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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蹄子正踹到她脑门上，程七七当场就向后仰去，可她右手还紧紧握在小羊蹄子上。
说来也巧，她本来，就是要推回去正一下胎位，这一仰之下，胎位就是一变。
两只湿漉漉的小前蹄，夹着小脑袋，随着“噗”的一声，顺利降生。
“哎呦！”捂着头上的包，程七七疼得眼冒金星。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见刚出生的小羊，正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
程七七凑上前，将手放在小羊心脏处，手掌下还能感受到轻微跳动，可口鼻处却完全没有呼吸征兆。
“是假死？”她迅速下判断，并利落提起小羊后肢，不断拍打羊羔背部。
良久，终于听到一声弱弱的“咩”。
阿原在一旁，兴奋地手舞足蹈。
“你小心些，别吓到羊妈妈。”其实程七七也很兴奋，就连头上的包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就这样，两人守了这里将近三个小时，直到看见母羊将胎衣排出，这才准备离开。
可谁知，【咩，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是路过这里的猎人，现在正准备离开。”程七七犹豫了一下，给自己编了个身份。
也不算是说谎吧？
眼前这对绵羊母子，对她来说，确实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但，接生完就扔进锅，她还真是有点做不出这种事儿来。
【你把它带走吧。】母羊对程七七说道：【它过早出生了，我的奶水还没下来，无法养活它。】
“这……”程七七想要反驳，可转念又想到生物界的残酷，她又多问了一句，“你的姐妹们难道也不能分给它一口奶水吗？”
【这个丛林太潮湿了，我和我部落都要迁往干燥一些的北方，它是你们的了，就算做是刚才救命之恩的报答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猎人是做什么的。】绵羊高傲地扬起它的头。
可惜，生活在远古的绵羊，是没有人给它们剪毛的，于是，哪怕它头仰得再高，在程七七眼里，也是一个行走的毛线团。
“嗤嗤”阿原呲着牙，向母羊示威。
程七七满脸严肃，阻拦道：“阿原，放它离开，它没有奶水，确实无法喂养小羊。”
看着母羊走远，程七七才垮下小脸来，“可是，我也没有奶水啊，难道真的就这样煮了吃？”
“要么弄来羊奶，要么有豆浆之类的代餐，否则，真的只能把你吃掉了。”程七七抱着小羊羔，逗着它。
其实她心里并不是多着急，集市上换来的东西里面就有黄豆，只是，泡发还需要些时间而已。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走运，要是我们不在，今天你就要冻饿而死了。”抱着羊毛已经开始干燥的小羊，程七七笑道。
她把种子拿出来，当着阿原的面，直接放到她的水囊中。
“找到住的地方了吗？”程七七问阿原道。
“嗷”阿原用手指了指前方，转身开始带路。
两人一羊，就这样一直走到山脚下，就见一个仅有一米来高的山洞，洞口几乎被杂草遮挡严实，如果不是走近，根本难以察觉。
也不知道阿原是根据什么发现的。
程七七低下头，猫着腰，跟着阿原一起走进洞穴。等走进去后，里面反倒豁然开朗，就连阿原也能站起身来。
洞内空间并不大，像是阿原会喜欢的，那种浅浅地洞穴，里面很干净，有干燥的茅草铺在地上，而且还有一些风干的肉块挂在洞壁。
看到这些物件，如果还认为这是一处天然洞穴，程七七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
她警觉起来，盯着阿原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这里？”
阿原又是一顿比比划划，见程七七听不明白，它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拿出自己皮包和锤子，并指了指墙上的两个小石洞。
那两个石洞看上去更像是在石壁上开凿出的两个壁龛，而就长宽而言，刚刚可以放下阿原腰间的木槌和皮口袋。
“这是你的家？”程七七追问。
阿原摇了摇头，再一次指了指自己的腰带，再用手指头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
程七七皱着眉头，“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这种地方，是你们这个职业的古猿，建造的秘密据点吧？”
阿原上下点头。
“所以，我们就是在利亚部落附近对不对？”她语带希望。
阿原摇了摇头。
“哈，那如果你知道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们现在顺流而下，到达炎黄部落大约还需要多久？”程七七放弃追问阿原这里究竟是什么部落的领地。
“反正，你也打算跟我回去的，总没有必要连这个问题也回避吧。”
程七七打定主意，如果阿原连这个问题也是知道而不回答的话，那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她会直接抱着小羊羔飞向炎黄部落的，虽然具体地点不知道，但方位她还是知道的。
阿原犹犹豫豫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程七七扬眉。
水路可比不得空中飞行那样直来直去，弯弯绕绕的水陆，有时空中只需要飞半天的路程，可在水路上，走个两天也毫不奇怪。
阿原犹犹豫豫，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刚才我所在的地方，有一根独木舟，你要是想去炎黄部落，就自己找过去吧。”程七七真有些愤怒了，她本就是看阿原可怜，才带着它一起上路。
想不到这只古猿和辛达那些猿人一样，一肚子小算盘，这样的猿人，估计带回去，也是不得消停。
阿原被程七七的言论吓到，直接跪在地上，再次祈求。
可这次，程七七早就收回了对它的怜悯之心，这样心怀诡计的古猿，她已经很难信任了。
就见她没再多说话，直接展翅，飞向太阳，随即“啪”一声轻响，消失于天际。
阿原嚎叫着追出来时，正看到这神奇一幕，顿时下跪膜拜起这场神迹。
然而，事实上，只是程七七抱着小羊羔，躲进了空间实验室。
没办法，既然杀不得，她总得负责把它养起来吧。
这么小的羊，还受不了高空飞行的冷气，而且，豆子已经发泡了，也该是给它做豆浆的时候了。
边把豆子放进破壁机，程七七边拎起小羊问道：“咩咩啊，你说，我们原谅不原谅阿原呢？”
“你的命，算起来，也有一半是它救回来的呢。”
“咩”清脆利落、听不懂。
这只羊还没学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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