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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停了口,洛将军有些急:「先生怎么不讲了,继续啊!」
「今日到此为止吧。」萧玄隐下巴微抬,示意他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辰该休息了,明早起来,就该集合全军,一同试阵。」
他下意识去拿一旁的茶盏,茶盏中却空空,也不知何时已经被喝完了,他眉头下意识微蹙,捏了捏喉口:「而且该讲的某都已讲了。」
虞姝托著腮想了想,抬手招呼门口的小兵过来,侧耳说了两句话。
那小兵点点头,匆匆去了。
众将面面相觑,巴咂下嘴,只好收了心思。
不说还不知道,天色都这么晚了,连晚饭都错过了,不少人悄悄揉着饿扁的肚子,露出了痛苦面具。
洛将军只好道:「那就散了吧,伙房里应该还留了热饭,先生您和二位殿下先回去歇息,稍后本将着人送些热羹过去。」
萧玄隐淡淡点头:「好。」
众将一一拱手告别,三三两两结伴走了出去。
等人走的差不多,萧玄隐才收拾了自己带来的东西,从桌案后走出,对上虞姝,目光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殿下等久了吧,一道走?」
「好。」虞姝眉眼微弯,却将一杯温茶递到他面前,「水温正好,喝吧。」
萧玄隐微愣,瞬间明了刚才他刚才的动作怕是被都她看在眼底,他喉结动了动,眼底泛著不知名的情绪。
虞姝却以为他在犹豫,又往前递了递:「放心,干净的,没人喝过,我刚让人送来的。」
萧玄隐没有解释,眼底带着淡淡笑意:「多谢殿下。」
他接过来,一口饮尽,说了一日干的冒火的嗓子像是浇了甘霖下来,一下子舒缓了很多。
因是陈茶又不好,味道有些涩,舌尖苦味绵长,萧玄隐却毫无所觉一般,只觉这杯茶好喝的紧。
三皇子站在一旁,有些奇怪的看着萧玄隐。
为何觉得军师这神色,有些话怪怪的?
萧玄隐放下茶盏:「某好了,三殿下六殿下,咱们走吧。」
「嗯。」虞姝轻轻点头,拉扯了下三皇子,「三皇兄,发什么愣呢,走了。」
三皇子反应过来,思路也被打断,忙应了一声:「哦哦。」
三人就并肩走了出去。
洛将军摸著胡子,瞥了眼他们的背影,心里下意识闪过「二位殿下和军师的关系倒是挺不错」,却没多想。
他拿起桌案上的纸,轻轻抖了抖,神色凝重,忽然抬手招了小兵进来:「去通知千夫长们过来。」
明日便要练阵,今夜得开个夜会,和千夫长们先通个气才行,省的明日浪费时间。
时间可不长了啊。
这一夜,有人睡得沉甸甸,有人忙了半夜才入睡,而黑夜里的边关,仍有许多小兵守在城墙,或在军营中巡逻,守卫这个关,以及这座城。
第二日天色刚亮了一些,号角声便冲破天际,响彻潼峪关,惊醒睡梦中的将士。
不到一炷香,衣冠整洁的将士便冲出屋舍,在偌大的武场上集合,迎著初升的暖阳,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炬。
虞姝跟着洛将军走上高台,看着底下那一张张年轻却硬朗坚毅的脸庞,皮囊底下的血液在沸腾,脸色却不知不觉的肃穆起来。
这就是他们青麓的将士们!
他们背井离乡,日夜训练,饱受风霜雨雪,日晒雨淋,守卫潼峪关,守卫著青麓百姓。
在虞姝心里,他们就是最好的!
「各位将士们,风胤国十万大军不日就将抵达关外,向潼峪关发起攻击,潼峪关即将迎来数十年以来最大的危机,而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因为我们的身后,是青麓国土,是黎民百姓,是陛下皇后,以及你们的亲人!」
洛将军气沉丹田,不借助任何工具,那浑厚的声音却如雷鸣般,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他如鹰一般的双眸,锋锐如刀,这个昨日和气的老将,露出了主将的峥嵘:「所以,我们此刻要做什么?」
「守关!退敌!」
不知是谁带头,将士们齐声怒吼,震慑天地。
「守关!退敌!」
「守关!退敌!」
洛将军面色凝重:「还有呢?你们入营那一日,在百夫长们的带领下宣誓的话,大声说出来!」
入营那一日,是所有将士最无法忘却的,他们永远都记得,在百夫长带领下,青涩懵懂的他们,从小声到大声,从不好意思,到现在能坦然说出的那句话。
「死守不退,寸土不让,犯者必斩,至死必战!」
这一刻,全军的士气达到了顶峰,就连台上众人,也不能避免,那些将领们早已融入这个氛围里,跟着一起喊了一起。
一连喊了三遍。
将士们的脸都喊红了,虞姝仿佛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肉眼看不到的气,那种气名为——士气。
兵书有言,夫战,勇气也!
三军士气,可定胜负,可定生死,可扭转乾坤。
但怎么鼓舞士气,兵书上却难以形容贴切,如今亲眼得见,虞姝不由侧目,心有所悟。
洛将军眼底流露出满意之色,他不再耽搁,迅速按照昨夜商定的,唤出各位千夫长,百夫长。
「现在开始,演阵!」
阵法要素由千夫长告知百夫长,再由百夫长告知十夫长,再由十夫长通知各个小兵……如此层层递进,军营中演练阵法是常有的事,对于这一套将士们都是轻车熟路。
很快,便见下方数不清的人影,迅速动了起来,十万军一起动的画面,不知别人有没有见识过,反正虞姝今日是见识到了。
目光惊叹,唯余震撼!
而洛将军已经让开主位,将萧玄隐拉了过去站在中间,众将则众星捧月间将他围在中间,听他指点。
萧玄隐落落大方的接受,并不推辞,他看着下方大军,时不时指点:「那里,错了。」
便有人挥舞手中旗子,那犯错的一方阵便很快调整过来。
「那个方阵,太快了。」
「那边乱了,重来。」
萧玄隐仿佛生就一双火眼金睛,台下十万将士,无数个方阵,他竟都一览无余,并迅速点出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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