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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色豪光不过比不常人大上两圈,堪堪将米禽乃送挡住。银光撞到金光之上纷纷溃散,奇余银针掠过豪光密密麻麻地钉在后面的土墙之上,暴起一阵尘土。
那金色豪光来得突兀,与银针交错相触,不过眨眼功夫。金色豪光稍闪即逝,金光逐渐暗淡,露出里面一名身穿道服的男子。
这小道二十五六年纪,生得面如冠玉、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头戴偃月冠,身穿蓝缎道袍腰系丝绦,外罩滚边宝蓝缎大氅,虽然只是普通的道士装扮,却也难掩精明俊俏的模样。
此人身形笔直,手掐“双毫光”诀,稳如山岳一般挡在米禽乃送身前,真个“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米禽乃送见到此人双眼发亮、面泛酡红、心潮荡漾,正是得意心上人——云守清。有道是:“苦思心上人,如是九天仙,今朝踏云落人间,愿解凡缘未了情。”
?玉璧身体逆变之下,就连心性也变得有些少女一般。见到云守清这等灵气逼人的英俊少年,不觉有些心驰神动,秋水般的双眼竟然迷离着几分春意。云守清对上她双眼,竟然身躯一阵,同是热血少年,哪有个不恋美色的道理?
云守清发愣的时候,米禽乃送早就绕到他身旁,见他那副贪痴模样,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这米禽乃送可不似汉人女子般只会哭天抹泪,当即一脚踢到云守清臀上,喝道:“看什么!人家比你娘的岁数都大!”
?玉璧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手遮樱唇噗嗤一笑说道:“野丫头,怪不得人家看你不上。哼!我这般样貌像是当娘的人吗?”
靓玉璧第一句话是说米禽乃送的,这第二句话却是娇滴滴说给云守清听的,说话间还用眼角瞥了云守清一眼,十足的勾魂摄魄媚态百生。
云守清本不知?玉璧的身份,此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方才来得正巧,眼见这?玉璧施展“佛光普照”。来不及多想,立刻施展豪光化盾之术,以自己身躯挡在米禽乃送身前。
结合方才三言两语,现在细细想来,自己眼前这人大有可能便是江南大侠?玉璧。云守清急忙忙躬身行礼道:“敢问前辈可是江南大侠?”
?玉璧听罢轻“哦”一声问道:“这话怎讲?”
云守清躬身未起说道:“‘千手玉观音’的侠名早已威震四海,晚辈年少虽无缘得见,但今日这份暗器手法、这碧玉样的人材,若不是大侠还能是谁?”
云守清的嘴,能从林灵素的手里套出九转大还丹来,那还了得?这一通马屁可是拍到了?玉璧得心缝里,笑得?玉璧花枝乱颤。
?玉璧咯咯轻笑了一阵,却仍嫌不够,继续追问道:“怎么?那?玉璧可是几十年前的人物了,我可像他?”
云守清想也不用想便答道:“我想大侠定是驻颜有术,几十年来容颜不改,依旧是妙龄少女的模样。”
这通马匹真是拍到了巅峰,?玉璧直笑得面显酡红翠艳欲滴,不由得又美艳了几分。
米禽乃送看到眼里却是怒上眉梢,云守清与那老太婆一唱一和说得热乎,可还将自己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撇嘴道:“老不正经。”
?玉璧冷冷看他一眼,转头又像云守清笑道:“公子方才出手相救,想必便是这野丫头日思夜想的情郎喽,也不知你相上她哪处?”
云守清既然知道对面是?玉璧,怎敢有丝毫非分之想,只是提及儿女之事,云守清多少有些拘谨,于是回道:“我与她乃是普通朋友,但也不愿看她受伤,因此才出手相帮,还请大侠就此罢手。”
?玉璧还未表态,可气坏了一旁的米禽乃送,却听她咬牙说道:“既然我与公子乃是淡淡之交,怎能劳烦公子出手相救。这贼老婆子功夫再高,不过取我一条性命而已,何苦连累了公子。还请公子避远一些,让个场面出来,我好与这贼老婆子分个生死。”
云守清心中暗急:“这米禽乃送的性子也太过急躁,自己拼命拍?玉璧的马屁,还不是为了向她讨饶,难道你看不出来?”
