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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跟慢动作回放似得，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生怕一个惊吓，再打草惊蛇。
客厅里黑漆漆的，一切东西看起来，都像是个朦胧的影子。
本来熟悉的环境里，突然多了那么个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那存在感可以说是十分强烈了。
再加上它会动，真是想忽视都做不到。
于是她就维持着，走出卧室一步远的，两脚分开站立的姿势。
眼睛的余光瞟着，距离自己大约有一米开外的某个地方。
接着身后卧室房间内的光亮，就看见细长条的身子，还在那儿动着。
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环境，谢兆惊吓地发现，应该是蛇的东西，不止一条，成团出现在了自家的地板上。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大约是和蛇这个物种和解了。
至少应该不至于太害怕才对。
不过现在看来，可能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想象力。
而且有些东西吧，单独出现和成群结队一起，撞进你眼睛里的时候，视觉效果上所能造成的冲击里，显然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以至于就那么短短的一个时间里，谢兆都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不知道掉过多少回了。
这要是再坚持一会儿，可能连角质层都能变薄不少。
不过也有可能，是冻得。
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秋天的夜晚，穿着睡衣原本是打算先上个厕所的人，此时僵持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被窝里带出来的那点儿温度，已经蒸发地差不多了。
再过不久，整个人都该凉透了。
然而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想要去上厕所了。
但是吧，现在每迈出一步，都是对精神一个巨大的挑战。
虽然余光里看到那群东西，好像没有要爬过来的迹象。
于是两两相对，彼此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谢兆也不确定，如果自己一旦动了，那么它们会不会马上做出什么反应来。
哪怕没有，那么谁知道厕所里面，会不会也趴在几条蛇呢？
总之此时除了身后，自己刚刚走出来的卧室，整个家里对于谢兆来说，都充满了未知的挑战。
但是有的事情，无疑是只有厕所一个地方，才能解决的……
“二月？”她试着小声叫道。
心想怎么偏偏整个时候，不见他人呢。
再想想，自己这会儿还惦记着去洗手间，而不是直接被吓尿了，看来在面对蛇这件事情上，胆子还是大了不少。
于是又过了片刻，维持着一个姿势的人，感觉全身上下都快抽筋儿了，便只好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准备先退回到卧室里去。
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稍稍小幅度，活动了下僵硬发凉的腿。
然后下一秒，快速一个后撤步，然后冲进了身后的门里。
紧跟着哐当一声，将房门给紧紧地合上了。
为了害怕不安全，好像在地上爬的东西，还能跳起来自己开门，就又反手将门给锁上了。
做完了这些的人，气喘吁吁坐回到床上。
眼睛盯着门缝那里，一边裹着被子，缩在床头给身体回温。
“呼……”她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摸索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天亮，差不多要两个小时。
然而这会儿想要再睡一觉，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谢兆脑子里，这会儿就只能是想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二月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以及他到底去哪儿了。
自己的厕所还没上呢……
为了打发时间，她只能是开着灯随便刷刷手机。
不自觉将外放的声音，都开得大了一点儿。
好像这样，就能让心里多点儿底气，以至于和一群蛇同处一个屋檐下的这件事情，能够变得容易接受一些。
这事儿肯定不是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甚至根本就不合理。
怎么说也是四楼啊，四楼！
再想想，一定和二月脱不了关系。
于是他没回来，就格外地会让人担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好在这种煎熬的时候，没有持续太久，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卧室的房门突然有了响动。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顺手将手机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然后就听到二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二月！”谢兆一个激动，扔下手机赶紧打开了房门。
眼前那个熟悉的人，终于是在眼前出现了。
二月看了看她，有些意外这个时间，她没有睡觉。
“你什么时候醒了？”
“我……”谢兆刚要说什么，下意识探出头去，向着客厅玄关的阴影处看去。
那里原本聚拢着，几条长虫。
看她这个样子，二月当然知道是在怕什么。
便马上安抚道：“没事儿了，它们不会咬你的，也不敢靠近你，别害怕。”
“哦。”谢兆跟着点点头，不由地还有些嘴硬。
“也不是怕，只是……”
她刚要形容那种，就算明知道没有攻击性，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感受，下一秒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要推开眼前的人。
“不行，我得先上个厕所！”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还有些不放心似得，扬起声音问了句。
“你把它们弄走了吗？”
“嗯，没事儿了。”二月很肯定地说道。
原本紧张的情绪，随着不见了的人回来，也彻底放松了。
等到谢兆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还等在门口。
“对不起，我以为你在睡觉呢。”
二月解释道：“下次你可以直接让它们滚开，它们会躲到一边去的。”
下次……
她脑补了一下，并不希望还会看到，类似的情形发生。
“所以你刚才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有蛇在家？”谢兆试着问道。
眼前的二月给她的感觉，似乎算不上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声音的存在。
在她睡着的时间里，就连梦境里，似乎都太过安静了些。
不过二月的反应，看来并不打算多说什么的样子。
“刚好有事，回去了一小会儿，走吧，我们先回床上去。”
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也知道，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解决。
而自己，似乎也不能做什么。
眼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亮，她拉着二月说道：“要不我们收拾一下，一块儿出门吧，正好这会儿人少，还能看个日出什么的。”
反正也睡不着了，谢兆心想，出去换换心情也好。
“嗯，好。”
二月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也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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