸾，“说吧，什么事？”
“殿下！”青鸾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大皇子不悦，倾身要将青鸾扶起，却被她避开。
“青鸾有几句肺腑之言想与殿下说。”
大皇子眉头微蹙，“昨日的事，媚儿也受了惊吓，你就不要与她计较了。”
青鸾苦笑一声，“我要说的，不是昨日之事。昨日，别说大皇子妃只是打晕青鸾，就算她打死青鸾，青鸾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她的眸光投向远处。
“从第一眼见到殿下，青鸾便喜欢上了殿下。从那之后，青鸾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殿下。”
青鸾转眸看向大皇子，眸光真诚，“殿下仔细想一想，您与国公大人，与姚家，可有什么仇怨？”
大皇子沉默了。
从除夕晚宴见到姚震海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心拉拢姚震海。
只是事情却脱离了他的预期，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青鸾也并不期望大皇子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道，“水千钰私藏国公大人的虎符已是有错在先，随后怂恿殿下用盘龙玉佩构陷姚清霜，这更是错上加错。”
“殿下与国公府结怨，除了多一个强劲的敌人，对殿下还有什么好处？但与水家而言，殿下与国公府结怨，只能让殿下更器重他们。”
大皇子眸光闪烁，神色复杂。
青鸾话锋一转，“姑且就算虎符、盘龙玉佩的事，水家在为殿下考虑，那后来呢？”
“后来望江楼的蛆虫乳饼，昨日的龙舟赛，哪一样不是水家在后面指手画脚，而殿下，除了被牵连可得到一点好处？”
“殿下与其顺着水家的意思与国公府为敌，为何不想想与之交好？昨日的情形殿下也看到了，那姚家小姐的威名不在国公大人之下，更何况，她还是颜王的救命恩人。”
“倘若殿下娶了她，那国公大人岂有不支持殿下的？还有颜王，他怕也会对殿下高看一眼吧？”
大皇子怔住。
青鸾的话，仿若层层迷雾中隐隐浮现出的一条小路，若隐若现，不知通向何方，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心中虽意动，他脸色还是一沉，“你胡说什么呢？”
“殿下！”
青鸾苦笑，“青鸾说了，青鸾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殿下考虑，为殿下着想。”
“而青鸾今日之所以这般放肆，只是因为害怕，害怕再没有机会……”
“殿下！殿下！”
有侍卫急急而来，“水大人与水家二小姐来了，此刻正在正殿，还请殿下与青鸾侧妃一同过去。”
大皇子颔首，看向青鸾，“你刚才说什么？”
青鸾摇头，缓缓起身，“殿下，咱们快些过去吧，别让水大人与大皇子妃等急了。”
大皇子一时也猜测不透水容来寻他何事，微微颔首，与青鸾一起往正殿而去。
“老臣见过殿下！”
听到脚步声，立在殿中的水容转身冲大皇子行了一礼。
“青鸾见过……”
“啪！”
响亮的耳光截断了青鸾的话。
青鸾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抬手抚上火辣辣的脸庞看向水容。
一撞上水容眸中的阴骛，她心中当下咯噔了一声。
一旁大皇子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不过却强按住怒火，不解的望向水容，“岳父大人这是何意？”
青鸾，虽说出自水家旁支，但毕竟是他的侧妃，水容此举也太过逾越了。
水容面色铁青，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向青鸾。
“殿下还是问问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吧？”
大皇子狐疑望向青鸾。
青鸾微怔，转眸扫了眼幸灾乐祸的水千媚与低眉垂首的水千陌，已隐隐猜出水容的用意。
她心中冷笑一声，看向水容，“青鸾不知做错了何事，还请水大人告知。”
“好，”水容唇角浮出一抹冷笑，“老夫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买通冷昌，凿穿姚家军龙舟，意图谋杀清霜郡主、谋杀大皇子妃，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皇子怔住，不可置信的望向青鸾。
果然，这些罪名都落在了她头上。
水家，想要她的命。
青鸾强撑着站起，看向水容，眸中满是讥讽，“不知水大人可否听过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买通冷昌？呵，我都不知冷昌是谁，如何买通？”
“谋杀清霜郡主？我与她何怨何仇，为何要杀她？至于大皇子妃，若我想要害她，在府上岂不是更加容易？”
“好一张巧嘴！”
水容恼羞成怒，“若这些都不是你做的，为何龙舟赛你不去击鼓？”
青鸾失笑，“水大人是真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大皇子妃打昏了我。”
“若不是你故意出言挑衅，我又怎会打昏你？”水千媚反驳。
“说得好！”青鸾嗤笑出声，转眸看向大皇子，“殿下离开三石岭的时候，龙舟已在安装龙头、龙尾。”
“龙舟赛即将开始，我不安心准备比赛，特意将大皇子妃从城中叫去三石岭挑衅？而大皇子妃，竟也乖乖听话，真的就从上京去了三石岭……”
“够了！”
水容不耐截断了青鸾的话。
谎言就是谎言，如何圆，也是千疮百孔。
“殿下！”他不再理会青鸾，直接看向大皇子，撕掉伪装的假面，“此事，颜王已经插手，而且已查到冷昌的事与水家，与殿下有关。”
“老夫百倍恳求，才争取了这半日时间。此事，必须有人承担。媚儿还是她，”水容扫了一眼水千媚和青鸾，“殿下自己选择吧！”
大皇子面如土灰。
自己选择？
这明明只有青鸾一个选择，他要如何选择？
“殿下与国公府结怨，除了多一个强劲的敌人，对殿下还有什么好处？但与水家而言，殿下与国公府结怨，只能让殿下更器重他们。”
青鸾的话，骤然在大皇子耳边响起。
是啊，若放在半年前，水容敢这样与他说话吗？
如今，水容是吃定他了吧？
他眸光一点一点转向青鸾，唇颤了颤，绝情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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