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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风流女神医 > 第一百九十七章风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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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她,她说的话我信就是了。”序光站在那里,对着那些人说道。

    “是的,流沙尊长。”五个人齐刷刷地低下了头,一齐回答道。

    “记住,你们不允许再踏入这个院落半步,听明白了吗?”他背对着月光,他的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那阴影的尽头刚好是月尘站立的地方,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轻轻地触摸那道影子,哪怕只是触摸一下那道影子就好。

    可是她的这个举动被一声断喝打断了。

    “你想干什么?你想暗杀流沙尊长吗?”

    说话的人严厉地盯着她的手看。

    她缩回了手,用嘶哑的声音回道“不是。”

    她哽咽地吐出这两个字来,委屈得差点哭出声来。她的声音这么难听,再也不会像黄鹂那样清脆了,他一定听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声音吧?

    可是他为什么还会帮助自己呢?她听见了,她分明听见他对那些人说道“不允许再踏入这个院落半步。”

    那些人齐声答道“明白了。”

    难道眼前的这一切就像这月影一样都是假的吗?

    月琴听出她的声音里的委屈,她跳起来说道“她的手受伤了。”

    叙光没有吭声,他认得月琴,月尘的妹妹,只可惜他弄丢了她的师姐,他怎么可以再让夜行人来伤害月琴呢?绝对不可以。

    什么戒指,什么锦盒,什么天下苍生,他本就是沙漠里的流沙,没有了月尘的序光,只能是流沙,随风逐流。

    他叹了口气,看向月琴道“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吧。”

    “哎,你别走,你是谁呀?”月琴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那么听你的话啊?你一定很厉害吧?要不我们打一架?”

    “谁要跟你打架?关上门好好睡觉吧。”话音一落,他倏然而去。

    月琴却高兴得跳了起来,冲向沐同,说道“看我月琴的名气大吧?看那些抱头鼠窜的样子真是解气啊。咦,对了,刚听他们说那个佩着大刀把人叫什么流沙尊长?哈,这个名字可真有意思啊。”

    沐同关了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今晚我们的太平日子就结束了呢。”

    石瓶早在屋子里点起了灯,她因为太紧张了,拿着灯的手还是微微地发抖。

    “这就没事了吗?”她问道。

    月琴开心地答道“想那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谷山深处无岫山庄的月琴的大名了,所以既是同道中人,当然得给我几分薄面了。”

    沐同瞅了她一眼,向石瓶说道“你没事吧?别听琴儿瞎吹,也不知道那什么流沙尊长让那些坏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或许我们可以继续过回从前那种平静的日子了。”

    石瓶听了他的话深深地望了月尘一眼。

    月尘像泥塑的、石雕的似的,站在院子的中央一动也不动,任月亮在她的周身洒满了清辉。

    石瓶朝月琴努努嘴,月琴看过去,那影子格外的熟悉,格外的亲切,她有一种想要冲过去拥抱她的冲动。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抵制住自己内心深处强烈的感情来,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自从见到这个人,她总是有一种流泪的感觉,总有一种想要拥抱她的感觉,就算她知道她去了司马府,她肯定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就算她知道那些跟踪她的人她很可能打不过,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只为了保护她吗?只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侠义心肠吗?

    她果断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师姐,我才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呢。难道是因为我太想念师姐了,所以才会这样吗?”

    她看着石瓶,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三个人静悄悄地回到屋子里,谁都没有说话,任凭月尘“风露立中霄”。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内心现在就像狂风过境后的松林,松涛阵阵,翻滚着、盘旋着,却只能在原地打转。

    她原以为那些伤不重要,只要她活着,她就能做很多事,至少能不负司马真。

    直到现在,直到现在,她最需要帮助最需要序光的时候,她只能悲哀地看着他。

    他不会认得她,他听不出她的声音。这就是曾经朝夕相伴,耳鬓厮磨的人吗?

    这就是那曾经最为可亲的人吗?

    她多想喊一声“序光哥哥”,扑进他温暖的胸膛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那些难堪的经历,把那些痛苦的回忆,都一股恼地化作泪水,让他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如烟消如云散。

    她多想借助那环佩叮当响似的大砍刀,去凤来客栈,去讨回司马真的尸骨,去找那个有着无与伦比美貌的人去报仇,为司马真的惨死,也为她自己如今的模样。

    可是真见到了他了,她不但不敢叫他一声,连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是一种罪孽。

    她只看着他的影子在地上移动,只敢听着他的声音暗自流泪,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多么深切的悲哀。

    她现在懂了,她不仅仅是杀了司马真,不仅仅是折磨了她的肉体,更是把她整个人都推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从此以后她只能裹在这厚重的黑布之下行走,只能永远以黑布遮面度过自己的余生。从此,就要这样了吗?

    叙光不能相认,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秦家洼回得去?曾经说会善待她的张春花看到她如今的面孔又会怎样?

    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认为她是神医呢?

    不会了,一切都不会了。

    她站了很久,夜深了,很凉,凉意直透骨髓。

    月亮很圆,很亮,晃得她的眼睛有片刻的恍惚。

    多久以前她还是那个单纯的自己,为着一包脂粉三个人夺路而逃,现而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沧海已然变成了桑田。

    她不再是她,那些她曾经有过的岁月像一场五彩瑰丽的梦,梦醒了,现实是坚硬的。

    她转身,露水深重,打湿了她的睫毛,打湿了她的衣裳。

    她悠悠地转过身去,想起了那一场梦,那一溪如弯月一样的叮咚着向前奔流的溪水,那满溪里的黑发,那一张蒙着黑纱的女子,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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