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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故意问：“那位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一溜烟儿“颠颠颠”跑出来的董然小朋友，闻声站住，朝车里的舅舅大声说：“陆佑的妈妈在说谁缺德呢！”
江暖不看陆琛东，就是骂了他缺德，又能怎么样！
司机大叔下车，走过来，把董然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放到车上。
两名户籍警一个站在江暖陆佑身旁，一个在黑色奔驰车旁点头哈腰的，尴尬的瞧着陆琛东跟江暖的独特互动。
江暖只拉着儿子的小手一动不动。
陆琛东意味深长的盯着江暖，视线从她漂亮的眼睛上移开，扫过她美好的脸颊及脖颈，最后落在她攥着陆佑小手的那只手上。
陆佑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小嘴，无辜的看着大人们交流。
这一幅画面，异常和谐，忍不住让陆琛东陷入思考。
倘若，六年前没有发生意外。
倘若，六年前江暖留在了他的身边。
是不是，他就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儿子了……
“舅舅，舅舅！”董然不老实的坐在一旁，伸出小爪子，扯了一下舅舅精致的西装袖口。
陆琛东这才回神，问道：“什么事？”
董然拧着小眉头：“舅舅，我想回家。”
“好，开车。”陆琛东淡声吩咐。
司机大叔这才敢把车启动，缓缓驶离。
陆琛东的视线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一眼医院门口的方向，只见户籍警正把江暖和陆佑带上警车，也要离去。
“舅舅，你头疼了？”董然关心的抬头望着舅舅。
“没有。”陆琛东闭上双眸，挺拔身躯慵懒地靠在车后排座上养神，抛开方才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做他孩子的妈妈，就凭江暖？呵，究竟哪里来的资格！
即使有欲望催使着他把她留在身边，那也一定不是想娶她为妻，更不是想让她为他生儿育女，她，只配被他玩弄罢了。
暖床，勉强够个资格。
……
江暖和儿子被户籍警带到了当地的某个区派出所。
看到派出所墙壁上深蓝色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江暖只觉得讽刺。
接着又被带到一间审讯室，安排坐下。
“别怕，没事的。”江暖摸摸宝贝儿子的头。
陆佑点头，才不怕呢。
一大一小都无辜的看着那个男户籍警。
户籍警例行公事的问了几个问题，江暖能回答的都老实回答了。
可是，询问时，户籍警朝江暖要身份证。
江暖没有，自然拿不出来，所以，户籍警很快就发现了江暖也是个黑户！
这个黑户扎堆的情况，是户籍警事先完全不知道的。
陆先生只说这个小孩子是黑户，并没有说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也是黑户，这怎么，黑户成群了？
罕见的局面让户籍警一时摸不着头脑。
直到七个问题结束，户籍警才不理解的抬头看江暖：“这个孩子的爸爸，你说你不认识，那这个孩子的妈妈呢，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江暖表现的很诚实，说道：“或许认识，但我把他的爸爸妈妈是谁都忘了。”
“忘了？”警察一脸懵比的样子。
江暖不得不说起一个不可思议事实：“我失忆了，在六年前，或者更久……我没有亲人和朋友能让我求证，我究竟遭遇了什么。”
“你对你爸爸妈妈一丁点印象都没有？”户籍警问向小家伙。
陆佑摇了摇头，可怜的说：“我没有印象，我当时还太小了。”
户籍警：“……”
黑户也就算了，还是一个对爸爸妈妈一切都没印象的小孩，加上一个失忆什么都不知道的监护人。
陆佑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卖萌的趴在警察叔叔办公桌边沿上可怜滴说：“叔叔，要不，你就给我和江暖阿姨变成妈妈和儿子的关系好了，给我们发一个户口薄，再发两张身份证。”
户籍警“唉”了一声，表示孩子就是天真无邪，招人疼归招人疼，户口薄身份证却是不能发，这不合法。
“这不符合规矩，叔叔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哦……”陆佑失望的乖乖坐回椅子上。
江暖就知道，无论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会轻易给她落户口。
大概，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即使在分内，也不愿意给你处理。
“我们可以走了吗？”既然不给办理户口，就没必要再继续呆着了。
说完，她牵着儿子的手，打算出去。
户籍警抬头：“等等，你们还不能走！”
江暖回头：“为什么？”
户籍警说：“举报人讲，你们做了一些违反社会秩序之事，所以，慎重考虑，还得接受其他方面调查。”
“违反社会秩序？”江暖有种不好的预感，“要调查到什么时候？一个小时之后？两个小时？还是……晚上？”
户籍警一脸为难，没说具体时间。
陆佑攥紧了妈妈的手指。
江暖走回来，说：“我们虽然是黑户，没有户口身份证，但我们本分守法，小到垃圾都从不会乱扔，更别说做出违反社会秩序的事了。”
这么大一个帽子突然扣下来，江暖不能接受。
户籍警仍是不说话，俨然公事公办的态度。
江暖死心了……
可是，她就不信了，没有罪名，还能硬给她安一个罪名？
户籍警没再说话，起身出去，把这间审讯室留给了江暖和陆佑一大一小。
把资料整理了一番，锁进抽屉，户籍警不知道该怎么找陆琛东先生，没联系方式。
一个小小户籍警，其实人家也未必会搭理，但是对方又认得上面领导，交代办的事，都办完了，接下来怎么做，什么时候放人，似乎只能等陆先生主动来询问。
这也不算徇私，毕竟，审讯室里的一大一小，的确都是可疑的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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