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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倒是还和往常一样，只不过看向她的眼睛多了一抹警惕。说起来这几天苏沉央都没见过她儿子顾文轩，听顾培明说，他被顾岐派出去寻铺子去了。据说顾家打算扩展生意，正找合适的地方向全国延伸，本来这件事该顾培明去的，但因为有顾婉宁绊着，他走不掉。
苏沉央一心想找机会去玉京城，但一直找不到好机会，因为这几天顾培明看的紧，可能被她之前的话给吓到了，所以他这是半信半疑监视她吧？
为了放松顾培明的警惕，苏沉央这几天索性什么都不做，只好无聊跟着顾培明去街上转转，看看自家铺子的生意。
顾婉宁身体不好，所以顾家的生意从来不过问，顾家大小姐的出现，大家都毕恭毕敬，他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顾家大小姐是老爷和大少爷手中宝，谁敢怠慢谁敢得罪？
顾家的生意算是刚刚起步，在灵州城的铺子大大小小也就五六家，他们打算将生意做大，所以让顾文轩出去探探路。
就像苏沉央知道的，顾家的生意和黎家的一样，也是什么生意都投资，只不过没有黎家人脉广，所以做的效益和财富自然没有黎家的大。
“大小姐，大少爷。”
来到布庄，掌柜连忙上来迎接，顾培明踱着步子道：“你们忙，我们随便看看。”
“好的，您随意。”
于是掌柜的去忙了，顾培明领着苏沉央一边看一边道：“今年的布匹效益不是很好，上面有黎家压着，怕是很难翻身。”
“既然如此，那你们干嘛还要经营？”苏沉央随口反问。
顾培明道：“如果连我们都放弃，那黎家真的要垄断这天璃国所有市场了。”
“所以你们想以卵击石，碰碰运气？”苏沉央抬手拉了拉布匹，质量很好，就是一看望过去印花款式单一，颜色也没那么鲜艳，都是暗沉色的比较多，比如枣红，墨绿，黛青等等。
“在黎家手下活了好歹也有几年时间了，”顾培明无奈笑道：“如果没几分本事，你觉得我们顾家能有现在的成就？”
苏沉央摸着下巴思忖，不答反问：“你们这边的布匹花色就这样？”
“嗯？”顾培明挑眉，“你说花色的话，这边都是普通款，那边的才是上等货。”
苏沉央差点忘了这玩意也是分贵贱等级，她随着黎敬之走了过去，上等布匹看起来就不一样了，颜色多，花纹绣花的样式也比普通款多，而且看起来高级。不过即便是上等货，对于见识过真正花样的苏沉央来说，也不算多。
“怎样？好看吧？”顾培明见她默不作声，便道：“说起来快立冬了，今年的袄大哥还没给你做，你挑几款喜欢的花色，哥哥让人提早给你做出来入冬。”
对于顾婉宁，顾培明不管做什么都是将她放在第一位，每年都会给她做好几身的衣服，有的时候家里的衣服还没穿又到了下一年，可谓堆积成山。
苏沉央撇嘴，“哥，如果我说你这边上等货的花式也不好看呢？”顿了顿，她摸了摸布料，缓缓道：“虽然料子等级高，但花式确实匮乏了些，还有普通款，平常百姓也可以穿物美价廉的衣服呀！你这……如果我是顾客，我可能不太喜欢……”
“啊？”
被妹妹直言不讳击中要点，顾培明有点懵，她自顾自道：做布匹生意一般都是想办法推销自己的布匹，除去花样繁多品质要好之外，还有就是布匹做出来的衣服，一定要有样板。比如这块布料，淡蓝色的，如果让你做，你会做什么衣服？搭配什么颜色？”
“这……”
顾培明被她问的一愣，还没开口，苏沉央又道：“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是裁缝的工作，但是如果没有样板在这里，别人来买的时候要怎么选择？”顿了顿，她侧头看向有些呆愣的顾培明，“我们顾家有衣铺吧？”
按理说顾婉宁不问自家的生意也该知道家里有什么产业，苏沉央不知道应当会惹顾培明怀疑，然而顾培明被她说的一愣一愣，最后条件反射道：“有……有的……”
“那走吧？”
“去哪儿？”
“废话，当然是去成衣铺！”
苏沉央说罢白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顾培明被雷的外焦里嫩，仿佛回过神来了，连忙追上去道：“婉宁，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你居然开始关心起店铺的事情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什么？你以前可是不过问的呀，为什么你现在……”
面对顾培明的一系列疑问，苏沉央回到马车没好气道：“以前不过问，不代表现在不过问啊？再说，看着我们顾家生意这么惨淡，作为顾家的长女，我好歹也要出份力，不能一直被黎家压着呀！”
顾培明惊讶的合不拢嘴，这真不是他的错觉，她妹妹自从那次醒来以后真的变了，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和见地。
“怎么？”苏沉央见他久久不说话，便道：“不认识我了啊？”
“有点。”
“以前是不问，不代表我没有想法。”苏沉央是站在顾婉宁的立场说这话，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能帮一点是一点。
