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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父又握了握沐母的手，触手温热，心里悬着的巨石才落下，口气缓和了些。
“往后可不许再这样了，你心疼煤炭的时候咋不想想，要是冻病了还得吃药，药不是更珍贵？”
妻子素来有痛经的毛病，受不得寒，所以最近都是他跟儿子一起出门的多，就是怕她冻着。
结果可倒好！
自己在家就省着烧煤，掐着时间觉着他们差不多回来了，才把火烧旺，地暖开足。
一时间，他跟儿子两人也没发现什么不对，要不是这次提前回家，他和儿子还被蒙在鼓里！
被沐父说了一顿，沐母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敢看沐父，只低头数地板，小声嘀咕着。
“我有分寸的，这不没什么事吗？”
沐父眼睛一瞪，语调拔高。
“你还想有事？”
见沐父瞪眼，沐母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连忙转移话题。
“不想，不想，你们爷俩聊，我去把饭热一下。”
这个时候回来，沐母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肯定还没吃饭。
站起身，沐母拍拍手上沾的煤灰就朝厨房走。
“昨天辰辰放了两袋饺子，今天就吃饺子吧。”
饺子被黑色塑料袋装着，放在厨房通风口处往外延伸的防盗窗上。
这时候，外面就是天然的大冰柜，冻的比冰箱还结实，倒也不怕坏。
沐辰跟着站起来，轻声道。
“妈，我去煮，你再喝杯阔乐姜茶，在这烤烤火。”
沐母摆摆手，径直往厨房走去。
“你们在外面忙活一上午了，我在家正愁不知道干点啥呢，我去把锅端来。”
等沐母去厨房了，沐父蹬掉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翻动铁圈上的红薯，感叹道。
“这人一闲起来，就爱瞎琢磨，要不是我们今天回来的早，恰巧碰见，迟早冻病了不可！”
沐父实在无法理解，是小说不好看，还是单机游戏不好玩？
怎么就钻死胡同里了，非要扣那点物资。
他们家又不是光吃不进，洪灾的时候，他们可攒了不少野菜和鱼呢！
说着，沐父感到有点热，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了，露出里面的羊毛绒保暖衣。
“天天在家待着多爽啊，我以前刷视频就可羡慕东北的猫冬了！”
一闲就爱瞎琢磨？
沐辰眼睛一亮，提议道。
“爸！我们给妈找点事情做，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老话说，闲则生事，人一忙起来，就顾不得想七想八了。
“找事做？”
沐辰点点头，笑道。
“水箱空出来十来个了，先让妈在家化雪灌水。”
还是暴雨时灌满的水箱，虽然后面有政府发水，但没发多久，水就要用积分换了。
他们家有的是水，积分还是留着换粮划算，所以消耗了不少。
“化水还是挺麻烦的，妈忙的团团转，就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在家也不无聊。”
取雪就要把封好的露台门打开个缝，才能出去取雪，回来的时候又得重新用塑料布封好，一来二去也挺麻烦。
更别说后面还有一系列处理雪水的流程，十来个八吨的大水箱，够忙活一阵了。
说到这，沐辰顿了顿，想起明天要去学校的事，又道。
“从冰层挖出来的燃料也不能直接用，到时候妈还得在家负责烘干。”
“至于爸你说的猫冬，图书馆挖不多长时间，很快就实现这个愿望了。”
沐父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就见沐母端着锅，手指上还勾了个黑色塑料袋，风风火火的走过来。
“辰辰，帮妈把炉子上的红薯夹走。”
自打降温以来，只要有人在家，炉子就不曾熄过，反正得烧火，他们索性在这上面煮饭了，还能省点煤气。
听到声音，沐辰把红薯扒拉到一边，又连忙把沐母手里的塑料袋接过来，放到身旁茶几上。
把锅放在炉子后，沐母从口袋掏出一把蒜剥皮，问道。
“辰辰，刚刚你说图书馆挖不了几天？”
沐辰点点头，也抓了两个蒜瓣帮着剥。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市图书馆，没几个人想到学校。”
“等方教授觉得他们家囤的差不多了，我们也没必要去了。”
本来他们囤的燃料就足够，出去只是过个明路，主要是做给方家看的。
“而且，”沐辰眼里划过一丝冷意，沉声道。
“外面的物资不好寻了，更多的人开始打活人主意，我们都得在家守着。”
上辈子他们不守家，是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有，那房子干净的，小偷见了都摇头，耗子见了都得哭。
现在不一样，肯定得有很多人惦记，沐母和曾老师两个女人根本守不住。
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伺着，一但有人露出颓势，就会被瞬间撕碎。
沐辰下颌紧绷，神色越发冰冷，沉声道。
“爸，妈，等学校那边挖的差不多，我们和方教授他们就不出去了。”
看儿子这表情，沐父沐母对视一眼，也正色起来。
“你是说，那段日子不太平？”
“嗯，”沐辰点点头，见水烧开了，把刚刚放在茶几上的饺子下到锅里。
“我们到时候得万分注意，尤其是白天。”
夜晚温度太低，敢出来无异于找死，只要守好白天就行。
……
天色微亮，因着地面白茫茫的雪，看清楚倒不成问题。
呼啸的寒风刮在人身上，带走珍贵的体温，呼出的热气在围脖外层跟冷空气接触，久而久之，结了不少霜。
沐辰拉拉围脖，把霜抖掉，随着他张口，一团缓缓消散在空中。
“方叔，还有多远？”
一连下了好多天的大雪改变了城市面貌，更别提一些低矮的建筑本就冻在冰下，这样辨路更加困难。
方教授眯着眼睛四处眺望了一番，目光落在一栋建筑的三角形招牌上。
“快到了，估计在走半小时九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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