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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准备东西!”苏郁叫过程时。
“您说。”
“我要几坛烈酒、匕首、剪刀、热水、干净的毛巾、纱布、还有干净的棉线和针。”
“好,我马上准备。”
程时去准备东西,苏郁将自己的大药包打开,将要用到的药全部捡出来放好,将她之前特别制作的手套拿出来,先用药粉揉搓了一遍。
程时很快将东西拿来,苏郁先剪了几块纱布,和手套一起泡在酒里,再给匕首和剪刀消毒。
“程时留下帮我,其他人出去。”
小八和小六虽然担心君赫,但又怕打扰苏郁,退到营帐外。账外还站着程年和他的副将,四人紧紧盯着帐帘。
消毒做得差不多了,苏郁撕开君赫胸前的衣服,戴上手套,用烈酒先清理了一下伤口,拿出麻药敷在伤口上。
算着差不多麻药起效,苏郁将匕首上的酒擦干净。
“按住你家将军。”苏郁看了一眼程时。
程时赶紧走上前,钳制住君赫的上半身。
苏郁深吸一口气,用匕首切开君赫的伤口。
君赫昏迷中感受到疼痛,皱起了眉头。
切开伤口之后,苏郁看见了箭头上的倒刺,换了把更小的匕首,切开了倒刺勾住的筋肉。
苏郁切得很小心,额上微微起了一层汗,君赫小幅度地挣扎起来。
程时微微用了点力,按住了君赫。
仔细切了两刻钟,苏郁轻轻取出了那根箭头,程时见状也跟着出了一口气。
取出箭头之后,伤口里还有一些坏死的腐肉,苏郁擦了擦汗,换上剪刀,一点一点地清理腐肉。
剪刀捡下皮肉的声音十分清脆,程时觉得自己的肉都在痛,苏郁一脸平静,完全不受干扰。
可能因为受伤太重,君赫的意识沉得比较深,没有太多地挣扎。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腐肉也都清理干净了。
苏郁拿起泡在酒里的纱布,帮君赫清理了几遍伤口,然后拿起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最后用纱布包裹。
苏郁脱下沾满血的手套,手心里全是汗,程时重新打了盆水给她洗手。
苏郁喝了口水歇了下气。
“好了吗郡主?”程时着急地问。
“还不行,今晚的情况比较关键,若是今晚能挺过去,就没什么事了。”
苏郁说着,又喂了一颗药给君赫。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苏郁对程时说。
“那郡主您呢?”
“我要在这儿看着他。”苏郁坐到床边,握住君赫的手。
“要不我看着,您去休息。”
苏郁摇头拒绝,“如果晚上他发起烧来,你们处理不了,我看着。”
程时无可奈何,他知道苏郁说的是事实。
“那,我就在旁边的帐子里,郡主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嗯,谢谢。”
程时出了营帐,一群人焦急地凑过来。
“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郡主说挺过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程年点点头,“郡主呢?”
“郡主在里面看着将军,说是怕他晚上发热,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在旁边的营帐候着。”
众人听言,看了一眼营帐,各自散去了。
苏郁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君赫的床边,下巴放在床板上挨着君赫冰凉的手,玩起了他的头发。
苏郁将君赫的长发绕在自己手指上,又松开,“快点好起来吧。”
接近子时的时候,苏郁有些撑不住,眼皮一重,脸枕着君赫的手掌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脸上感觉到惊人的温度,把她热得醒了过来。
苏郁马上爬起来,见君赫双颊通红,温度都烫手。
苏郁赶紧翻出消炎的药,抱起他的上半身,喂他吃了下去,又强行让他喝下了三杯水,放他重新躺下。
程时拿来的酒还有剩,苏郁解开君赫的衣服,用纱布沾酒给君赫擦身体,干了又擦,擦了又干。
忙活了一夜,天破晓的时候,君赫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程时端着食物来的时候,就见苏郁双眼乌青,一时心中一阵难过。
“郡主,您吃点东西。”
“谢谢。”苏郁坐到桌边,喝了一碗粥。
程时摸了摸君赫的额头,没有发烧,“郡主,要不您去休息一下,我看着将军。”
“不用,我看着。”
“可是您身体会受不住的。”
苏郁抿了一下唇,“不用。”
程时知道苏郁倔起来的时候谁也劝不住,沉默着将空碗收拾完就出去了。
程时走后苏郁又摸了摸君赫的脉,一丝也不敢松懈,别人不知道君赫的伤势有多凶险,少有差池,可能就没命了。
君赫的伤势反复了几天,烧退了又起,起了又退,苏郁一直守着他,每日睡不了几个时辰,本来就消瘦的身板更瘦了,整个人都十分憔悴,程年几人看得都十分心疼。
但是苏郁的性子一直很扭,她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她说要自己守着君赫,就没有人能劝得了她。
君赫昏迷的第四天,胡军来了一次大的攻击,带了五千军队来叫阵,程年带人出去应战,双方交战了半日,虽然击退了敌军,但云鹰军也死伤惨重。
军里的军医一下忙碌起来,突然有了几百号的伤员,程年的手臂也被划了一大道口子,一直止不住血。
程时一着急,就跑去找苏郁。
苏郁被程时拽到了治疗的营帐里,程年正用纱布堵着伤口,纱布都红了,程年看见苏郁还愣了一下。
“你怎么把郡主带来了?”程年不赞同地看了程时一眼。
“不叫郡主你的伤怎么办?”程时吃力不讨好,一时气愤顶了回去。
“行了,别吵了,我先看看伤口。”苏郁蹲在程年旁边,程年不敢忤逆她,让她查看了伤口。
程年手臂上伤到了大血管,好在不是动脉,血流得比较慢,又做了止血处理,不然这只手就废掉了。
“帮我去剔一些动物的筋脉,牛的,羊的,什么都可以,洗干净用烈酒泡着端过来,要快!”
苏郁一用命令的口气说话时很有威慑力,程时马上就去找东西了。
将处理好的动物筋脉穿在针上,敷上麻药就要开始缝合。
“很痛,忍着点。”苏郁抬头对程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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