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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林无涯因为走火入魔而废掉的双腿，眼角湿润地说道：“您放心，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护好他的。”
林无涯虚扶着老李的胳膊，让他先站起来。
“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
楚河在屋内睡到快未时才起床。
隔壁的莫琦似乎不在屋子里，他敲了门，也无人应答。
“这个时候，她能去哪呢？”
楚河带着疑惑下楼，按照莫琦曾经教过的规矩，要了四菜一汤，坐在一楼吃着。
黑市戌时才会开门。
这段时间里，他打算吃完饭后，就在小福县四处逛逛。
顺便检验一下，林无涯答应他的事，有没有办到。
“听说了吗？画扇门要的玉阳草找到了！”
“这么快？谁卖的啊。”
“只说是幻月当铺出了一株玉阳草，但具体从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啊！”
邻桌的议论声引起了楚河的注意。
原本以为，林无涯会等几天，才会将玉阳草出手。
没想到刚过了一上午，他就将玉阳草卖给了画扇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追查到自己身上来。
“小子，吃着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楚河身旁。
老李留着两撇小胡子，脚踏老布鞋，大咧咧地坐在楚河对面。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鄙夷道：“文景山的破规矩这么多年也没改吗？四菜一汤少一样，就不吃饭了是不是？”
楚河默然。
他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在意老李。
“你不怕别人认出来你？”
幻月当铺的伙计忽然跟着文景山的弟子，出现在小福县，不管是谁，都会疑心一下吧？
“你看到我这两撇胡子了吗？贴了这个，就没人认得出我是幻月当铺的老李。”
老李得意地捋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楚河没再说话。
按照昨晚的约定，老李应该就是林无涯派来保护自己的人。
只是他以为，老李会在暗中保护自己。
却没想对方大咧咧地坐在了自己对面。
“你家师父去找教主了，说是要什么防御阵法，教主手里也没有现成的，就让教内弟子去做了。
大概还有两三天才能做好吧。”
老李端起桃花醉抿了一口，龇牙咧嘴地说道：“桃花醉？这么没味儿的酒，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来了小福县，就应该喝烧刀子啊！”
楚河冷着脸摇头。
“喝酒误事，桃花醉不会喝醉。”
老李倒是有些意外。
看他年纪轻轻，行事怎么比林无涯还要谨慎？
文景山的弟子书生气重，满脑子之乎者也，很少有人工于心计，但他看着张河，倒像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不管是昨晚和林无涯的交易。
还是他平时的行事风格。
“你吃吧，我先上楼了。”
楚河看了一眼被老李挑挑拣拣吃过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起身就想回楼上。
“别啊，教主交代了，让我今天带你四处转转，要是你背后的尾巴没清干净，正好今天一网打尽。”
老李起身拉住楚河的衣袖，急道。
“行吧……那你在楼下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楚河转身上楼后。
老李就坐在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
还时不时地和邻桌搭几句话。
打听着小福县里最近发生过的事儿。
等到楚河换了一身蓝色长袍下楼后，就看到老李坐在邻桌两人身旁，和他们勾肩搭背地聊天。
说到兴起时，三人拍着桌大笑。
惹得店里其他人不满地瞪过来。
“要不说白芷这人有福气呢！要是找不到玉阳草，画扇门八成要被底下几个大宗门活剥咯！”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玉阳草卖了，那可是四阶灵草啊！留着自己用不好吗？”
“谁家宗门没在画扇门手下吃过瘪？原本以为这次有机会往上再爬一爬了，唉……”
老李笑着，鼓弄两人越说越大声。
就差指着白芷的鼻子，说她疯了。
楚河刚走过去，就闻到一股冲天的酒味儿，再一看桌上，四瓶烧刀子空了。
“走了。”
楚河冷着脸，喊老李起来。
他奉命过来保护自己，结果到好，他自己先在客栈里惹是生非。
要是画扇门的人赶过来。
他们几个一个都别想跑！
“好嘞。”
老李方才还浑浊的眼神，在看见楚河的一瞬间，就恢复了清明。
楚河不由留了个心眼。
老李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客栈里，说画扇门的坏话。
他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你撺掇他们两个干嘛？画扇门再不好，也是羽洲第一大宗门，得罪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两人并肩走在人来人往地街道上，楚河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老李呵呵一笑。
“画扇门嚣张惯了，平日里仗着自己是第一大宗门，没少欺压下面人，现在白芷出了事儿。
大家乐得看热闹，谁也不希望白芷伤好，可谁曾想，四阶玉阳草居然这么快就被人找到了！
大家肚子里憋得火发不出来，可不就得在茶楼酒肆抱怨几句吗？”
老李说完后，笑着看了一眼楚河。
“那也不能太嚣张，林无涯应该告诉过你，我不希望其他人注意到我。”
“放心吧张河，这把火就算要烧，也烧不到你身上。”
老李似乎很有把握，嘴里哼着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民谣，和楚河在小福县里乱逛。
“老李这么做，是收到了林无涯的指示？还是他自己和画扇门有仇？”
楚河敏锐地察觉到，老李刚才那番话中，充满了对画扇门的不满，也表明了，不只是他。
其他宗门也对画扇门积怨已久，只是碍于第一大宗门的名号。
所以才一直没有爆发。
可经过这次的事儿之后，其他宗门还会继续忍下去吗？
楚河不知道。
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
通明境界的实力注定了，他现在只有养精蓄锐，提高境界的份儿，根本无法参与到宗门之争中。
等到三日后离开小福县。
这些事儿就和他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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