云守清哪里知道,女人的妒火有多么的炽烈,永远超过男人的想象。
别说这米禽乃送拼了命地不肯善罢甘休,在她三番五次地挑衅之下,?玉璧也动了真火。
只听?玉璧咬着银牙冷冷说道:“既然公子与她平平之交,那就行个方便,我将这党项母狗杀了再说。”
虽然云守清嘴上说是平平之交,但这一年多的光景,云守清与米禽乃送朝夕相处以剑传情,早就暗生情窦。
要说让云守清不管米禽乃送,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云守清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却也没什么可以辩驳,只得双手一拱说道:“还请大侠海涵,云某恕难从命。”
靓玉璧冷笑一声道:“你们男人果真都是一样,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若不是心怀鬼胎就是死要面子,可怜了世上的痴情女子。”
说罢,靓玉璧伸出右手食指竖在面前,又接着问道:“小子,你刚才接下我‘佛光普照’,用的可是道家法术?”
云守清恭恭敬敬回道:“是!”
又听米禽乃送继续问道:“我对道术也是略知一二,方才你既不念咒也不用符,仓促之间出手,竟能挡住我的佛光普照,看来必定师出名门。
我?玉璧不杀无名之人,无论你是何门派,报上你的师成,将来我也好打发人给你师傅送个信。”
?玉璧这话说得光明磊落,不过也是实在狂妄。杀了人还要上门报信,这等事情恐怕也就是她这一代大侠才有资格做得出来。
云守清听道?玉璧问及师门,绝不能失了礼数,立刻手掐子午诀以道家礼数行礼道:“在下乃是龙德太一宫,金门羽客张虚白坐下弟子,云守清。”
这云守清处处恭谦谨慎,料想到?玉璧定要问及师门,之前自己偏偏不自报家门就是等着这时。他偏就不信,就算这?玉璧再大的名号,敢上龙德太一宫报信?
云守清所料不错,?玉璧听到张虚白的名头显然一愣,真没想到眼前这小道士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但凡练武之人,即使再大的本事再响的名号,也要给张虚白面子。但是靓玉璧先前口出狂言,若是此时就此罢手,这个面子实在丢不起,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小子,我与你师傅也算故交。今日我将那贼女杀了咱们就此两不相干,可好?”
却听云守清说道:“还请前辈赐教,无论前辈有何招呼都由晚辈一律承受”。
?玉璧见云守清如此执着,叹口气道:“既然你执意挡在她前面,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接下我这招便放你们离去。若不然,我只有亲自登门向老仙师谢罪了。”
说罢,靓玉璧一直竖在面前的右手指尖上,突然腾起一团微小的火焰。接着,她左手虚空一挥,身前地面上又多了一盏一尺高的油灯。
只见靓玉璧右手轻弹,指尖的那团火焰便轻巧地跳到了油灯上。
那团微小的火焰似有灵性一般,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油灯中央。小小的火焰瞬时间便做核桃大小,发出刺眼的光芒。
只听?玉璧口中说道:“这一招“九莲宝灯”,你看好了!”
以法破法倒是好解,不过云守清却从未见过这招“九莲宝灯”,却不知要从何下手,只能随机应变。
此时,云守清已经发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头,来不急多做解释,伸手将米禽乃送推到一边。心想着嘱托她两句不要请举妄动,扭脸时却已不见人影。
此事太过诡异,明明方才触手可及,怎么转眼间一个大活人竟然原地消失。云守清在看那盏油灯,火焰竟然变做惨绿颜色,淡绿色的光芒映照着黑暗的夜空显得格外恐怖。
云守清心知此间诡异必定与那油灯有关,手中掐个剑诀,口中念动简短念咒:“九霄神剑,画号斩恶。!”向着那盏油灯虚空一点,一道金色剑型虚影奔着油灯直刺而去。
云守清本是个心思活跃爱思考的人。在不夜宫这一年,他一直琢磨钟守离那种以道术辅佐武功的打斗方法实在令人眼界大开。
于是,受困这一年,云守清并没闲着,半是练武半是参悟法术。而今,一般的法术他已不需掐完整套决目、念整套咒语,便可以迅速施法。虽然以内力支撑的法术威力大打折扣,却胜在方便快捷,在比斗中十分好用。
云守清的空手法剑,虽然威力不算多大,但要将一盏油灯斩断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这道法剑虚影明明向着油灯直刺了上去,那油灯却偏偏连灯花也不抖动一下。
云守清一招失手心中大惊,却见?玉璧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五尺之内。
眼见?玉璧腰间“秋水”出鞘,云守清急忙向腰间拔剑。忽觉额前冷气森然,云守清下意识将身一侧,胸前衣衫竟被利刃滑破一大块。
此时若有旁人观看,便能见到靓玉璧慢慢走都云守青身前一步之遥才出手,而云守青却似反应迟钝一般出剑格挡,甚是无趣。
