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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来人一身灰袍腰悬长剑,在窗边一站未有丝毫动作一股凌然剑气已经扑面而来。
王富贵看了看这人是张生面孔不认识,皱了皱眉道“你我可曾见过?”
那人说话也如剑一般锋利,简短而直接的道“未曾。”
王富贵有道“既然初次相见为何恶言相向?”
那人道“我乃问天门弟子莫问天。”
一剑出生死问天,看一眼最后人间。
王富贵听到问天派的时候,脑子里最先蹦出来的就是这句话,这句话是西门听雨告诉王富贵的意思是说“问天门的人出剑的时候你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生死都由天定,赶紧再看人间最后一眼。”
不仅如此问天派还是一个千人以上的大门派,得罪了他们那基本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以一敌千?只能勉强取个上将首级罢了,杀光再练上个百八年的吧,如果你能够活那么久的话。
王富贵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刚要开口询问,莫问天右手轻扬鞘中剑化作一道白练直奔王富贵咽喉刺去。
王富贵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时候再想拔剑已经来不及了,不,准确是说连着有这个想法都来不急,只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莫问天强行踏前半步,长剑仍然朝着王富贵的咽喉刺去。王富贵想要再退已经不可能了,脖子一缩用尽全身力气将莫问天的剑咬住。
莫问天终究是强行运剑力道稍弱,长剑被王富贵咬住前进不得,轻轻收剑入鞘“剑仙传人果然有些本事。”
王富贵已经将剑鞘横在胸前,公孙白马也拿起了斩马刀,严防莫问天再次暴起发难“谁派你来的?”
“你师父西门听雨一力败四圣,落了我问天门面子,今天我就是来讨回这个面子的。”莫问天答道。
王富贵这时才想起来赵腾飞的师父赵夜尽就是问天门出身,师债徒偿倒也合江湖规矩“如此你就能够偷袭了吗?”
莫问天冷哼一声,理直气壮的道“剑仙的徒弟要是连刚才一剑都躲不过去,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来,你我到擂台上分个生死。”
莫问天这般不讲理可把王富贵气坏了,你偷袭我,我死了还得怪我自己,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王富贵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偏偏发作不得,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将莫问天支走“你问天门的面子是在天下人面前丢的,现在在一个燕京城找回面子就行了吗?”
莫问天不说话好像在思考,王富贵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道“不如你我等到擂台开始时,你我再战上一场如何?”
莫问天答了一句“好。”一闪身没了踪影。
朱墨马和公孙白马趴在窗口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莫问天的踪影,齐齐赞道“好功夫。”不由得又对王富贵高看了一些。
这么一闹朱墨马没了挤兑公孙白马的兴趣,匆匆告辞离开了。
公孙白马道“王老弟,我记得你说不想上擂台来着。”
王富贵笑了笑回道“缓兵之计而已,公孙兄莫要放在心上。”
公孙白马抬头看看天色,天色渐晚说道“王老弟,可找到了住处?”
王富贵道“今天刚到还没来得及安顿。”
“城内有一间陈家老店,信誉甚好。我已经在那住了数日,不如王老弟暂住此处可好?”
“还请公孙兄带路。”
两人出了茶楼来到陈家老店,王富贵交了房钱才发现自己手中已经没剩下几个钱了。王富贵觉得自己只是来找人的,一天时间已经足够也就没有在意,与公孙白马一起吃了些吃食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公孙白马邀请王富贵去茶楼看热闹,王富贵推脱道“我还要去找人。”
公孙白马戏谑了一句也不强求径自走了,王富贵一出客栈门蒙了,莫依人住在何处?自己该如何找?
王富贵一转身又退回客栈里了,想找店小二问一问怎么能找到莫依人,向来她也应当是个名人不难找。没成想店小二答了句“这位爷,我虽是小人也不是真么都知道的。”
这人生地不熟的王富贵也不知道该问谁去,正为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无量寿福!”
王富贵一抬头正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道士,正是那日开赌局的道士,王富贵正在发愁不想理他,可那道士下一句话就让王富贵不得不理他,那道士说“施主可是在找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这一句话正中王富贵心中所想,王富贵恭敬道“还请道长指教。”
那道士伸手一指道“施主无需多虑,只需朝那看日落之前当能见到相见之人。”王富贵刚要答谢,那道士又道“贫道李太清与施主有一段师徒情分只是时机未到,施主无需挂心。施舍贫道一顿饭吃便好。”
王富贵才刚觉得李太清是个高人,被他自己一句话又给打回原型了,但人家终究帮了自己不好说什么,叫过店小二来嘱咐道“今天这位道长的饭钱算我的。”
店小二看了王富贵一眼心中暗道“大头鬼一个。”面上不露声色领着李太清进到店里,李太清也不客气往那一坐大鱼大肉使劲的点就跟过年了似的,那时候是没有清规戒律说道士不能喝酒吃肉但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看得王富贵都觉得李太清像个饿死鬼转世。
王富贵得了方向也不看李太清吃吃喝喝,顺着李太清指点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了昨日的那个擂台,王富贵惊呼上当。在擂台边上正贴着一张公告上面写着“燕京心上人莫依人今日上台亮相。”
王富贵这时才明白李太清说的心上人是这个意思,只想破口大骂李太清这个骗子,可这时候擂台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王富贵怕自己错过莫依人的登台不敢离开,只能下次再找机会去寻李太清的晦气。
王富贵这边正想着擂台上一声琵琶声传来,压下了擂台下的嘈杂声,这正是:
琵琶声响吵杂落,
莺莺燕燕次第出。
两旁分开各有处,
正主未到架子足。
前面用来垫场的舞娘拿着各式乐器在擂台上站好,环肥燕瘦一应俱全,看得人是眼花缭乱,正陶醉间万花丛中钻出来一头“野兽”。
人们的目光瞬间被这头“野兽”吸引过去,这头“野兽”五十多岁,颇为丰腴,在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微风一吹扑簌簌的往下掉,这人正是最著名的青楼“花满楼”的老鸨。
此人上得台来对擂台下的看客倒了一个万福,不愧是见过市面的隐约中能够看见年轻时的绰约风采,说起话来声音也是清脆悦耳“这次武林大会是燕京荆家召开的,各位英雄能来是给荆家面子,也是为六国百姓谋福,小奴家在这里现行谢过了。”说完又给擂台下的看客行了个礼。
擂台下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客套没人答话静静的等着,老鸨继续道“各位英雄能够为天下谋是各位高风亮节,我们也想为天下出力。只是我们都是些女儿家没法上阵,所以我女儿莫依人就想出了以身相许的办法。”
擂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将老鸨的话打断,老鸨等到安静下来继续道“可我最近听人说我女儿莫依人是瞎子是瘸子是没人要的丑闺女,这是污蔑。”老鸨故作生气的模样对台下道“你们说这能忍吗?”
