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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了朝,沈书安直奔太医院而去。
因为沈夕城的病,沈书安已经是太医院的常客了。看到沈书安出现在太医院,正值守的太医们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刘太医,胡太医,你们都在啊。我想请你们去我府上替我儿看看病情,不知你们可方便?”沈书安双手作揖,算是行礼了。
被点名的两个太医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们两个因与沈书安有那么几分交情,比起其他太医,自是去的次数要多些。
可是治了这么多年,那沈夕城的病也不见好转。太医们私下探讨沈夕城的病情时,心里是已经对他的病判了死刑的。
因此二人都有些不大愿意去了,已经早就知道结果的事,做与不做又有何区别呢?
只是沈书安毕竟是吏部尚书,两位太医也不愿意为难,于是故作为难的看着沈书安,“沈大人,实在是抱歉,等会我要去为熙嫔娘娘诊脉,只怕暂时出不了宫。”
另一个太医也是差不多的说辞,沈书安来请太医也是走个过场,因此也没太强求。
只是在连续拜托几位太医都被婉拒时,沈书安若是再不明白这些人是有意推辞,怕是个傻子了。
见一个个犹如踢皮球一般把自己踢过来踢过去,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性子。
何况沈书安并不是泥人,当时冷了脸,“各位太医,当初我可是在圣上面前求了旨意请你们去替我儿诊治的,如今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去是想违抗圣上旨意吗?”
“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这是太医院,可不是你们聊天说八卦的地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沈书安只听声音便认出了来人,连忙转过身,行了个礼,“余太医好。”
这个余太医可是大有来头,是太医院的前任医正,皇上对他是信任有加。原本到了余太医这个年龄应该是回家颐养天年了,但是皇上舍不得余太医,让他继续再太医院任职。
见到余太医,那些太医也纷纷行礼。
沈书安趁机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余太医看着那些太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啊,我知道你们现在是太医,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可是别忘了一个大夫最基本的职责是什么?”
站着的那些太医纷纷认错,许是担心在余太医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个个都说自己愿意去尚书府上给沈夕城看病。
余太医看着沈书安,“罢了,这些孩子曾都受过我的教导,虽然我现在不管他们了,但是终究是我没教好。如此,就我这个老骨头去你府上跑一趟吧。”
听说余太医要去自己府上,这对沈书安来说可是意外之喜,忙不迭的应了。赶紧吩咐自己的随从去找一辆好的马车,载余太医去尚书府。
之前沈夕城刚病的时候,沈书安也动过请余太医的念头,但是那个时候正逢皇上身体不适。沈书安哪敢与皇上抢人,只能歇了心思。
如今在慕燕华的治疗下,沈夕城的病以及好了许多,若是这些话是从余太医口中出来的,只怕谁也不会怀疑沈夕城的身体不好了。
余太医没看过沈夕城的病,但是之前出宫之前,特意让人把沈夕城的病案拿过来看了一眼。因此对沈夕城的病情,心里已经有了数。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沈夕城,没想到在大厅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向自己行礼,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饶是已经活了已经大半辈子的余太医,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之前看病案以及诊治的太医来回话说,沈夕城没多少时日,如今这看着哪像快死的人?
“我先给你探脉吧。”
两人都是男子,自然不用隔着帕子。
沈书安以及沈夕城都是一脸忐忑的看着余太医,余太医闭着眼睛,探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说道,“换一只手。”
沈夕城赶紧照做,如此又探了半盏茶时间,余太医才收回了手。
“令公子的病已经好了大半,现在的方子继续吃着,应该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闻言沈书安两父子都笑了起来,沈书安看着沈夕城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泪光,“我儿好了,多谢余太医。”
“我什么都没做,谢我作甚?倒是不知沈大人从哪里请来的大夫,医术居然如此高明,不知可否引我一见?”比起沈夕城,余太医更对那么大夫感兴趣,若是能与她聊上一聊就好了。
沈书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回道,“请的自然是神医大人了,只是前几日神医说有事,已经走了。不若的话,我一定会请他出来与余老见见。”
他自然不会说出事慕燕华替沈夕城治的病,毕竟慕燕华名义上可以睿王的王妃。
若是被人知道他私藏睿王妃,到时候给他扣一个藐视皇室威严的帽子,他这一家子可就全完了。
余太医看着沈书安没有说话,大家都是大夫,虽然说没什么来往,但是一些动向还是知道的。
虽然他不知道神医的踪迹,但是也知道神医这段时日可未来过京城。
都是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见沈书安有意隐瞒,余太医也不会拆穿他。
只是既然见不到那个大夫,余太医也没了留下来的兴致,于是直接提出告辞。
沈书安倒是有心想留余太医用饭,毕竟余太医与皇上关系匪浅,若是在皇上面前称赞自己一句,对自己的前途绝对有益无害。
只是想到慕燕华,最终还是歇了这个心思,但是还是领着沈夕城亲自将余太医送上马车。
送走余太医,沈夕城就来找慕燕华了,“对不起,明明是你救了我,我爹却说是别人救了我。”
慕燕华正在吃橘子,闻言倒是觉得庆幸的很,“无妨,反正我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会医术。”看到沈夕城似乎不信,又解释了一句,“这是我保命的手段,太多人知道,那就保不了命了。”
沈夕城这才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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