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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赫去见他的时候，他已心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
“媛媛已经下葬了，汪伯父收她做了干女儿，让她进了汪家的祠堂。”
汪成江无光的眼睛里流下眼泪来，他一遍又一遍地朝着门外磕头，哭得撕心裂肺。
君赫等他哭完了，让狱卒将他拉起来，“阿郁说，那药危害很大，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在何处求得它的。”
“瑶川，”汪成江木着脸，十分配合。“一开始的官盐，也是从那儿走的，后来才走的宴州。”
“是谁指使的你们？”
汪成江摇摇头，“有人来联系我们，我们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听他们叫他大人。”
“你还知道什么？”
“宴州的海盗，是帮他们运货的主要人员。我见过他们，我曾经在瑶川码头上看见他们卸货。”
“还有呢？”
汪成江再次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君赫回去之后，立刻让程时秘密出发去瑶川，趁汪成江被捕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一定要将那群海盗捉住。
瑶川这几日十分热闹，半月多前，瑶川的第一富商姚朗月招待了一批朋友，说是海外来的商人，但这些朋友住进姚府之后，基本没怎么出过门，也不知做的什么生意。
姚府的下人说，姚老爷的那些朋友，各个凶神恶煞，一点也不像好人，瑶川的人都猜测姚老爷这是受了一些匪徒的好处，给他们庇护。
没过多久，就有钦差带兵去姚府拿人，那姚老爷与之周旋，还请来了瑶川的知府，结果钦差请出尚方宝剑，直接闯进姚府搜查，果然抓到了之前宴州一直通缉的海盗。
姚家一夜倾倒，家眷被全数收押，家财全部抄收，连带瑶川知府，也被以受贿包庇罪关进了大牢。
这事在瑶川被津津乐道许久。
去瑶川的钦差自然是程时，将一众人犯抓捕后，全数押解回京。
那群海盗在牢里趾高气昂，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自觉，狱卒轮番审讯，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能得到。
君赫去到大牢时，那群海盗身上布满了用刑留下的伤痕，有几人已经奄奄一息，为首的那人却像无事人一样，露着血淋淋的脸吓唬狱卒，看狱卒被他吓得后退，就哈哈大笑。
“把他带出来。”君赫指指领头那个海盗，四五个狱卒一起进去，用粗铁链将他锁住，带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君赫坐着，海盗被绑在柱子上，蓬头垢面，看不清脸。
那海盗抬头望了望君赫，突然笑了，“君将军，好久不见啊。”
君赫听到这个声音猛地震惊，忙走过去细看他的脸。
那人始终带着得意的笑脸，君赫认出他来了。
这人是三年前祸乱京城的杀人魔风楼啸，现在此人的名声在京城还是让人闻风丧胆。
“风楼啸！”
“哈哈哈，君将军还记得我，真是十分荣幸啊。”
“你怎么会搅和在这个案子里？”
“为了钱啊君将军，我们这种亡命之徒，什么都做的。”风楼啸露出一个意味不清的笑来。
“将此人带回去看好！”
君赫吩咐狱卒，转身就出了牢房。
风楼啸在身后大笑，笑得狱卒背脊发凉。
“将军，不审了吗？”
“不用白费力气，此人嘴里什么也审不出来的。你们看好他，别让别人靠近。”
“是！”
风楼啸是三年前汪宪良拜托他帮忙追捕的，那时候他还只是老元帅身边的副将。
通缉令下的时候，风楼啸已经在京城杀了十一个人，全部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这人杀人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为了钱，被杀的人身上的钱财都被搜刮一空。
本来君赫在城外的一个林子已经逮到了他，谁知他居然还抓着一个人质，两方说好了君赫放他走，他放了人质，结果君赫人马一撤，风楼啸就掐死了那个小姑娘。
此人阴狠毒辣，甚至能面不改色地剃去自己中了毒箭的肉，君赫也是头一次遇见如此难对付的人。
三年前风楼啸逃走后，再也没人听到过他的消息，没想到这人做了海盗，还帮人走私官盐。
到底是何人，居然能让风楼啸这样的人为他做事。
君赫带着皇上的手谕去刑事司找风楼啸的卷宗，汪宪良在家中养病，刑事司暂时停下了对官盐的追查。
风楼啸的卷宗里写着他是逃到了城郊的河附近，杀了人质后跳下河沿河逃走了。
君赫拿出地图，那条河叫长河，流域甚广，只是风楼啸跳河的地方，并不是往京城外走，而是往京城的方向，要流过京城，才流出城外。
君赫想起汪成江曾经称指使他们的人为“大人”，当初风楼啸逃走时，他们都下意识以为他会逃出京城，现在看来，莫非他被人所救，一直躲在京城里？
能接触到官盐，能调动两大州知州知府，又能让人混进刑事司，这幕后之人看起来官职不低。
君赫在心里给嫌犯划了个范围，最后留下无法排除的几位大人，这几位大人都官居要职，任何一个动了，都会让朝廷漏一个大洞。
这时，刚被君赫派去监视风楼啸的十一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
“将军！”
“怎么回事？”
“将军，风楼啸那群海盗全死了！”
“死了？”
“是，属下刚去到监狱，里面已经乱做了一团，我找狱卒问了情况，说是风楼啸被关回去不久，狱卒过后去送饭，就见那伙人无声无息地死了。”
君赫眯起眼睛，看来他们踩到幕后之人的尾巴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忙慌地杀人灭口。
古朴雅致的府邸，一个穿着绛紫色衣袍的青年人走进书房，朝着背对着他在书架上拿书的中年男子行李。
“父亲，风楼啸他们死了，下毒的小狱卒也处理掉了。”
“嗯。”中年人专心翻着自己的书，没有更多地回应。
“父亲，君赫那边已经查到了瑶川，要不要？”
“君赫你动不了，不过可以给他制造点麻烦。”
“父亲是说……”青年没说出后面的话，两人都心领神会。
“嗯，去吧，手脚干净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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