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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楚敬威也是气急了，反手给了楚月苒一个耳光，力道之大，楚月苒被掀翻在地上，一边的脸颊当即便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你敢！”白氏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后撤间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动，身后的家仆尽数上前来，几个将楚月苒扶起来，剩下的全都护在母女二人身旁，将二人圈在了中间。
楚老太太双手捻着佛珠，喃喃道：“反了反了，反了天了！你将军府门面大，我们不敢说不敢骂，合该任由你欺负。有你这样的儿媳，也真是我们丞相府倒了大霉了！”
楚敬威吆喝着：“来人，抓起来，全抓起来！给我丢到柴房里去！王八羔子，蹬鼻子上脸，你将军府又如何，嫡子又如何！我乃是一家主君！我不配坐这个丞相之位？轮得到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来说嘴！”
他将袖子一把挽起来，方才那一巴掌，他右手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楚敬威面色通红，指着白氏道：“把夫人拉去柴房，什么时候想通了过来给认错再放出来！”至于你……
他看着楚月苒，怒道：“孽障！嫣然比你好千倍万倍，要你这个孽障进府来做什么！才进府今天就敢拿将军府来压我，谁给你的胆子！你当我丞相府要一辈子活在将军府的羽翼之下不成！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楚敬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到处去找东西，瞧着附近没有，便推开了人群往外走。
这会儿丞相府的家丁、白氏的家仆都一股脑挤在厅堂上，正好挡住了主位那里所有人的视线，等到推开下人的时候，楚敬威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厅堂外冷眼瞧着这一切的人。
他愣怔片刻，呼吸也顿住了。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也都跟着转过头去，几个下人都退到了一旁，只剩白氏的家仆还在守着。
视线陡然空出来，众人瞧见了外头映着火把的人，哗啦啦全都站了起来。
楚月苒眼前有些发黑，被人扶着，左侧脸颊的耳朵有些听不清楚，觉得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罩子估摸着是方才那一巴掌打的狠了，打伤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身旁的家仆都退到了她身后去，齐刷刷的脚步声，她瞧着家仆们齐刷刷地跪下，对着外面：“拜见将军！”
楚月苒心头松了一口气，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幸好有家仆扶着。
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将她稳稳当当地搀扶起来，耳朵和脸颊上有温暖而粗糙的触感。
她颤了颤，抬头，便瞧见白忠山有些苍老的面容。
“好孩子，委屈你了。”
白忠山这一发话，身后的众人才恍然醒过神来。
主位上的老太太吓得佛珠都掉在了地上，也不敢捡，甚至等不及人上来扶，着急忙慌地就从台阶主位上下去，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
楚敬威也猛然回过神来，瞧着大房二房等人都跪下了，也连忙颤抖着跪下，连声音都抖了起来：“参……参见将军……”
方才来厅堂之前，楚月苒便让玉簪去将军府报信了。
楚颉受伤一事非同小可，但就楚敬威的性子，是绝不敢为楚颉讨回公道的，他讨好安国公府还来不及，甚至会为接骨一事而重罚于她，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楚月苒头疼的狠了，说话也没有声音，只喃喃道：“外祖父……”
白氏也站过来，面色缓和了许多：“父亲。”
白忠山也不管那些跪了一地的人，将楚月苒交给白氏，又对着外头人吩咐道：“去宫里请太医！”
福身在地上不敢动弹的楚老太太心想，这宫门都下钥了，如何请的来太医。
可即便有疑问，这个时候也是说都不敢说的。
白忠山往内堂看了一眼：“颉儿怎么样了？”
楚月苒这时候还在强撑着，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白氏便道：“苒苒方才为颉儿接了骨，说是没事了，还需静养……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哼，安国公。”
白忠山声音浑厚，有些花白的胡子下虽面容苍老，可驰骋沙场数十年，身上带的戾气足够让这一屋子人胆寒。
从进门那一刻起，白忠山便没有理会丞相府的任何一个人。
楚敬威跪着，视线飘忽不定。
方才他抬头，不仅看到了白忠山，还看到了外头几个身着盔甲的士兵，瞧着面熟，许是白忠山身旁的护卫。
其中有一个脸上有从左脸眉骨到嘴角的伤疤，蜿蜒着像蜈蚣一样，浑身布满煞气，他如今背对着，只觉得脊背森森，冷汗涔涔，仿佛那人手里的刀随时会砍过来似的。
白忠山进了内堂，这时候楚颉已经睡了过去，他疼极了，醒不过来。
里头很安静，厅堂里也只有风吹着火把呼呼的声音。
不一会儿，白忠山从里头出来，瞧见外头跪在地上的楚敬威有些挡路，便站定了，扫视了地上这些人一圈。
他站在那里不说话，楚敬威浑身抖成了筛子，险些跪不住栽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了下来。
方才……方才他都说了些什么！
现在想来，每一句话都像是催命符咒一般。
谁知道都已经亥时了，白忠山会亲自过来！
外头的人举着火把，像是要抄家灭门一样！
“方才听丞相说，要将我孙女打死？”白忠山浑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当真是催命符！
楚敬威吓得一个哆嗦，他根本就不知道白忠山在外头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如今他说话都哆嗦：“没……没有，怎么会……将军，将军听错了……”
白忠山跨步过去，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楚月苒的身上：“她的耳朵得尽早让太医看，外头有马车，你先带她回府，太医很快就到。”
拍了拍白氏的胳膊，白忠山垂着头，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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