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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胡军将大军集结起来时,程时已经带着人撤退了,胡军看着云鹰军踏过留下的满地脚印,只能气急败坏地去修墙。
程时回到军营,拿起酒壶就喝了一大口酒,“太痛快了!那些胡蛮子还在梦里,就被我们推了一面墙,怕是要修个几日才能修好!”
一旁的王副将也觉得痛快,之前都是胡蛮子耍着他们玩儿,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吃苦头了。
程时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壶递给了一旁地小八,“八儿,我觉得郡主来了之后我们的运气都变好了,郡主真是我们的福星啊!诶?郡主呢?”
此时的苏郁,正被君赫带去逛边城的集市,正好集市开市,君赫又有空,机会难得,不然就要等下个月了。
边城处在大历和羌胡族的交接处,由于沙漠和荒石地多,水源稀缺,白日太阳毒辣,晚上气温低下,边城的房子建得都比城墙矮,屋顶盖得厚厚的,方便白日遮阳夜间保暖。
又因为多年和胡人相处,胡商来往很多,边城人的衣食习惯和胡人有些像。
边城的人无论男女,识字的都很少,却是大多数都会骑马和养骆驼。
骆驼是沙漠里主要的交通工具,几乎每家都会饲养。
又因为雨少的时候需要去沼泽林里找水源,人们会做一身特殊的衣服和特殊的鞋子。
鞋底防滑防潮,衣服要把人从头到脚包裹起来,除了眼睛之外,不露出一点缝隙,衣服上还要撒上壁虫蛇的药粉。
因为风沙大,集市能开市的时候每月只有那么几天,所以开市时十分热闹,几乎所有人家都会出来买好一个月要用的东西。
苏郁看集市上卖的主食多是一些面粉,大米几乎看不到,熟食卖的也是大饼和肉干,还有一些果干。
这里的女子喜欢披一种披肩,用大块的布料做成的,上面用线绣上彩色的图腾,十分漂亮,这个披肩能将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裹住,有点像阿拉伯人那种风格的服装,只是更精致许多。
君赫见苏郁看这些披肩新奇,就给苏郁买了一条,考虑到苏郁还在孝期,就买了一条白色绣金线的,苏郁见上面似乎绣了一个花朵的图腾,只是这种花她没见过。
“这是莫洛花,是这里的荒石地里特有的一种花,”君赫给她介绍,“莫洛花在边城哈依族人信奉的神话里面,被当作是哈依神主赐予人间的神花,象征着美丽和吉祥。”
“你还知道这里民族的信仰啊!”苏郁露出惊奇的表情。
“我们要和这里的人长期打交道,当然要尽可能了解他们,有些民族把自己的信仰看得很重,若是不小心触碰了他们的禁忌,会被他们抵触的。”
苏郁赞同地点点头。
苏郁见那些披肩上绣得都是不同的图案,突然来了兴趣,伸手拽住君赫的袖子,“你跟我说说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呗。”
君赫看看那些图腾,“这个彩色的蛇是哈依神教里的‘诺雅’,是掌管美貌和魅力的神。这个蝎子的图腾是一种‘蛊神’,据说男人中了女人给他下的‘蝎子蛊’,就会对她死心塌地,所以这个图腾象征夫妻情深。还有这个金蝉的图案,婵在这边不多见,所以哈依人把它们当作稀有的神主使者,象征一切美好的祝愿……”
苏郁听完君赫的讲解,心说这信仰怎么跟邪教一样。这么看起来,君赫给她挑的莫洛花,已经是这里面最正常的一个了。
这时,卖头巾的女子对着两人说了一句苏郁听不懂的话,君赫笑着回了一句,那女子露出笑脸,用两指遮在双眼前,微微低了低头。
君赫也冲那女子拱拱手,带着苏郁继续逛。
苏郁看得一脸迷糊,“你们在说什么?”
君赫伸手拉住苏郁的手,“她说‘祝我和我夫人白头偕老’,我对她说‘谢谢’,她打那个手势是祝福的意思。哈依族认为,神主用眼睛直视别人,那表示了它在愤怒,所以他们一切表达善意的礼仪,都要遮住眼睛。”
苏郁张大了嘴,“你居然还懂外族的语言。”
君赫露出温和的笑来,“会一些,这里很多人都不会说汉话,一开始我们很难和他们交流。”
苏郁惊奇又崇拜,觉得君赫说着外族话和人交流的样子简直帅爆了。
琢磨了一下,很快觉得不对,她怎么就顺其自然地承认自己是他的夫人了呢!
瞬间脸色通红,羞恼地踢了君赫一脚,“谁是你夫人!我以后是要嫁给汪大人的人。”
随即甩开君赫的手,自顾自地大步超前走。
君赫摸了一下被踢的小腿,倒是不疼,心想完了,这事情怕是要被阿郁念叨一辈子,悔不当初啊!赶紧追过去。
“阿郁等等,我错了!阿郁!”
苏郁仰起脸,轻轻哼了一声,略有点小得意。
又走了一会儿,苏郁见着有人卖新鲜的水果,水蜜桃又粉嫩又水灵,居然还有樱桃,看得苏郁瞬间心动,赶紧转身朝君赫招招手。
“你快过来帮我买东西!”
君赫听见呼唤,几步就跑到了苏郁跟前,“要买什么?”
“这个桃子,还有樱桃。”
君赫看了看,操着一口流利的外族语言和摊主交流。
苏郁见他目色温和,嘴角带笑,低沉的声音宛如沉澈的琥珀,苏郁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君赫很快买完了水果,转身递给苏郁,就见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没什么。”苏郁接过水果,摸出一颗樱桃放在嘴里,嗯,真甜。
然后又摸了一颗,塞给君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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