但身在其中的云守清却是心中大骇,方才?玉璧明明离着自己还有五尺之遥,怎么刚一拔剑自己便已中了招。
云守清不明觉厉,只能将手中宝剑舞得密不透风护住身前左右。定睛在瞧,?玉璧竟然又出现在三丈开外。
这“九莲宝灯”,本是戏法中的一个小小障眼法,专门在表演‘大门子’戏法时用来转移观看者的视线。
隐剑门却在这“九莲宝灯”上大做文章,用来重度混淆人的视听。
那油灯内除了特制的灯油之外,那灯芯灯身都是用各种稀有矿石粉末粘压而成。
油灯燃亮之时,灯油、灯芯、灯身都会燃烧,发出的光亮会麻痹人脑,令受术者逐渐五感混淆,而且越陷越深。
云守清此时已经有些双眼发涨,他立刻意识到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看东西的方位出现了偏差和迟缓。因此,才令自己一再中招。与其让双眼影响自己的判断,倒不如舍弃双眼。
云守清慢慢闭上双眼,以内功心法意守丹田,只凭听觉和直觉来判断?玉璧得方位。
只是片刻,便觉额头正上方宝剑破空之声,定是?玉璧举剑当头劈下。
云守清赶忙挥剑格挡,左肩头却又中剑。幸好只是伤到皮肉未及骨骼,云守清立刻忍痛将一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将?玉璧逼退。
那?玉璧倒也不急着取云守清的性命,反而猫捉老鼠一般戏耍他。
只听?玉璧声如银铃咯咯轻笑,那笑声听在云守清的耳中却是七拐八拐不知从哪里传来,弯弯曲曲地钻到脑袋里。云守清这才知道,自己不但眼睛出了问题,就连听觉也不好使了。
只听那?玉璧调笑一般地说道:“小道士,我这九莲宝灯能搅乱你的形、声、闻、味、触,五觉。时间越长,你五觉的感知力偏离得越发严重。先是目力,然后是听力,到了最后,我的剑刺伤你,你都不会发觉。我在问再你一遍,你是否还要护着那个贼女?”
云守清还剑入鞘,将长剑别在腰间,咬牙说道:“前辈,还是那句话,若我接下这招,还请放她离开。”
?玉璧冷哼一声:“接下我这招?痴心妄想!虚情假意故作姿态,生死之间我且看你如何抉择!”
云守清再睁眼时,忽见?玉璧身高丈二,背生千臂各个手持利剑,全身幻彩流离,面目却不再是那般闭月羞花般的美人,而是面洁如玉,相貌庄严的法相。
此时,云守清也不分不清是?玉璧真的化身为千手观音本相,还是幻术的作用已经让自己混淆视听。总之,这一击绝对是石破天惊!!
云守清耳边传来靓玉璧雷鸣似的声音,在庄严地向他做最后的警告:“我出手你必死,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但云守青却不理她,反而在那里念念有词。
靓玉璧冷笑一声挺剑来刺,云守青无论如何察觉分辨,都是千百只手臂一同刺来。
那九莲宝灯只不过是个起手式,真正的杀招却是这招“千手法相”,之前种种不过是做个铺垫而已。
这“千手法相”乃是先由九莲宝灯将中术者五感深度歪曲,之后?玉璧再将真气从周身毛孔逼出混淆中术者视听,在中术之人眼中,这一根根游丝般的真气却如千百条手臂一般。
秋水剑已经十分接近云守清的胸膛,若是只平感觉,云守清只觉得自己被千百柄长剑同时攒次真伪难辨。
?玉璧心中已经开始捉摸,是否要就此收手?毕竟,张虚白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就在此时,却见云守清咬破舌尖,口中喝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此乃道家九字真言又名“六甲秘祝”,典出《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第五段:“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云守清施咒时,左手环扣于腰部成剑鞘状,右手并指成剑决,形如宝剑出鞘。每念一字,便用右手剑指于虚空中画横或竖,奇数作横,偶数作竖,共画四纵五横。
云守清施咒极快,剑到眼前,云守清刚好施咒完毕睁开双眼。
这九字真言有辟除邪法的功效,最重要的是可以清明头脑。此法虽然不能完全破解九莲宝灯的障眼法,但也可以让云守清通过眼耳鼻口的综合感觉来判断?玉璧出手的大致位置。
此时,?玉璧的剑锋已然转向,奔着云守清腹部而去。
云守清侧身让过致命一剑,秋水的剑锋在他的腹部带起一道鲜血。
这份疼痛令云守清瞬间又清醒了一些,他左手顺着?玉璧刺来的方向,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右手高高举起,口中快速念动法咒:“东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华山雷,北起恒山雷,中起嵩山雷,五雷速发”。
只见,云守清的掌心竟然雷光闪动,接下来便要一掌拍上?玉璧。
?玉璧识得此乃道家的法术——“五雷掌法”,专治妖邪,威力因人而异。
云守清的五雷掌虽然于仓促之间使出,咒符不全未能调用天地五行之力,但他似乎将全身内功都灌注其中,大有玉石俱焚的劲头。
若以?玉璧的功力,与云守清对上这一掌倒也不会伤及根本,但在这塞外之地与云守清打生打死又有何意义?