台下齐齐答道“不能!”
“我今天站在这擂台上就是为了给我女儿破除这个谣言。”老鸨提高了声音说道,台下闻听老鸨这样说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正主登台,老鸨见台下看客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扬起手高声道“女儿啊!你快上来。”
就听得擂台下有人答应了一声“女儿来了!”声音轻悦宛若莺啼,声音入耳说不出的舒服,又与陈温雅那种让人酥麻的魅音不同,这种声音虽然好听却让人升不起别样的心思,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意味在其中。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错过了这辈子只能看一次如此美人的机会。
莫依人悄然登台,擂台下的看客都忘记了惊呼,只见此女当真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此女刚刚登台还未站定,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热泪盈眶低语道“得见此女,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待到站定那就如猪八戒看见嫦娥仙子一般,口中流涎双眼是爱。
在村中莫依人从未如此这般装束,王富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莫依人挥手大声叫道“莫依人妹妹!我在这里。”
台下看热闹的人仿佛被他刺激到了一般齐声大喊“莫依人!莫依人!”使得王富贵的话没有传出去,擂台上只能听到“莫依人”三个字。
“麻烦让一下。”王富贵妄图推开前面的人,众人都陷入了疯狂怎肯让路,王富贵伸手一拉见缝插针前进了一个身位。
莫依人在擂台上说了些什么,四周吵杂没有听清。
“麻烦让一下。”——十步。
莫依人转身清丽侧颜倾倒众生。
“麻烦让一下。”——五步。
莫依人转身后退绝世背影倾国倾城。
“麻烦让一下。”——三步。
莫依人步下台阶身影出尘,宛如天上仙子不染凡尘。
“莫依人妹妹!我在这里。”——一步。
只差一步!
此一步虽非天人永隔想要再见也是千难万难。
王富贵胸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戾气,易怒冲冠为红颜?
他只想问问她为何不等他?为何不理他?
往昔相处的场景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富贵哥哥,我好看吗?”莫依人头上插着王富贵送给自己的野花。
“富贵哥哥,这酒馆也没人来,不如给我当医馆吧。”莫依人麻布罗衫拿着扫把。
“富贵哥哥,我们永远在一起。”莫依人王富贵两人坐在夕阳下,看着夕阳西下静静的倚靠在一起。
王富贵飞身而起,什么规矩什么名声比得上我的依人妹妹吗?
大戟交错拦住去路。
“让开。”双手握戟左右分开。
大戟四只阻在眼前。
回头。
再回头。
消失在廊间。
王富贵心如死灰任由四名卫士将自己抗走,他确定那一回头她看见了自己。
苍天不作美在这种令人伤心欲绝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下雨,王富贵叹息着回到陈家老店,“也许,也许,他没有认出我来?”王富贵自欺欺人的想着。
刚一进店门店小二就上来打招呼“客爷回来了。”
王富贵没有心情说话点了点头,径直往里走。
店小二在身后叫住王富贵“客爷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王富贵停下脚步皱了皱眉“我忘了什么?”
店小二收敛了笑容道“你师父的饭钱还没给。”
王富贵这时才想起来李太清这个骗子还骗了自己一顿饭吃,自己却是也答应付饭钱的,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王富贵再次叹息一声无奈的道“他吃了几文?”
“几文?”店小二尖着嗓子将手伸到王富贵面前“两条鱼、一只鸡、半个肘子,一共五两银子。”
这老骗子还真会吃,王富贵往怀里一摸一共还有六两银子,掏拿出五两来放到店小二手上,抬腿往客房走去。
店小二数了一下银子叫住王富贵“客爷,不够。”
王富贵怒道“分明是五两,哪里不够!”
店小二道“饭钱够了,店钱还没付。”
王富贵一想这店钱还真没付,一探手将剩下的一两银子也给了店小二,“这老骗子还真会吃,一文钱都没给我剩下。”
店小二得了银子不再纠缠仍由王富贵进了客房,王富贵进了客房一想自己身上没有一分钱这可不行,我该去哪弄点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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