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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首领这才注意到，他们竟被里里外外包了个严实。
上官?的面容在摇曳火光下，晦明不清。
“你对我幼弟痛下杀手，又是何意？”
首领指着王安妤，不可置信道：“她分明是……”
上官?没有给他道破王安妤身份的机会，高声打断：“众将士，本帅为江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可相国竟命令手下对我唯一的弟弟出手，实在令人齿寒。”
“上官?你颠倒黑白，勾结大乾，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诛。”
上官?怅然一笑，不再解释。
他身旁的亲兵见状，朗声道：“想不到，相国为了诬陷将军，竟能捏造这样的说辞。属下为将军不值，属下不禁要问，这样的君主还值得将军抛却生死的追随吗？”
王安妤反应过来，拨开挡在身前的于渊。
“哥哥，我死不足惜。但哥哥，还有效忠国公府的将士们，他们为江东背井离乡，将生死置之度外，却反被诬陷叛国，真的值得吗？”
她上前一步。
“若今日我的死，能叫相国放过哥哥，那么……你们来吧，我引颈就戮。”
“弟弟！”
上官?声音中满是痛苦。
“将军，小公子何辜？”亲卫一脸悲怆。
首领被他们声泪俱下的表演气笑了。
“好一个柱国公。只怕你们早就与大乾勾结，私下买粮只怕也有你的一份。”
“我买粮是因相国暗中授意，克扣将士粮草。哥哥未免将士们忍饥受饿，变卖家产也要将空缺补上。是我办事不力，叫相国抓住了破绽。哥哥，都是我的错。”
王安妤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若是我的死，能叫相国放过国公府，那也算死得其所。”
“小公子。”
众将士无不动容。
上官?也一脸愧疚。
“都是哥哥没用，你尽力了。”
他身旁亲兵与上官?交换了一个眼神，抽出腰间的长刀，就朝最近的黑衣人刺去。
“柱国能忍，属下却不能忍。”
在他出手之后，有几个亲卫加入其中，渐渐地，黑衣人被淹没其中。
“主子，这……”
于渊看着他们从游刃有余到力不从心，在人海战术下，逐渐失去反抗。
原本以为今日要葬送在这里，眼前的变故却始料未及。
黑衣人首领脸色难看到极致，沉地能滴出墨来。
“上官?，你这是要造反？”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上官?提起大刀，“你敢伤我弟弟，今日把命留下吧！”
两人兵器相撞，飞溅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王安妤退到战场边缘。
于渊暗示地看了眼阴暗角落中的船只。
若要走，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王安妤摇头。
她认下了上官?弟弟的身份，此时逃走，岂不坐实了黑衣人的话，叫上官?遭将士们怀疑。
而且……
见她摇头，于渊不再多言，只是眼中的警惕丝毫不减。
上官?的刀法大开大合，一柄大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威。首领学的是刺杀之道，招式简单，却刀刀致命。
两人难分伯仲，打得难舍难分。
其余的黑衣人都被将士们擒下。他们退到一边，围观两人的对战。
此时若有人出手帮忙，只会减了上官?的威信。
“如何？”
王安妤问于渊，两人胜负几何。
于渊道：“不出半柱香，柱国就能将他拿下。”
死士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练的功夫也是一击必中的杀招，一击不中，则需退避。上官?在战场上练就额厮杀之道，侧重持久对战。
如此，首领不能短时间拿下上官?，只能被反杀。
于渊话音落下不久，上官?的刀背就狠狠打中了首领的肩部。在他愣神的功夫，上官?抓住机会，一脚就将他踹出丈许。
胜负已分，亲兵们一拥而上，将其制服。
“将军，他们要如何处置？”
上官?视线扫过，冷冷道：“都杀了吧！”
赶来的左将军担忧道：“是否过于……毕竟是相国的人。”
上官?看他。
“事到如今，本帅还有退路吗？”
左将军低头。
上官?收了气势，将长刀扔给亲卫，对着王安妤神情温和了许多。
“去我营帐，这一路辛苦你了。”
于渊担心有诈，不敢放王安妤过去。
“放松些，黑柱，劳烦你带他一起去包扎一下。”后面一句，是对退到人群中的黑柱说的。
黑柱一愣，当即就点头应下。
“走吧兄弟，我带你去包扎。”
于渊还要说话，王安妤用眼神制止了。
前边，上官?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王安妤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营帐。
王安妤屈膝。
“多谢将军。”
上官?忙要扶她，忽的记起眼前清俊的小公子是个女子，赶紧收了手。
“公……姑娘折煞了。”
他示意王安妤先坐。
“不知年先生一切可好？”
王安妤惊讶：“你认识先生？”
上官?点头，疑惑：“年先生不曾同您提起？”
旋即又叹道：“姑娘不知我身份，就敢孤身犯险来江东，实在胆大。”
今日的情形，他若不出现，只怕姑娘凶多吉少。
王安妤自然害怕。上官?不曾注意，她自坐下后，紧扣的双手还在打颤，唯有落在实处，才能稍稍冷静些。
“我当玉牌是假，提供帮助的另有他人。”
“玉牌确实是假。”
上官?将他最初的打算说了。
“听闻姑娘要来江东，我便令人仿制了玉牌。”
本以为姑娘是做些小事，有玉牌在手也足够了。谁知她是来买粮。整整十大货船的粮食，不怪会引起相国的注意。
他本想着叫黑柱安排船只，将她偷偷送过河，也就罢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相国的人来的太快了。
快到他做不了其他的准备，只能亲自现身。
“给将军添麻烦了。”
上官?忙摆手。
“姑娘客气了。年先生与我有再造之恩，不过举手之劳，焉敢用谢。”
王安妤没有追问先生到底帮了他何事，只是问：“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黑衣人在青州失踪，白笃行不会置之不理。
他若要查，现场人多眼杂，迟早也会被查出来，上官?逃不掉。
“不知姑娘，可否帮在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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