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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降低了声音,怕被外祖家的人听了去,掀起轩然大波。
丞相府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去的,只是不能这样轻易地回去。
楚颉没再反驳,只是叹了口气:“说到底,只要母亲顺心便好……”
自从贾玉娘进府,白氏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虽知道那人不值得,但还是为自己年少的深情错付而伤心难过。
悔不当初也好,伤心郁结也好,总归是要走过这一阵子的。
而自打回了将军府,白氏便瞧着笑意多了许多,在自己家里,到底是舒心的。
楚颉也想开了,原本是觉得和离会有损白氏颜面,两府闹得僵了也不好看。
可这些与母亲的快乐舒心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有他这一档子事儿,还有白忠山在上头顶着,这满上京城没有一个人敢说白氏的·半句闲话。
如今说的更多的,怕是丞相府的胆小怕事。
楚颉叹了口气,抬手去弹楚月苒的鼻子,调笑道:“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娃娃,如何替母亲做起主来了!”
被猝不及防地弹了鼻子,楚月苒讪讪地抬手摸了摸:“我何时替母亲做主了,我只是盼着……不论如何,终归是要母亲自己愿意才行,我自然也是希望母亲顺心和意的。”
楚颉转了话题,轻咳道:“你没事的话多去找淑华和慕华玩玩,别老窝在我这里。”
看着他吃东西,糖衣都要给剥了去,这个不让吃那个也不让吃,委实气人。
说到这里,楚月苒来了精神:“对!来了这几天怎的没见到淑华姐姐和慕华呢,按理说,她们早该来瞧瞧你的,许久未见,我想她们也想的紧呢!”
少顷去问了玉簪,才知道原来白淑华与白慕华二人近日一直在书堂,忙于学业,那日虽想来,但想着是白氏的家事,怕来了反而触痛白氏,便在赵氏与林氏的劝说下作罢了,想着日后待楚颉好些再过来。
楚月苒不由叹气,倒也是,前些日子他们都一脑门子官司,确实也顾不上。
她扭头去呛楚颉:“哥哥道我愿意待在这儿呢,你便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吧,我去找两位姐姐玩了!”
许久未见,不知道白慕华的脸怎么样了。
还有白淑华……
孙皇后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动静,白淑华与二皇子的牵扯又如何了。
楚月苒满心的心思,在花园的亭子里等的心焦,没等来白淑华姐妹俩,反倒是见到了一个面熟的人。
花园边角处几个丫鬟模样的人在采花,说是在采花,倒不如说是在偷懒。
几个丫鬟采着花,互相戴着,笑靥如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的小姐在这里嬉笑玩闹呢。
楚月苒瞧着她们嬉闹的厉害,实在是有些吵了,便给玉簪使了个眼色让过去瞧瞧。
这里到底是将军府,平日里赵氏管家虽不甚严格,但也不至于宽松至此。
她扭头去瞧着,玉簪起初过去与几个丫鬟说话还是心平气和,但说着说着,却见玉簪变了脸。
很快,那里便吵了起来。
楚月苒眉头一皱,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将军府的下人可能不认得玉簪,但大多都是认得她的。
丫鬟们齐齐转过身来,瞧见是她,慌忙行了礼。
楚月苒歪头去看后面的人:“你,出来。”
她方才便瞧着此人面熟,但离着远,瞧不真切。
现下她过来,这人却还藏着,怕不是有什么亏心事。
几个丫鬟让开了录,楚月苒才认出来,竟是温雅柔!
她很快移开了视线,问玉簪:“怎么回事,叫你过来提点一二,怎么还吵起来了?这点小事难道还要惊动舅母?”
只见玉簪剜了温雅柔一眼,走到了楚月苒身侧来:“二小姐,奴婢确实提点了,可这几个丫头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蛊惑,说从未见过奴婢,更说他们是赵夫人院子里的人,轮不到奴婢来管。奴婢这才生气……”
温雅柔头垂的更低了,她本来就是得了活计,过来给白淑华采几朵花,因方才洗了衣裳,累得慌,便拉了几个同行的想偷个懒,被人撞破了,瞧着玉簪也是一身丫鬟打扮便也不怕,只狡辩着,想搪塞过去。
却没成想,遇到了楚月苒。
楚月苒瞥了她一眼,低声道:“你们说的没错,按理说,我是不该插手管这些事情,可我原本让玉簪过来也只是提点之意,让你们知道偷奸耍滑是要受家法的,知了后自行离去便可,本无意插手大舅母管家之事。岂料你们竟欺玉簪面生,非但偷奸耍滑,还倨傲无礼。若是将军府的下人都像你们这般样子,那岂不是反了天了!”
她一声呵斥让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又听玉簪唤她二小姐,言语之中,她喊的还是“大舅母”之称,身份便不言而喻。
丫鬟们知道这是前不久刚进府的丞相府二小姐,深受老将军宠爱,这会儿都吓得不行,全跪了下去。
“二小姐开恩!奴婢们是跟着温姑娘过来的,方才也全然没说话,实非奴婢们本意啊!”
温雅柔脸色变了变,但胜在见识广,她知道楚月苒本就不是为了惩罚这些丫鬟们,如今见到了她,必然是冲着她来的。
于是端着手不言不语,只等着楚月苒发话。
楚月苒皱眉:“你可有什么辩解?”
温雅柔躬身行礼,却并未跪下,看着她目光炯炯:“是夫人让奴婢过来采些花,奴婢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想来是二小姐误会了,这些丫头们说话无根无据的,奴婢也无需辩驳的。”
丫鬟们齐齐回头看她,或是疑惑或是恼怒,但到底不敢说什么。
这说起来,温雅柔到底是二皇子那边的细作,面对此番情景,还有扮的这样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真让人对自己怀疑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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