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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雪抓耳挠腮了半晌，明明有那么多的疑惑想问，真到问时，竟然不知道应该从何处开口问起。
丫头看着顾长雪千万般话，却不知道怎么问的样子，垂下头，恭敬有加地问道：“回皇子妃的话，晚膳时辰已到，送膳过来是奴婢们应该做的，皇子妃有什么问题？”
“……”这个理由，说得她无话可说，只能挥了手挥，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等人走了，顾长雪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一手支着下巴，一双眼睛看着桌上的饭菜。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搭配得宜。
与平日里的饭菜大相径庭。
平日里有一个荤菜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没有直接两叠咸菜将她打发，都算是这些丫头们长眼。
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又看了眼忙碌的院子，那些平日里见不着人影儿的丫头小厮正院子里忙着，有条不紊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就在今儿早上，那些人还对自己爱搭不理。
院子里来了新人，领事的是一个中年妇人，长得颇为严肃，说话做事更是威仪有加。但看她板着脸，站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们做着事情。
看背影，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样子。
还有门口几个丫头，也是她回来后，看到的新面孔。
“皇子妃，怎么不吃？可是不合味口？”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看衣着，是一等侍女，她手里捧着一只碗，见顾长雪只坐在桌边出神，却不见用膳，不由得开口询问。
顾长雪被她惊醒，回过神，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不认识，又是新面孔。
“你是？”顾长雪问道。
侍女将手里的碗放到顾长雪面前，道：“奴婢当归。”
当归将碗往顾长雪面前推了推，道：“这是厨房里特意为皇子妃熬的，皇子妃请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长雪看了眼当归，又看了眼这只碗，里面盛着银白的粉丝，香气怡人，很勾人食欲。
“这是？”顾长雪问道。
当归道：“鱼翅。”
“鱼翅啊。”顾长雪眼睛一亮，好奇地拿起筷子在里面挑了几下，将鱼翅夹起来仔细地看了又看。
她自小的生活环境，注定见不着这些东西。
就是入了皇府，这也是没见过。
她眼中的欣喜与好奇瞬间褪去，看向当归，道：“为何会送到这里来？”
“……奴婢不知。”
顾长雪闻言挑眉看了眼当归，旋即自嘲般地勾了勾唇，道：“当归是吧，我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
看着当归福了福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长雪摇摇头，将所有的情绪敛下，再看看桌上的饭菜，反正她也饿了，索性拿起筷子开吃。
刚吃了两口，顾长雪又想起了司空傲，急忙叫了人进来问司空傲那边的情况。
听说那边一切尚好，方松了口气，继续吃。
用了饭，顾长雪坐在窗边，看着院子外焕然一新的气氛，眉头皱成了川。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顾长雪却是睡意全无。
洗漱后，顾长雪将烛火灭了，只着了一身单衫，半趴在窗前的软榻上，望着窗处稀疏的竹影出神。
顾长雪迷懵间，恍然听见廊下有人在窃窃私语。
“啧啧，今儿早上府里还在传，说咱们皇子妃不受皇子待见，你看看，这哪里是不受待见的样子？”
“可不是，今儿那厨房的管事嬷嬷，早上才跟皇子妃顶了两句，不到半日，便被打发了。”
“而且你看看，之前如此破落的院子，今日多热闹？”
“依我看，四皇子哪里是不喜欢皇子妃啊，分明就是喜欢得紧的嘛。”
“……”
窗外的声音还在响，顾长雪却没有听进去多少。
这么说来，今日的一切变故，都是因为司空傲么？
可是这事，他怎么会知道？就算是知道，他袖手旁观才对嘛。今日忽然替她出头，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啧啧。
这司空傲又想做什么？
罢了，既然司空傲想让人知道他们恩爱有加，那她就好好配合着。
想着想着，顾长雪便沉沉地睡了去。
夜过二更，外间传来阵了打更声，司空傲放下书信，问道：“本殿下交待你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回主子，已经处理好了。”影道，“不过五云山里中并无任何发现。”
司空傲点了点头，闻得后面那句话，又皱起了眉。
没有发现么？
影道：“自昨日后，京里一片平静，但是南桐县现在却是很热闹。”
“嗯。”朱雀的来信中也提到了。
“主子，那京里的事情怎么办？”影有些担忧。
反观司空傲倒是一脸淡定，笑了笑，道：“不必担忧，你将这封信送出去。”他自桌旁的抽屉里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影，让他送出去。
影接过书信，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离开没过一会儿，本应该呆在顾长雪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忽然到了。
“主子。”徐嬷嬷低眉垂眼，恭敬有加。
司空傲连眼皮都没抬，执笔写着什么，随口问道：“如何？”
“回主子，已然睡下了。”徐嬷嬷将顾长雪回府后的一切细细禀报，衣食住行全都说了一遍，至于顾长雪心存疑惑的样子，自然也少不得提一番。
司空傲听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交待道：“好生照顾着，去吧。”
徐嬷嬷规矩地行了个礼，告退了去。
次日，乾坤殿上，一片热闹非凡。
连一向不怎么上朝有司空傲也到了。
“傲儿，此事，你怎么说？”皇上将手中的奏章合上，面色严肃地看向司空傲。
司空傲低垂着头，道：“父皇认为如何？”
“朕自然是相信证据的，不过在证据面前，朕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皇上目光幽幽，看向司空傲。
皇上虽是问句，却已然认定这奏章之中所奏之事，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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