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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腹痛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在每日的末时和戌时。”君引歌虚弱不堪,她的贴身宫女代为回答。
“也就是大约在用膳后半个到一个时辰左右?”
宫女想了想,“是的。”
“那娘娘每日胃口可好?”
“胃口还好,但是每次膳后总是难受想吐,若是不吃又痛得厉害。”
“容易口渴吗?”
“容易的,娘娘时常叫口渴,每日要饮很多水。”
“那出恭呢?”
宫女没想到苏郁这么直接,羞得脸红,“出,出恭不多。”
苏郁皱起眉头思考,一旁围观的御医以为她看不出来,不由地出言讽刺。
“呵,老夫还当是哪里来的世外高人,原来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小丫头懂什么医术。”
“是啊,吴太医可是诊出了娘娘中了‘水蛊’,小姑娘见过‘蛊’吗,就敢来此欺君罔上。”
被众御医吹捧的吴太医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鼻子翘得高高的。
“诸位御医倒是医术了得,短短几日将娘娘治成这个样子。”君赫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御医。
“这,这……”一众御医被说得面红耳赤。
“好了!不要吵了!”杨恒被吵得心烦意乱,又怕耽误苏郁看病,“苏姑娘,怎么样?”
“陛下,民女能否看看娘娘?”
“好好,苏姑娘请。”
苏郁掀起床幔,看见了躺在床上虚弱的君引歌,四肢消瘦,嘴唇青黑,腰身浮肿。
“娘娘得罪了。”苏郁伸手摸了摸君引歌的腹部,君引歌似是难受,睡梦中皱起眉头来。
苏郁退出床幔,心中有了一些数,又问宫女:“娘娘可有吃过什么生食?”
“生食?”宫女回想了一下,“有的,大约娘娘发病三日前,有厨子做了一个什么生鱼片,娘娘觉得鲜嫩可口,就多吃了一些。”
“莫非爱妃的病和那生鱼片有关?”杨恒着急问道。
“是有关,这生鱼片可能处理不当,不干净。”苏郁心说什么“水蛊”,明明就是寄生虫。
“混账!来人,将那厨子拖出去打五十大板,逐出宫门。”内侍忙去传旨。“那苏姑娘,此病可能治?”
“能是能,有些麻烦。”
“苏姑娘需要什么,朕立刻让人去准备!”
“陛下,民女能否看看太医院的药房?”
“能能!朕马上让人带你去!”
苏郁看了看药房的药,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里的医疗还十分落后,很多药材没有纳入运用,这个寄生虫又十分麻烦,不知道这个季节能不能找到那些药。
“陛下,民女要用的药此处缺失不少,容民女几日去找找。”
“那,那爱妃怎么办,爱妃的身体拖不得了。”杨恒着急。
“民女有一个暂且缓解病情的方式,用盐泡水,一定要泡得很咸,找一些酸梅子一起服用,每日喂两次,娘娘可能会很想喝水,但是喝水一定要注意,不能喝太多,实在渴得不行就喝一小口,餐食也要注意,少食汤羹。”
“好好,朕记住了,苏姑娘一定要救爱妃!”
“请陛下放心,民女一定竭尽所能。”
苏郁和君赫一起乘坐马车回府,一路想着贵妃的病。
君引歌明显是患了寄生虫病,还是罕见的寄生虫,寄生胃壁不下,十分嗜水,遇水长大,幸好苏郁曾经在爷爷的病案笔记里看见过它。
用高浓度盐水能防止它生长,酸梅子里面有一种成分能麻痹它,让它不至于躁动以造成胃部损伤。
“阿郁,我阿姐得的是什么病?真的是蛊吗?”
“不是蛊,是寄生在生鱼肉上的虫子,贵妃娘娘吃了生鱼片之后,这个虫子就寄生在她的身体里,吸收她吃进去的食物,若是不给它吃食,就会在娘娘腹中翻天覆地,所以娘娘会腹痛难忍。”
“居然这么可怕的吗?”
“嗯。”
“那阿郁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想到了,要找一些药材,回去就麻烦将军帮我找一些记载草木的书籍。”
“阿郁,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君赫听见苏郁的称呼心中一阵难过。
“生什么气?”苏郁装蒜不承认,哼,让你骗我。
“我错了阿郁,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你跟我娘说你父母双亡。”
“这是真的,我没骗你。”君赫虔诚地看着苏郁。
“哦。”
苏郁不说话了,她心中有些怨气没消,对君赫的心疼也是真的,只是她现在有些累了,几日的疯狂赶路,在皇宫又费了大半日的心神,实在分不出精力来和尹赤计较。
马车缓慢地颠簸,苏郁靠着马车的车窗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阿郁,下雪了,阿郁……”
君赫转头,就见苏郁靠着窗子睡得很香,君赫知她累了,便没叫她,轻轻将她的身子揽过来,靠在自己怀里,扯起马车里的毯子,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
马车稳当地停在将军府,小厮将脚垫放好,上车掀开帘子,“将军。”
“嘘。”君赫示意他轻声,小厮马上闭上了嘴,就见苏郁靠着自家将军睡着了。
小厮一阵吃惊,他家将军不是多年都不近女色的吗?之前那么多千金小姐对将军心倾神驰,也不见他家将军有所心动啊。
小厮在将军府多年,很懂规矩没有置喙主人的私事,上前打算把苏郁抱下车,“将军,我来吧。”
君赫做了个手势示意不用,自己抱起苏郁,稳当地下车,手中的重量不多,君赫突然想起来苏郁才十六岁,多年过着艰苦的生活,身体也不是很好。
君赫将苏郁抱进房间,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在床上,一点也没惊动苏郁。
小厮惊诧地看着自家将军亲自为这苏姑娘脱去鞋袜,盖好被子,仔细地拽好被角,下巴都要掉了。
“去多拿个暖炉进来,阿郁怕冷。”
“是。”小厮赶紧回过神来去拿东西,今日还听守卫的阿忠说,苏姑娘手上戴着君家的戒指,看来,将军府不久后,怕是要多一个主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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