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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上下检查她,舒缓一口气道:“您回来不久,宁王差人过来送信了,说芸姑娘在宫内确实晕倒了,但已经找了太医为她诊治,此刻正在宫内修养,没什么大碍了。”
“可带走您的公公撒谎把您带了出去,奴婢怕您出事了……”玉簪拍了拍一下嘴,摇头道:“呸呸呸,小姐福大命大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受骗的。”
楚月苒拉着他进门,示意两旁正要跟着玉簪出去寻人的侍卫道:“将门关上吧,不会有人进出了。”
侍卫们应了一声,等主仆二人走进去,这才将门关上。
“方才我和那小公公已经去了宫门外,却见他行事与我认识的顺公公不一样。我猜他不是背叛了顺公公,便是冒充了顺公公身边的人。所以我趁他们下马车,自己一人将马车驱走了。”楚月苒见玉簪惊魂未定的样子,将自己如何脱陷告诉了她。
玉簪拍了拍胸口,还是不放心道:“小姐下次出去还是带着让宁王的那两个暗卫日夜跟着吧,她们是辛苦了些,但您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好。”楚月苒经过这一夜历险,也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应声道。
主仆二人进了月夕阁,房内生了暖炉,让原本冷得有些僵硬的地方逐渐软和了起来。
楚月苒拉着玉簪一起泡上热水澡,不想她冒着冷出去折腾,干脆让她与自己同住一晚。
两人放下幔帐,吹熄了一半蜡烛,沉沉睡去。
翌日,主仆二人还未醒,病中的芸娘先醒了,因着连锦程的帮忙,她的父皇和母后正赶过来看她。
“我的女儿原本就瘦了这么多,昨晚又受了这么多苦,是母后没有保护好你。”
“当初父皇若是和那些大臣们争一争,不让你被逼着和亲,你就不必假装失踪,流落在外受了这么多的苦!”
“……”
陈国主夫妇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自责道。
芸娘拉着两人的手,摇头安抚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
“无论如何,我都不后悔当初离开。若是我不走,要么违背心意和亲,要么逼着父亲与大臣们反抗,我都不想。”她垂下眼眸,红了眼:“女儿唯一后悔的事,这些年没有给您们尽孝。”
陈国主夫妇擦了擦眼泪,一起给芸娘擦泪,笑着说道:“傻孩子,照顾我们的人很多,我们自要你幸福快乐。”
“我和你母亲放你离开,原本是相信他会护好你。现在你被害成这样,当真是我瞎了眼了!”陈国主想到什么,气恼道。
芸娘解释道:“这事不怪言哥哥,我与他合力救助灾民时,不小心被水冲走,这才流落到此地。”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没想到我运气好,遇到了贵人。”她想起楚月苒,笑着提道。
陈国主夫人犹豫了半晌,问道:“是不是那烟柳……”
话说到一半,她不忍把话继续说下去,问了别的事,“你口中的贵人可是你现在所在的府邸,楚府的人?”
“正是楚府的楚二姑娘,她心地善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今日又险些被那位苏大人陷害,即便如此她都未曾出卖我。”芸娘解释道。
陈国国主夫人想了想,感叹道:“我们来上京城数日,她从未来找过我们。”
“你们可知道,这位楚二姑娘如今是朝中唯一的女官,是和苏商一般能入宴进言之人,但她未曾像他一样以为把我交给你们便可以让你们妥协和平协议的事。”芸娘又道。
陈国主也赞不绝口:“能在男子为尊的地方做女官实属不易,她却难得有这样好的秉性。您遇到她,也是我们的福气,让我们再见到你。”
“对了,这宁王怎么会帮我们?”他想到什么,问道。
芸娘解释道:“宁王与楚二姑娘不日便要成婚。”
陈国主想了想,又忍不住夸赞道:“这宁王今日只字不拿你来威胁我们,当真是传闻的那样,为他国都敬重的正人君子。”
“宁王与楚二姑娘不仅不愿利用我,还帮我找了许多日言哥哥。如今我已经找到和言哥哥通信的鸟儿,写了信传出去,想来这几日便有回音了,你么不必为我担心。”芸娘笑着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都不禁沉默了。
“你们是有什么想和我说吗?”芸娘握紧了两人的手,催促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从前我们都是无话不说,你们现在也不要和我生分,有什么直说便是。”
陈国主夫人看向女儿,终是下了决心问道:“你可曾想过沈言知道你在烟柳楼的事后,还会和从前一样吗?”
“还是说你打算瞒他一辈子?这样是不是太累了,谎言总有被拆穿的时候,娘也不希望你担心受怕地活着。”她想了想,摸了摸女儿的脸,提议道:“你跟我们回陈国,爹娘给你安置宅子。只要你忘了沈言,爹娘会为你寻来面首,多少都由你。”
“爹娘,我与沈言风雨同舟多年,我比谁都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我有难言之隐,不会在意我这段经历,只会加倍的呵护我。”芸娘回想着她记忆力的人,坚定道。
也正是有沈言,她才一直撑到楚月苒的出现。
“你若执意如此,我们也不会拦着你。”陈国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为了女儿妥协了,拍了拍她的手道:“一切还要等你见到沈言,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才能定夺。他若真如你所说也就罢了,若做不到你说的,你还有爸妈,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如今战事平息,已经不需要嫁女来换取和平。不过父皇也不会让那些朝堂规矩约束你,在府外为你置办宅子,让你寻常人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陈国主提议道。
芸娘虽与他们理念不和,但听他们这么说,终是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绷不住在陈国主夫人怀中哭泣。
三人紧紧相拥,享受着这短暂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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