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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药丸比起他往常所喝的药可好太多了。
往常喝的那些中药，苦得他很多回都要把药停了。
墨玉一脸心疼：“子凤，你看你这几天又瘦了。”
少年不以为然，“没你瘦。”
墨玉忙趁机吩咐婢女，“把公子的早膳端过来。”
婢女等候一旁，就等着主子一声吩咐，早膳立刻就摆上了。
“子凤，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玩不是？”
卫子凤没言声。
侯夫人语重心长：“子凤，你这几天是不是玩得太久了？”
“不能荒废学业啊！”
卫子凤讽刺：“我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什么？”
侯夫人被噎了一下。
平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儿子的人生只是勉强活着，自暴自弃，碌碌无为。
这是她的儿子，他受的委屈，没有谁比她这个当母亲的更清楚。
这几天她也琢磨出来了，儿子因为卫君临的出现受了刺激，情绪上又开始反复无常了。
有那么个出众的兄长在前，她这个体弱多病又年幼的儿子不知道是否会生出嫉妒。
卫子凤把燕窝粥喝下，又吃了小只的笼包后，净了手，道：“娘，你去陪陪我爹吧，免得他又怨我把你霸占了。”
侯夫人笑：“你也别怨你爹，他对你已经很宽容了，要是换作其他几位公子这般任性，他早就取了鞭子过去伺候了。”
卫子凤不以为然：“让他取鞭子抽我试试看。”
靖安侯夫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恃病而骄。”
卫子凤轻哼，他就这样。
“这几天京州来了不少流民，城里会比较乱，你不要再到处跑了。”
卫子凤没说什么，转身又躺榻上了。
等墨玉离开，他立刻又起了身，唤：“天玑。”
天玑进来，恭敬：“公子。”
“备马，去找六六。”
“公子，外面这几天比较乱，还是不要去了吧？您要是想见霍娘子，我这就去把她请过来。”
“让你去，你就去。”
“公子……”天玑欲言又止。
“滚。”卫子凤骂了一声，天玑只好乖乖去让人备马车。
卫子凤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那奇怪的走路姿势，过了一会儿，天玑又过来了，禀报他马车已备好。
卫子凤举步出去，左右的护卫立刻跟上。
卫子凤走了几步，忽然止步，“天玑，被人打了？”
“啊？什么？”天玑一脸茫然。
卫子凤走到他身后打量了一番，伸手就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立刻疼得天玑呲牙咧嘴的惨叫一声。
是真疼。
卫子凤顿时火了，怒：“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没事。”天玑还想遮掩。
“卫君临打你们鞭子了？”
“没有没有。”
真不是卫君临下令让打的，卫君临不过是请了靖安侯对他们略施小惩。
护主不力。
卫子凤一肚子气，转身又回去了。
天玑忙跟上问：“公子，不出去了吗？”
他当然想出去，他想出去把卫君临打死。
他凭什么动他的人？
卫子凤忍下心里的恼意，语气淡了淡，“今天哪也不去，都回去好好养着。”
转身，他玉面的脸沉了下来。
“五哥，五哥。”卫子苏本是要找他的，遇着迎面而来的卫子凤后立刻展开了喉咙喊起来。
孩童稚嫩欢快的声音让他糟糕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不过，卫子凤微微挑了眉，心生一计。
*
微风拂面，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映照在紫微山庄。
卫子静在靖安侯夫人这边等了一会儿了。
知道母亲去了卫子凤那边，她现在已没心思跟着前往了。
赵老太的一番话让她一夜难眠，以至现在都没什么精神。
直到侯夫人过来，她快步迎了出去，亲昵的唤：“娘。”
“今天没去施粥吗？”
“人家不是想陪娘聊聊天吗？娘要是不想让我陪，我现在就去了。”
她作势要走，侯夫人伸手拽住她，笑道：“聊聊。”
婢女上了茶水点心，卫子静就和她聊一些京州流民的情况，聊着聊着，她不着眼痕迹的把话题绕到了侯夫人身上。
“娘，我记得您以前说过，生我和五弟的时候，就是在这京州？”
“是啊！”京州也是她的娘家。
她娘家在京州之外的一个县城。
“娘，我和五弟是在京州哪个地方出生的？”
卫子静表现得一脸兴致，墨玉想了想，笑道：“在一个破庙里。”
卫子静压下心里的慌乱，还是不敢相信的问：“您可是侯爷夫人，怎么还把我和五弟生在破庙里了？”
提起往事，侯夫人来了几分兴致，就多说了几句。
墨玉与卫景天相识的时候，他还不是侯爷，连世子都不是。
卫景天在侯府也是继室所生。
因为长子不够优秀，侯爷就生了立次子为世子的念头，长幼相争，总有死伤。
再后来，朝局动荡，受长子陷害，卫景天被罚流放一年，他的妻子本就体弱，禁不住这个打击，就死了。
流放结束后，卫景天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在京州一带做了一些生意，实际上暗中为当朝楚湘王效力，也就是今天的皇帝。
皇子相争的血腥风雨向来惊天动地。
墨玉就是在这期间结识了玉树临风的卫景天，那时她还不知卫景天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即使他孤身一人，墨家也没有嫌弃他出身低微，愿意把女儿嫁他为妻。
后来，酒后乱性，墨玉受了孕。
两人匆匆成了亲。
就在那一年，她快要临盆之际，帝都出现变动，卫景天要带她回帝都，一块回去的还有楚湘王。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隐约知道，自己的夫君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平凡人。
回去的路上楚湘王遭遇刺杀，卫景天护她离开，让她先走一步。
他不能丢下楚湘王不管，就只能丢下她。
知道他忠义难两全，墨玉也就逃了。
逃亡的路上动了胎气，她就躲进了一个破庙，又遇羊水破裂，她孤身一人，内心岂会不恐惧，幸好遇着一些逃荒的人家。
她能平安顺利的产下一双儿女，也多亏了那户人家为她接生。
等到天亮，卫景天就寻了过来，给了那户人家一些银子，把她带走了。
也正是因为早产，卫子凤的身子骨相对来说就比较弱。
回帝都之后，楚湘王夺谪成功，顺利上位。
卫景天自然跟着扶摇直上，曾陷害他的长兄被发配流放，他成了靖安侯。
这些往事，她简单的和女儿聊了几句。
卫子静心里一片冰凉。
“娘，让您受苦了，您是拿命才生下我和五弟，女儿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卫子静忍着心里的冰冷，依在侯夫人身边，亲昵的抱住她。
侯夫人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好。”
女儿向来是孝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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