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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婉怡讪讪别开了眸光。
因为颜枫，她是恨姚清霜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说句心里话，姚清霜待姚清雪的这份赤子之心，却也着实让她感动、羡慕。
“殿下，要不您就去瞧瞧吧？”赵小姐悄悄提议。
“哎哟哟，二皇子妃，你真是好大的架子，颜王妃怎么说也是你长辈，她都给你下跪了，你还不赶快答应？要知道，这将别人的小命捏在自己手里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秦弯弯凉凉的声音响起。
付婉怡心骤然一沉，不行，且不说她从未给别人接生过，就算她有过这种经历，女人生孩子的凶险岂能小觑，就算她全心全意施为，若真有个万一，所有人怕都会以为是她故意下黑手吧？
“对不起，王妃！”
付婉怡俯身将姚清霜扶起，“婉怡虽略通医术，但却从未看诊过孕妇，还请王妃恕婉怡无能为力。”
姚清霜拂开付婉怡的手，自己起身，声音冷了下去，“你果真不去？”
“抱歉，婉怡是在是有心无力。”
付婉怡垂眸低语，声音虽轻，每一个字却也落地有声。
“好，付婉怡！若本王妃以颜王妃的名义命令你去照料世子妃呢？”姚清霜眸光灼灼的锁向付婉怡。
不是请求，是命令！
倘若你不去，就是不将颜王放在眼里。
那从此刻之后，颜王、姚家与二皇子便势不两立！
付婉怡垂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如今二皇子与三皇子的势力不分伯仲，倘若颜王与姚家公然对抗二皇子，就算他们不拥护三皇子，他们也将再不是三皇子的对手。
“若有万一呢？”她迎上姚清霜灼人的眸光。
“倘若你尽心尽力，就算有万一，也与你无关。”
“是啊，二皇子妃，你快去吧！”秦弯弯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到时候，只要颜王妃不怪你，旁人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皇上舅舅不满，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付婉怡心中的天平倏的又倒向了另一端。
是了，世子妃若真情况紧急，姚清霜大可以去找太医，为何不去求太医反而巴巴来求她？
是皇上授意不许太医出面，还是姚清霜果真另有图谋？
“秦弯弯！”
姚清霜一扯腰间长鞭，秦弯弯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最后煽风点火，“我帮你还帮错了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妃！”
付婉怡冲姚清霜福了一福，“婉怡思来想去，唯恐自己学艺不精误了世子妃，不如去请太医。婉怡来的时候碰到吕公公领着几名太医往纯和宫去了。”
“芷儿妹妹！”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姜芷儿，“你陪王妃去纯合宫请太医，不得有误，知道吗？”
“小姐！”
姚清霜正欲再说什么，紫嫣急匆匆奔来，附在她耳边道，“大小姐羊水已经破了，应该是要生了。花影找来的嬷嬷说，大小姐胎位不正，怕是一个不好就会一尸两命，她不敢接生。夫人请小姐赶快找太医。”
“走，去纯和宫！”
姚清霜恨恨剜了一眼付婉怡，今日这笔账，咱们日后再算！
先礼后兵，跪，她也跪了，威胁，她也威胁了，付婉怡还是见死不救，倘若姚清雪有个万一，她绝不会饶过她。
“小姐为什么不先去纯和宫？”紫嫣追着姚清霜低声询问。
“柳长风如今可是禁军统领，又怎么会屈驾看守宫门？”
姚清霜唇边浮起一抹苦笑，怕是就算准了……
算准了？
姚清霜一怔，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响，是了，是了，她知道柳长风不会帮她，所以潜意识的避开了纯和宫，去求郑太妃，去求付婉怡。
细细想来，颜真真的突然生病，内侍被偷袭以至姚清雪滚下轿子，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怕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吧！
甚至，就连颜王奉旨前去南平巡视怕也是这阴谋中的一环？
姚清霜抬眸，明晃晃的太阳，就仿若人心一般，不容直视。
可在这火辣辣的阳光下，她却觉遍体生寒。
“小姐？”紫嫣有些担忧的看向姚清霜，“你没事吧？”
“没有，我们快点！”
她按住了腰间的长鞭，无论如何，她要姚清雪平安。
看着毫无形象、狂奔而来的姚清霜，柳长风心底不由轻叹一声，脸上却已肃然了神色，快步迎了上去，“微臣见过颜王妃。”
他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停住脚步、小脸因狂奔而满是潮红之色，额头、鬓角挂着大颗汗珠的女子。
心，微微的涩。
“长风哥哥！”
姚清霜喘息着看向柳长风，唇角勾起一抹轻笑。那笑容清浅的仿若天边的流云。“你与我，怎么也生疏起来了？”
柳长风一滞，“是，清霜妹妹。”
姚清霜定定望着他，粗眉方脸，相貌威武，熟悉又陌生。
前生，在姚清雪死后，他因为愧疚去戍边，所以，她一直觉得，纵使柳青青再坏，他柳长风还是不同的，他还是一个有情、有心的人。
可现在，她发现，或许她错了。
“长风哥哥！”姚清霜一步一步走近他，“你记不记得我长姐——姚清雪？”
柳长风一怔，面色有些发僵，“清……”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姚清霜继续，“记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记不记得初见她时是什么感觉？”
被死死压在心底的记忆翻涌而上，气势汹汹，他怎么能不记得她？她是这些年，唯一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的女子。
“长风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为了她，你与世子对射？”
他记得，当时虽有柳青青的怂恿，但他却也真心喜欢她，想要娶他为妻。
“长风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与她每一次说话的情景？记不记得她为你做的靴子？”
他记得，那靴子被他压在箱底，不敢轻易拿出，生怕损坏丝毫。
“如今，长风哥哥，你想要杀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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