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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林员接着说：“我问陈大仙，这诗啥意思啊，他跟我说天机不可泄露，叫我自己参，我当时没多想，后来出了那件事才恍然明白，这大概是血光之灾吧！得亏陈大仙提醒了我，让我把这首诗缝在衣服里面，所以才躲过一劫，真是谢天谢地！那年冬天我还给陈大仙送了一个猪头表示感谢呢！”
护林员喋喋不休的时候，方野问王冰：“你什么时候学的？”
“这个就是《军马篇》，江湖算命的诗都是从这里面来的，其实都是些拿捏人心理的套话话，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讲这个的。”王冰解释道。
陶月月狡猾地点破，“大概是哪个妹子喜欢算命，你跑去学的吧？不然怎么张口就来！”
“才没有才没有！”王冰连连否认。
“王哥哥，有空给我算个命呗！”婴宁开心地说。
“警察不要搞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唯物……”方野发现婴宁一脸失望，补找道：“不过你不是警察，应该没关系的。”
“哎哎，警官，你的警犬跑了！”护林员提醒。
“没事，让他跑吧！”方野淡定地说。
狗来到这种空旷的环境就很开心，在林子里蹿来蹿去，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方野见狗跑得有点远，说了声：“回来回来！”
狗居然隔着这么远听见主人的呼唤，跑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截木棍。
“千里传音？心灵感应？”陶月月诧异地说。
“不是，蓝牙耳机。”
仔细一看，狗耳朵上确实戴了一个耳机，陶月月好笑地说：“你用蓝牙耳机遛狗啊？要不要这么有创意？”
“给它点自由嘛！”方野接过木棍，朝远处一扔，狗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捡拾。
护林人夸赞道：“不愧是警犬，太聪明了，训一条出来得花多少工夫呀？”
“不，它天生就聪明。”方野笑道，被人夸狗，好像比夸他自己还让他受用。
他们途经一座林中小屋，是栋砖瓦房，挂着某某乡护林站的牌子，周围用木篱笆围出一个小院，几只柴鸡在里面悠闲地啄食，方野拉住自己的狗，生怕它去惊扰鸡群。
小屋没锁，护林人进去取了两个手电筒出来，王冰问：“你晚上住在这？”
“是啊，不然有人盗伐林木怎么办？”
“一个人不害怕吗？”
“以前是不怕，自打这里死了人，晚上还真有点怵得慌，我经常一个人看电视，到天亮才睡……一会看完现场，你们来这吃饭吧，大老远来一趟，让我招待招待。”
“不用了，我们还得回去。”方野回绝道。
“这大晚上的还回去？我这也没啥好酒好菜，入秋的时候腌了一条野猪腿，一会剥些冬笋一起炒着吃，我打赌你们肯定没尝过。”
方野还准备拒绝，陶月月笑呵呵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野瞅了一眼陶月月，陶月月小声说：“唯一见过凶手的目击证人，多了解一点也没坏处。”
“你不是冲着野猪腿答应的吧？”方野表示怀疑。
“我有那么馋吗？”
“从你早上的表现看，我实在没法否认。”
护林员交给他们一个手电筒，自己拿着一个，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烟卷递给方野，笑眯眯地说：“警官，尝尝这个，劲儿可大了！”
“林子里能抽烟？”方野看那烟卷是拿报纸卷的。
“哎呀，又没人管你，天这么冷，哪那么容易失火呀！”
虽然挺想抽烟，但方野还是说：“不了！”
护林员自己点上一根，一路走一路掸烟灰，婴宁跟在后面把烟灰踩一遍，确保不会引起火灾，听说森林大火非常可怕的。
“这儿有野生动物吗？”王冰问。
“都是人工林，哪有动物，偶尔能遇到黄鼠狼还有野兔，吃过野兔吗？加点香料炖烂喽，撒上把盐，可香了！”
“你经常来打猎？”
护林员摆手，“搞不到猎枪啊，那个要到乡政府办证的，其实野兔很好抓的，春天的时候看地上有洞，你拿个树枝，最好上面有些枝枝杈杈，戳进去一卷，经常就能拽出一只兔子来，春天兔子毛长得长，拿树枝就能给它缠住。还有一次可逗了，一个兔子看见我，吓得蹲那不敢动，我直接拎起来就走，这玩艺胆子小。”
护林员越说越起劲，瞅一眼方野，问：“警官，你结婚了吗？”
“没呢！”
“城里面是不是有那什么网上相亲呀？”
“有啊，不过不咋靠谱。”
“嘿嘿，我长得要是有你这么俊，村里大概也有娘们愿意嫁给我，单身苦啊，一个人守林子，就容易胡思乱想，常言道，男子无妻心无主，女子无夫身无主，你说我要是结了婚，再有几亩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哪至于遭这个罪，那年还差点叫人杀了。”护林员摇头，发出长长的叹息。
“单身也一样能过。”方野说。
“过不成！”护林员大声反对，“像我这年龄，没老婆，村里都笑话我，过年回家都没有脸面，我就盼着能有个老婆，我就觉着，有老婆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你们当警察认识的人多，要是能给我介绍个伴儿……嘿嘿，说这话怪不好意思的。”
方野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诉求，陶月月说：“城里单身的一样多，一个人可以看书，可以学音乐，有事情做就不寂寞了。”
“哎呀，老婆都没有，哪有心思搞琴棋书画呀！”护林员笑道，“其实以前也是有人给我介绍对象的，那是我三十多岁的时候，那会儿要是成了，估计现在孩子都跟你一般大了。”
陶月月脸颊抽搐，强调道：“我已经二十多岁了。”
“啊？咋看着跟小娃娃一样。”
方野怕陶月月炸毛，岔开话题，“师傅，快到了吧？”
“前面就是！”护林员用手电筒的光柱指了一下，“你们等下，进去之前先拜拜，那女的死得惨呀，阴魂不散，经常在这一块出没，我亲眼见过，骗你们天打雷劈。”
护林员当即跪下来，双掌合十，冲着面方一片洼地念念有辞，夜幕早已悄然降临，四周一片幽邃，他的念诵声在林间回荡，惊起树梢的鸟。
即便是信仰唯物主义的四人，在这种环境下，也感到心里阵阵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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