到了成衣铺，苏沉央巡视了一圈店里的成品。古代的衣服没有那个时代复杂，简简单单的就那几个款式，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配色以及样式了。
逛了一圈，顾培明见她也不说话，便问：“怎样？有什么想法没？”
苏沉央轻叹，顾培明眉头一拧，她说：“想法很多啊……”
于是他们又逛了其他店铺，苏沉央看到一个店铺眉头皱的跟麻花似得，顾培明便不动声色等她全部看完以后，回去的马车上，他这才问：“怎样？有什么可用的建设性问题没？”
“有。”苏沉央摸着下巴一边想一边道：“首先呢，你这个产业链是相辅相成的，一个不行样样不行，特别是成衣铺的衣服，不够新颖，不够创新，样式单一，布匹的颜色也单调，如果衣服卖不出，别提你布庄的布匹了，所以一定要别人觉得你家的衣服好看，用料好，选的布料花式也好，做成衣服或者裙子让人眼前一亮，才会吸引到顾客和拿货的其他商人。”
“你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顾培明也学她摸着下巴道：“这边的布匹花式以及衣服款式都是跟着群众需求而生，他们喜欢什么我们便卖什么，你知道市场需求吧？”
苏沉央点头，顾培明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之前也有过创新一说，不过失败了，根本无人问津。”
“你找人了？”苏沉央好奇地问。
顾培明点头，“是啊！不过效果不显著。”
“那是那个人设计有问题吧？”苏沉央有些好奇他们设计的款式，便道：“还在吗？我能看看吗？”
“能啊！在仓库里压着呢！”
于是俩兄妹又去了一趟仓库，顾培明命人将压箱底的东西拖了出来，说明道：“刚开始是试做看效果，所以做的不多，大概就在这里了。”
苏沉央拂了拂空气中呛人的灰尘，然后将衣服抖开一一查看。
“那个时候正好是春天，做的都是春秋衣服，里衣中衣外衣还有大袖衣裙。”顾培明一一介绍，苏沉央看完后沉吟了。
“怎样？有何感想？”顾培明问。
这些衣服配色比之前好很多，里衣中衣外衣单独看起来没啥毛病，因为穿在里面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但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外衣的原因吗？
苏沉央沉思，“哥，你把这边的衣服都带回去一套，我要找人上身看看，然后给你改改，看看能不能在明年春天给你销售出去。”
“好。”顾培明忙不迭点头，命人将衣服打包带回去。
苏沉央这个人是那种一旦找到事情做便一头扎进去的人，她和顾培明回到家后带着这些衣服，找来小纯开始试衣服。
先是第一套，里三层外三层那套，一上身，苏沉央便看出问题来了，指着外衣道：“哥，你们这有没有那种布料，就是薄如蝉翼，白的透明，能看中衣的那种料子？或者轻薄的料子也成。”
“有的吧……”顾培明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衣服没问题，款式和以前一样，不同的是这次的配色挺好看，尤其是这中衣和里衣的颜色，鲜艳和暗沉结合相辅相成，但外衣的颜色掩盖了里面的搭配，整体看起来厚重，虽然露出了衣襟，但是没那么惊艳了。”苏沉央指着外衣，缓缓道：“如果将外衣换成轻薄的白透明或者灰透明映衬出里面的颜色，就会显得含蓄美，你懂吧？”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明白了。”顾培明思忖，“不过这种料子市面上真的少见，我记得我以前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苏沉央闻言眉头一挑，提醒道：“你可以去织布庄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做的出来。”顿了顿，她说：“如果能出这样的布料，那么你将会打开新的市场。那布料可配任何衣服，不论男女，穿着都会仙气飘飘，而且还可以做成不同色彩……”
“等等等……”顾培明越来越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后面的这个我没懂，这样的东西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神吗？”
“你别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画给你看。”说着，苏沉央抬头问：“哥，家里有没有画画用的颜料？”
“颜料？”顾培明挑眉：“你是指可以拿来画画的矿石？”
“你有？”苏沉央略有些惊讶，顾培明笑道：“不瞒你说，我收藏了一盒，因为是稀有东西，所以……”
“别废话了！赶紧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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