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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意微微一顿，而后道：“寻常棋局而已。”
前几日那个夜晚，姜鹤声将他所得知的尽皆告诉了温意。
从前她在姜鹤声失态之时，曾言：
“温意虽无能抵抗陛下，但不以自己的文才声名给天下女子上枷，还是可以做到的。”
姜鹤声事后多方勘察当初事件之隐晦，奈何其中女帝姜昀是为敲定之人，多日来一无所获。
他虽是当今女帝唯一之兄长，女帝强权之强力拥簇者，却也没有权利僭越女帝事务。
天家寡亲缘。
姜鹤声也不会与姜昀是当面对峙，万一因此引姜昀是疑心，害了温意岂不是本末倒置！
结果那一日的白天姜昀是忽然下诏令他入宫。
——顾将军为君分忧，只是行事太过偏颇，误了温家大小姐一身傲骨。
是的。
顾苑露欺上罔下，有意以威势逼压高王心上人为其一，有心“替陛下分忧”拿出安定老世族之贬女书为其二。
女帝将这称之为行事太过偏颇。
言语之间对于顾苑露的袒护不言而喻。
——朕此前未曾看过那篇文章，是朕之过。
然而密而不发的一篇文章，谁能拿来抨击当朝帝王！
彼时姜鹤声在她耳畔呢喃：“意意，你想报仇么？”
他们二人都能过明白帝王之权衡，比起战功赫赫的顾将军，一个空有清名的温家大小姐在国家层面上算不得什么。
何况是抗旨的温家大小姐呢？
古往今来，含辱忍垢之圣贤又哪里少过！
但即便是明白，姜鹤声想起她昏迷在病榻之上的五年日日夜夜，便克制不住心中杀意。
而现在——
温意瞧着伸手取黑子入局的红衣女子，忽而起身退后一步。
在她不解的神色之中弯膝跪下。
“罪女温意，拜见陛下。”
温意从前还没有跪拜过谁。
如今直接打破“珩异”与“夷清”的假身份，屈膝于人前，是因为她笃定自己所见到的顾苑露绝不会是姜鹤声口中那个嫉贤妒能，小肚鸡肠之人。
那么她所把酒言欢的那个珩异，只能是当朝帝王。
姜昀是。
而女帝来不及扶起自己的好友，便听见了近日总在身旁出现的名字。
——温意。
她收起平时与温意想谈时的随意散漫，沉着眼眸。
一阵风过，眼前女子分明俯首称罪，腰却挺得比谁都要直。
仿佛天下无有能令其折腰之人。
即便是当朝帝王，一言可定生死，不能折其傲骨。
她淡淡道：“人说温家有女，冰心内蕴。”
“今日一见，当真盛名之下无虚士。”
日月所朗照处，累骨定国基。
原著的结局是男主与女主恩爱白头，可在番外中却以春秋笔法，写草芥生灵，天命不可逆乾坤。
乾坤。
所谓男子为尊，女子为卑。
任尔惊才绝艳千古无一位为女主，也不过是为了男主日后大权在握，惠及子孙的工具而已。
囚与原著的姜昀是，与一直顺水推舟的温意有何不同？
天之钟爱，在于温舸。
断其亲缘，挫其清骨，万难之后，执掌天下驱千军。
不论是背景板姐姐还是原著女主，于温舸而言都只是攀山之石阶。
雅林轩中温意将幂篱摘下，早已心有预感的执杯饮酒之锦衣王孙大惊之下酒杯摔落。
满堂雪之奇香一时四散在雅间之内。
叫人恍惚还在醉中。
他踉跄起身。
“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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