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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若我姚家覆灭，你们自会被无罪释放，但若我姚家不倒，你们……”
她突然住口，冷笑着看向众人。
众人瑟瑟，一个个低眸垂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心中更是懊悔不跌，他们不该听信水千陌的蛊惑来此闹事。
就算要羞辱姚家，好歹也要等明日尘埃落定之后啊。
“呵，”姚青霜垂眸瞥了眼脚下的水千陌，再次看向众人开口，“你们只需供出幕后主使，我便饶过你们这一回，若是不招……”
她抬腿猛然踩向水千陌，“本郡主会让你们好好体会在国公府门前放肆的下场。”
“噗！”
水千陌用力推开姚青霜的脚，一口鲜血吐出，磔磔的怪笑起来。
“国公府？姚青霜，你不要自欺欺人，过了明日，谁还知道什么国公府？你能逃得了谋杀大皇子的罪责，那意图……”
水千陌骤然住口，只冷笑着看姚青霜，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姚青霜蹲下，“二小姐，猜一猜，若我姚家明日侥幸过关，这些人供出的幕后主使会是谁？”
既是墙头草，自然哪面风大哪面倒。
水千陌神色微僵。
姚青霜却已从棺椁上跳下，“紫嫣，拿毛笔来。”
她用毛笔蘸着水千陌的血，在她身下的棺椁上写道，水千陌之棺。
之后，又在另一具棺椁上写道水容之棺。
“这两具棺椁，我姚青霜给你存着，他日为你水家送葬，谢你今日之恩。其余的……”
她用水千陌的血将姚青弦、姚青雪，还有她与姚心儿的名字涂掉。
“留给你水家以备不时之需。”
“姚青霜！”
水千陌忍着痛艰难从棺椁上爬起，披头散发，一双怨毒的眸光如毒蛇一般锁着姚青霜。
“此刻我身上的伤，便是明日公审时你无法抵赖的罪名，到时，我定要你血债血偿、死无全尸。”
“好，我等着。”
姚青霜丝毫不怒。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若姚家崩塌，她，必死无疑。
若姚家无恙，别说她弄伤水千陌，就算现在杀了她，明日她也会被无罪开释。
毕竟，是她先往他们姚家送棺椁的。
“来人，将她带回去！”
宋惊鸿下令，之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姚青霜道，“青霜妹妹，都是我没用，也没帮上什么忙。”
“宋大人客气，你今日已帮了我大忙。”姚青霜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
宋惊鸿苦笑。
比起颜王，他做的这点事，简直不值一提。
他凝眸望向眼前的女子，虽近在迟只，却又好似远在天涯。
若他只是第一楼的公子还好说，可如今他却摇身一变成了颜王，他拿什么与他争，与他抢？
唯一能做的，也只能说一句毫无用处的宽慰。
“青霜妹妹！你放心，国公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是自然。”
姚青霜口中说的肯定，心中却没有十足的底气。
她从颜枫口中知道，太子好像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
但具体是什么，就连颜枫也没有查到。
目送宋惊鸿押着这群闹事者离去，姚青霜看向身旁的紫嫣，“你先回去，我去天牢见见柳青青。”
“小姐，”紫嫣拽住姚青霜，“她心思歹毒，不会改口的。”
“我不是求她改口，只是想问她一句话。”
问她一句在她心里憋了这么久的话，她对她掏心掏肺，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要这样对他们姚家？
“小姐，还有一事。”
紫嫣压低声音道，“刚才红袖说，她想心儿小姐了，想见她一面。”
那日从乱葬岗回来，便由颜枫出面，将姚心儿从红袖身边带出交给白琉璃照顾了。
“你告诉她，心儿好的很，不用她担心。再告诉她，明日，若她被国公府连累，那只能算她倒霉。若明日，国公府无事，我即刻放她自由。”
姚青霜翻身上马，一扯缰绳，正欲离去，有女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姚青霜，你等一下。”
姚青霜循声回眸望去，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六公主？怎么，你也要来给我姚家送葬？”
颜真真一怔，这才发觉脚下到处都是纸钱，愤愤跺脚。
“这是哪个缺德鬼做的？本公主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气喘吁吁冲到姚青霜马前，“本公主刚刚去了太子府，姚公子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你去看我哥了？”
那日从乱葬岗回来，太子便将姚震海与姚青弦从天牢带去了太子府，还美其名曰说不能委屈了国公大人。
实际上不过是不想让颜枫与她和他们见面罢了。
“呸！你胡说什么？谁去看你哥了？”
颜真真的小脸微微有些发烫，“我是去看太子妃。不过是正巧碰到了姚公子。”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姚青霜此刻哪还有心情与颜真真辩解，“我哥他说什么？”
“他说……”
颜真真脸上的神色黯淡下来，“让你好好照顾心儿，让你们好好活下去。”
姚青霜的一颗心瞬间酸酸涨涨起来，姚青弦这是在托孤啊！
太子究竟查到了什么？
“姚青霜！”
颜真真猛然抓住姚青霜的手，大大的杏眸中浮出一层雾气，“我大皇兄的死与你们没有关系，对不对？”
姚青霜不知颜真真何意，凝眸不语。
“你说，姚青霜，你说啊！”
颜真真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无关！”
姚青霜薄唇一动，吐出两个字来。
“呵呵！”
颜真真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与你们没有关系。一定是柳青青那个谄媚的小人胡说八道。”
“姚青霜，”
她脸上的笑容忽的又凝滞，“你们会没事的，对不对？”
不待姚青霜回答，她已松开姚青霜的手后退一步。
“一定会没事的！姚青霜，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罢，她转身就跑，好似慢了一步她的说法就会被姚青霜否决。
一丝风起，裹挟着满地的纸钱朝那绿色的身影追去。
姚青霜的眼睛有些涩，她缓缓收回眸光，双腿猛然一夹马腹往天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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