只听靓玉璧喝道:“够了,停手吧!”
云守清也有自知之明,这一掌下去,杀敌八百倒要自损一千,乃是个舍命相陪的结局。既然?玉璧都叫停了,自然乐得保住性命。
二人收手对面而立,?玉璧静静说道:“你是在玩命,值得吗?”
云守清却毫不犹豫地说道:“纵使身死不负卿意。”
?玉璧摇了摇头,熄灭了九莲宝灯,说道:“你们走吧。”
灯火一灭,不过片刻,云守清便能恢复正常。
他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四下查找米禽乃送,却见她送躺在三丈开外的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原来,?玉璧施展“九莲宝灯”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趁机点了米禽乃送的穴道将她制住,她虽然眼不能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却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又听?玉璧冲着米禽乃送叹道:“傻姑娘,我二人说话你可听清楚了?既然知道情郎的心思,可要千万珍惜。别像我一样,空等一生,蹉跎良辰。”
云守清自去解开米禽乃送穴道,卿卿我我一番。?玉璧生怕自己触景生情,将身一转便要潇洒离开。却见远处左名堂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待得到了近前,那左名堂竟然双目发直,面色酡红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此时,?玉璧依然是少女模样,身姿婀娜曲线优美,面如桃花春中带彩。左名堂不由得想起当年为她奔走天涯,一厢情愿作护花使者时的自得模样,一时间竟然看得痴呆了。
左明堂中了“逆阳刃”本就欲火焚身,此时见到昔日苦苦追求的梦中神,喉结耸动咕咚一声吞了一大口口水。
?玉璧见他丢人模样,凝眉说道:“你干什么,真丢人!”
靓玉璧这句话一下子将左名堂唤醒,他竟然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玉璧方才见他面色酡红,本以为他是他色心大发血气上撞,没想到竟然是受了内伤,急忙过去查看他伤情。
左名堂用衣袖擦干嘴角血迹,说道:“我中了毒,若不在半日之内交合,必死无疑。
?玉璧还是完璧之身,听到此话羞得面色酡红,啐道:“呸,那你死远一点,跑来找我做什么?”
靓玉璧口中一边咒骂着,却一边伸手探他脉门,生怕左名堂说谎唬她。
只觉左名堂脉门跳动有力喷薄欲炸,经脉之中气血翻涌犹如洪水即将决堤。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的邪门毒药。
左名堂脉门处烫的吓人,?玉璧玉手触之竟然有些心神荡漾,二人相识已久却从未如此亲密,竟然羞臊得面皮越发红润。
?玉璧双颊桃红,面色娇羞,活脱脱少女思春模样,左名堂看在眼里热血更加激荡,两个鼻孔中都窜出血来。
?玉璧摸他脉门便知他心中变化,却听左名堂说道:“我知你这一生从未看得上我,但我守了你一辈子,临死前能在一旁看着你,也算有始有终了。”
?玉璧听到此话竟然留下两行热泪,这男人虽然有些粗俗,但对自己始终是一心一意。若说这天下之人,能为自己绝世容颜打生打死者不在少数,但能为自己空守一生,不嫌容颜褪去痴心不改者,却仅此一人而。
?玉璧一咬牙说道:“老东西,死也不要死在这里。”说罢搀扶起左名堂,消失在黑夜之中。
有道是“花在高处仰不及,只待晚霞遍天际,落花时,那人依然痴心在。花归处,方知心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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