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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帘子，里面的味道不是寻常医馆的药材味，而是浓浓的檀香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坐在桌案前，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目养神。
医馆里的人都是这么悠闲自得的吗？
看到面前的这一景象，慕燕华微微蹙了蹙眉头，无语凝噎。
“先生，有位姑娘腹痛，你给瞧瞧吧。”店小二轻声唤道。
听到声音，那老头才缓缓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一阵低沉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腹痛，来，坐下我看看。”
“好。”慕燕华皱着眉头，面色难看，小步走到了桌案前坐下。
“姑娘你把手拿出来，老夫给你把把脉。”老头一本正经地拿出了一个软垫放在他的手边。
慕燕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轻轻放了上去。
老头闭着眼睛，眉头频频微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姑娘，你伸出舌头我瞧一瞧。”老头一脸严肃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低声道。
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照着他说的做。
片刻后，这老头满脸无奈地看着慕燕华，摇了摇头。
“医师，我这是怎么了？”女人故作痛疼状，抚着小腹，试探性问道：“难道很严重吗？”
“唉。”那老头摇着头轻声叹息道：“姑娘，恕老夫直言，你这，病的不轻啊。”
“你的脉象急促，跌宕起伏，不甚平稳，而老夫又看你面色煞白，舌苔厚而泛黄，明显是湿热症状，而且这症状时间应该是比较久了，所以病情顽固。”
“今日你这腹痛，应该也是吃了性寒的食物，与之冲撞了。”老头神色肃穆地抿了抿嘴唇，说的振振有词。
慕燕华垂了垂眸色，悄悄瞥了一眼面前的老头。
这老头胡说八道，还脸不红气不喘，看来已经骗了不少人了。
女人没有揭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那，那医师，我这该怎么治呢？”
“这道也不难治，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坚持服药，三五月便可全好。”老头微微勾了勾嘴角，摆出了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
如果他面前做的是个不同药理又富贵的老太太，可能也就信了他的话了，可惜他面前坐的是慕燕华。
“那就麻烦先生开药吧，我这腹痛实在难耐。”女人吃痛地伏了伏身，她想看看这医馆到底是要耍什么把戏。
“开药倒是可以，只是。”老头的声音停在了一半，他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头，手中的两根手指在交互摩擦。
这意思显而易见，要开药就得先出钱。
“没问题，我明白的，钱不是问题。”慕燕华从包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案上。
那老头立刻将钱放进了抽屉，然后从抽屉拿出了一塌白纸，狂草起来。
上面的字迹乱糟糟的，根本看不明白写得是什么，又或者，他是故意不想让人看明白。
店小二从老头的手中接过了白纸，便扶着慕燕华出去了。
“这医师的字写得真好，豪迈潇洒，我都看不明白是什么，小先生，你能看明白吗？”慕燕华伏在柜台边，看着面前来回抓药的店小二问道。
“当然能，里面的老先生医术高超，你看他年龄便知道了，所以这字自然也是漂亮的。”店小二没有回头，只是简单地应答到。
没过多久，小二就将药抓齐了打包，然后开始拨弄算盘，“姑娘，你的药一共是十两银子。”
五两银子？
慕燕华站在一旁回忆这方才看到的东西，微微垂眸。
那些都不过是些寻常的药材，根本不是名贵药草。
像是白刺苋，六角英，鸡蛋花，鸡屎藤，陈皮，都是随便在那座山上都能找到的东西。
而且这家医馆抓出来的东西，还都很劣质，明明是植物的根茎有药用价值的，却是一些叶子或者花苞在里面，还有根本就已经枯黄了的东西也混在里面。
这样一副药不但不能治病，还很有可能造成其他问题。
这家医馆可还真是黑心。
“小先生，我看你这药材里也没有什么名贵的药材啊，为什么这么贵呢？”慕燕华指着那包药材，假装疑惑地问道。
一听到女人的这句话，那店小二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轻瞥了她一眼，“姑娘你又不懂药材，怎么知道呢？”
“我们家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每一株都是精挑细选了的，而且这药中有几味药实在是难得，所以价格偏贵，这对姑娘的病情也是有好处的啊。”
“可是我方才明明看见没什么东西啊。”慕燕华拧着眉头问道：“不过是些山上的药材罢了。”
店小二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厌弃，“姑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好听了，我们曹氏医馆的掌柜可是八品御医的弟弟。御医你知道吗？就是医术最好的人，侍奉皇上的。”
“难道我们会骗你吗？”
店小二扬了扬下巴，瞥着慕燕华翻了一个白眼，“快给钱吧，我没空在这里陪你聊。”
“可是你这药这么贵，我又怎么付得起？”女人微微皱了皱眉，无奈道。
“没钱？”店小二满脸不悦地盯着她，“你没钱看什么病啊？刚才进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贵人呢。”
“不行！药已经给你包好了，你不要也得要！”
不等慕燕华说话，那店小二便直接提着药，从里面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地站到了她的面前，一副强买强卖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道理，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要强行买卖吗？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慕燕华气愤地抿着嘴唇，面色凝重。
果然是家不折不扣的黑店，如同土匪一般，难怪这周边的百姓不敢来治病。
两个人的争吵声音越来越大，引得不少百姓站在店外热议纷纷。
也许是因为这些百姓对这家店的畏惧，所以大家都站在较远的地方，生怕引火烧身。
“就是这家店，又在坑人了。”
“是啊，这姑娘大概是不知道这家店吧，这下可惨了。”
“唉，又是一个被宰的姑娘。”
看着店外百姓的指指点点，店小二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走上前指着“什么王法，我告诉你，你买我卖，天经地义，碍不着什么法。”
“我告诉你，你赶紧给钱，不然，不要怪我给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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