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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的学生在偷偷给李承乾补课。
林北并不想考验李承乾什么，但是他是太子，天天跑到学堂门口偷看，自然会引起一些比较大的孩子的同情心。
不只是李承乾，连那个长孙氏也没走。
现在林北也没空管这些，铁牛从长安回来，带来的鼎香阁改建即将完成的消息。
喊来刘凝香和桃花，林北让她们准备一下，启程去长安。
这段时间对于刘凝香来说，恍如隔世。
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任何身份上的包袱。
“林郎，你不一起去一趟吗？”
刘凝香好奇，毕竟这改建算新开业，再怎么说，林北这个东家也该到场吧。
“我就不了，那边的事情你和桃花就可以处理好。”林北淡淡道。
“交给我是没问题的，林郎可以永远相信我桃花！”
桃花拍着微微隆起的胸脯说道。
“最近有没有多和吴哥交流一下？”林北问道。
闻言，桃花吐了吐小舌头，自豪说道：“那还用问，基本流程都掌握了。”
“那应该不会有错漏，这边会给予你安保支持，小厮就让刘娘子去选，彼此多沟通，切记，外面不是村里。”
林北扬起嘴角，揉了揉桃花的头，嘱咐道。
旁边的刘凝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这不成问题，别忘了，我原本就是东家。”
没有想象中的大手，林北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林北看向刘老仆：“刘老，多留意一下鼎香阁周边是否有地售卖。”
“定不负林东家所托。”刘老仆抱拳道。
在这段日子里，他虽然是良身，但是见识到来这山村的都是什么人之后，他又觉得，其实，奴籍也不错。
至少，能让自己和林北深刻绑定。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林北算得上一棵梧桐木了。
再多寒暄几句后，林北就让她们先回避，自己还要和铁牛谈话。
“长安那边如何？”
等到人走后，客厅里只剩下铁牛和林北。
铁牛咧嘴笑道：“正如老大所料，这鼎香阁改建，确实有不少闲杂人挑事。”
“详细说说。”林北靠在沙发上说道。
“改建所用砂石，原本想从城中流过的溪河采集，但听说不知是哪大户人家的地，不让挖，就只能从城外运进来。”
自己捧了杯茶，在林北这里，铁牛知道不用太过拘谨。
“这才知道，城外都是封地，像那长孙氏，杜氏，房氏等等，很多，鱼龙混杂。”
说着，铁牛看向林北道：“老大，你是不知道，单单这砂石，得跑城外十几里地才能挖到。”
“也就是说，这城外还是有无主之地？”林北反问。
铁牛摇头道：“倒也不是，是那些个郊区村户比较好说话，给钱就行。”
点了点头，林北示意铁牛继续。
“但那收钱的明显不是村户，更像是长安里坊中的泼皮，似乎知道了咱们改建鼎香阁需要砂石，从中捞了一笔。”
铁牛拍着大腿，一脸气愤：“俺打听了，好像是叫王力奴的货色，也就见咱们身强体壮，不然得给抢了去了。”
什么时候城市里都会蕴含着阴暗面，更何况现在这种对下辖区域掌管力度根本不够的时代。
从铁牛的描述可以看出来，那王力奴还是个受刑犯，因为大赦天下，原本该在牢里的他得到了赦免，干起了老本行。
这种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光头。
髡首，和刺面差不多是用于区分有没有过前科的人。
为了让自己更有威慑力，王力奴还在身上肤扎，也就是刺青。
不过，既然没有冲突，那么林北也不怎么在意，行商坐贾，面向的必然是黑白两道。
“老大，延祚坊就是其老巢，听闻那里还有拍花者，各处失踪孩童都与那里有关。”
林北眉头一挑，这拍花者就是拐卖儿童，因为传言用药粉拍向小孩的脑门，小孩就会跟着走，因此得名。
按唐律，买卖同罪，处绞刑。
但是在利益面前，这些都是虚的。
更何况，以目前的水平，是很难根除这种现象的。
如果每个辖区都有足够的警卫，那么拍花者也不会猖獗，比如林北的山村，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没事你去打听这种事情干嘛？”林北好笑道。
铁牛挠了挠头，憨笑道：“俺也是见城中有不少孩童乞丐，一时好奇，便探听了一些。”
“既然县令坊正不管，那我们也不要多事，懂吗？”林北开口道。
“先生，怎可如此？”
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谈话。
林北放眼看去，李承乾双手紧紧抓着一叠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北。
这一切和他想的不一样，这里有多好，在他心里，林北就应该有多优秀。
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不要多事！还是对于买卖儿童这种事情。
林北皱眉，疑惑的是，为什么李承乾进来没人来通报。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他淡然道：“为何不能如此？”
“既然先生知道了，那为何还置之不顾？”李承乾抓着纸张的手指因为用力显得发白。
噗呲，林北笑道：“就说那王力奴，原本应该呆在牢里，又不是我放的，再有就是，那是长安城，不乏禁卫巡捕，这样都能逍遥快活，高明，你跟我说说，为何不能如此！”
“但是，”李承乾闻言，一时间也无法反驳。
释放犯人，若在以前，他也认为是行善积德的事情，但是在知道出牢的犯人还是在作乱，那么他就不认可了。
现在的李承乾还小，就好像被大儒染上了一层底色的宣纸，再添上任何颜色都可以。
李承乾胀红着脸，一直但是不出来，在他单纯的心理，无法接受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可是他又能理通前因后果，这才让一个堪堪十岁的孩子显得纠结。
“先生，如果我回去整治，先生可能助我？”李承乾缓过气问道。
林北摇了摇头，道：“他们只是一个缩影，在这天下各处都有，高明，你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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