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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不仅宴请了汪成海的至交好友,还邀请了他以前官场的同僚以及将汪成海拜做先生的寒门弟子,一时汪府门庭若市。
汪宪良与他的胞弟汪宪善在门口接待宾客,汪宪善作为次子,并没有考举入官,而是在家帮忙操持汪成海辞官后做起的生意。
君赫带着贺礼赶到汪家,一眼就见汪宪良站在门口与现任御史大夫齐忠学说话。齐忠学以前是汪成海的门生,从科举考试到进御史台一直都跟着汪成海,可以算是汪成海的得意门生。
汪宪善转眼看见君赫,凑过去汪宪良耳边道:“君将军来了。”
汪宪良抬起眼睛看了君赫一眼。
“齐大人,汪兄,汪贤弟。”君赫笑着与三人见礼。
“君将军。”齐忠学中规中矩地回礼,“三位慢聊,在下先去拜会老师。”
说罢,就负手进门。
送走齐忠学之后,三人才重新交谈起来。
“君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汪宪善露出笑意,他最崇拜自家哥哥和君赫,他二人分别是大历的文曲星和武曲星,汪宪善自小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后面,和他们感情颇深。
“刚回来没两日,跑了一趟城郊。”
“人找到了吗?”汪宪良问道。
“找是找到了,”君赫叹了口气,“晚上再细说吧。对了宪善,我在宴州遇到一个有趣的姑娘,厨艺特别好,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尝尝。”
“好啊好啊,我听说海边的海鲜特别新鲜可口,我一定要去!”汪宪善开心地晃晃脑袋,一副小吃货的样子。
“先进去吧,父亲一直挂念你。”汪宪良没有对自家弟弟的吃货形象做什么评价。
“好,那我先去拜会伯父。”
“等等,”汪宪良叫住抬脚要进屋的君赫,凑到他耳边低语,“汪珍琪在东院。”
君赫看看自己兄弟,“我知道了。”
汪珍琪是汪成海贴身丫鬟生的女儿,汪家家法严厉,一向不允许有通房丫头,那丫鬟碧如趁汪夫人有孕,用了不正当的手段爬了汪成海的床,还成功怀孕了。
汪成海看在孩子的份上没有处置这丫鬟,隔了一个偏院给她们母女住着,丫鬟碧如被禁足偏院,她的女儿汪珍琪被勒令不能随意出汪府,和关冷宫差不多。
本来汪宪良对这对母女没有太多关注,只是三年前君赫到他家做客,无意间撞见出来取棉被的汪珍琪。
小姑娘对君赫一见钟情,那胆大包天的丫鬟居然让她女儿故技重施,若不是他发现得及时,她已经成功进君赫的屋子了。
自此汪宪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没什么好感。
君赫被管家领到主院,齐忠学正好从正厅出来,两人沉默着见了礼便擦肩而过。
一进屋就见汪成海被簇拥着坐在主位上,和众人说笑着,红光满面。
汪成海其实才四十出头,看上去正是壮年,现在做着一家大酒楼的生意,生活逍遥,容光焕发。
“君贤侄,”汪成海冲着君赫招招手,“来伯父这里。”
君赫走上前给汪成海见了礼,“汪伯父。”
“孩子呀,你这一走可走了大半年,我和你伯母都担心坏了。”汪成海拉着君赫的手臂反反复复地打量。
“遇到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伯母在里屋呢,去看看她。”
“是。”君赫和众人拜别,由丫鬟领着进了里屋。
里屋端坐着一个美妇人,穿着一身千草色绣兰花的衣裙,贤良淑德的样子,正整理着汪成海一会儿要穿的长衫。
“伯母。”君赫礼貌地见礼,妇人听见他的声音露出惊喜的笑意。
“赫儿回来了。”
“是,侄儿回来了。”
妇人拉着君赫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看着看着眼睛都红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让伯母替侄儿担心了。”君赫目光柔和。
“今晚不回去了,住这儿好好陪陪我和你伯父。”
“好。”
宴席开始,汪宪良请了伶人跳舞助兴,酒过三巡后众人都兴奋了起来,有几个宾客说了几句逗趣的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一时也不管平日里熟不熟,是不是对头,勾着脖子就劝酒。
汪成海也是喜好玩乐之人,平日和朋友相聚也是一副随意洒脱的样子,见大家如此放得开,心中开心多喝了几杯,酒就上面了。
管家禀报,“成江老爷来了。”
汪成海睁亮眼睛,“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管家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进来,男子穿着月白长衫,长得和汪成海有几分相似,就是有几分消瘦和憔悴,正是汪成海旁家的表弟汪成江。
汪成江是这些年来唯一一直和主家有联系的旁系家主,自己做药材营生,自力更生也很懂礼数,汪成海一直很喜欢这个表弟,一直帮衬着。
“成江来这里坐。”
管家按汪成海的吩咐把汪成江领到主桌上。
“表兄。”汪成江露出拘谨的笑容。
“叔父。”汪宪良起身给汪成江见礼。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汪成江一下躲开,“汪大人是正三品朝廷命官,怎可拜我这个平民百姓。”
“你这个人就是太古板,宪良他是小辈,给你见礼怎么了!”汪成海不赞同道。
汪成江干笑两声,一副束手束脚的样子,“对不住啊表兄,前几日听说福州有一个老大夫医术高明,去给媛媛求医去了,这才回来晚了。”
“媛媛怎么样了?”
汪成江摇摇头,汪成海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开口,自家人。”
“多谢表兄。”
“成江叔的女儿怎么了?”汪成江有个女儿叫汪媛媛,长得很漂亮,今年刚满十四,君赫曾听汪宪良提起过。
“叔父的女儿自两年前就生了怪病,肚子里长了东西,每日疼痛难忍,吃不下饭,日渐消瘦。叔父走遍了整个大历为她求医,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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