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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九 心底暗涌的河流(求收藏,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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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姚青松就早早地起了床。知画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你真是不知道累呵,起这么早干吗?”又继续她的美梦。姚青松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离开了卧室。

    他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若这时间还让他呆在床上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折磨。洗漱完毕,他习惯性地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查一些资料。似无意识间,他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红豆儿村”几个字,没想到真搜到了结果。

    最近,红豆儿村因为红豆出了名,成了风景区。网上有村里漫山遍野的红豆的照片,漂亮之极。姚青松看了看,有一张照片拍摄的是他和绛珠曾经经常去的小溪。看着这些熟悉景物,他想起自己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那里了。

    姚青松用手抚摸着显示屏上的红豆,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坐不住了,他想立刻、马上回到红豆儿村。

    他给助手尔星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安排了一下当天的工作,然后给知画留了一个字条,就匆匆出了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急。

    坐上车,他的脑子里尽是和绛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明白了,他此举是想去寻找他曾经失落的东西。整天忙工作,忙着经营,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的东西原来一直深埋在心里。平时未曾触碰到,一但碰到,就如泻洪之闸,一发不可收拾。红豆儿村的一切和曾发生过的一切,在他的心底,如同一条暗涌的河流,平时并没有太注意,此时才发现这条河流是如此的波涛汹涌。

    姚青松回到红豆儿村,看着漫山遍野的红豆儿,心中激动,摘了颗红豆放在手心,感受那种凉凉的感觉。他想起了当初绛珠在送他红豆时娇羞的神情以及她给他的写有“此物最相思”的纸条。现在,红豆儿依然美丽,而当初的人已经不在了。不知不觉中,他的泪就下来了。

    绛珠走后,她父母将她葬在了红豆儿村后面的一个小山岗上。姚青松走到绛珠的坟前。绛珠的坟是由一小堆黄土筑成,孤伶伶的。坟上有几根杂草,在风中摇曳,诉说着无限凄凉。坟前寂静无声。

    姚青松看见坟旁有一株红豆儿,上面已经结有红豆。他抚着红豆道:“绛珠,昨晚是你托梦给我,是吗?我知道,一定是你,你放不下我,放不下我们这一段感情,是吗?绛珠呵,我一直怪你好狠心,就这样抛下我,看来是我错怪了你。我知道,今生今世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已经尽了,再也续不起了……再也不能了……但是,我们还可以期待来生。来生,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我们的缘分,一定要,到时候你一定不要把我推开。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听到了吗?绛珠,我刚才在在村前给你摘了些红豆带来了。我知道你喜欢红豆。你放心,虽然过去了许多年,这红豆永远都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离去过。从来没有……我永远不会忘记那颗你赠给我的红豆,它永远都在我的心里。来生,我们就以这红豆作为我们见面的信物吧。绛珠……”

    一阵山风吹来,姚青松打了一个哆嗦。他抬起头,悲哀地看着天空,天空有一大朵哀伤的云。

    姚青松在绛珠的坟前坐了不知多少时候,才黯然离去。

    等姚青松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两天过后的事了。这两日,他没有接任何人的电话。知画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他的电话,传来的都是恼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知画心里说不出的恐慌,姚青松从来没有这样冷落过她。以前无论到哪里,他都是首先给她交待清楚,这一次却如此的反常。

    知画无奈,打电话给尔星,问姚青松到底到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尔星亦是一头雾水:“知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总经理就给我交待了一下工作,而且是在电子邮件里交待的。到现在都没出现,公司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呢。今天下午还有一个客户来跟他签约。那客户是总经理事先约好的……我心里正着急,准备给你打电话了呢。你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事?”

    知画道:“没有,晚上他还好好地跟我说话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他就离开了这个家。他在纸条上写道他有事要办,办完就回来。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直到现在,电话打不通,也没见人影,尔星,你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呵。”

    尔星感到奇怪,道:“我也想不明白,总经理平时给我们的印象是一说起工作就神采奕奕。现在却将工作丢一边独自出去了。客户马上要来了,我应该怎么跟客户说?总不可能让客户到这里来等他吧。这位客户非常重要。”

    知画说:“总经理不在,公司不还有其他人么。难道签约一定要等到总经理,其他人做什么事?”

    尔星说:“我倒是以前帮总经理跟客户签过单,但是这位客户这么重要,我担心我处理不好。”

    知画沉吟了一下:“好的,我马上过来。以前我常跟总经理一起与客户谈判。到时候如果总经理还没有回来,我就跟你一起去见那位客户吧。”

    尔星心里暗喜,嘴里却安慰着知画:“你别急,慢慢过来,客户下午才来公司。”

    知画说:“只是不知道你们姚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呵,都急死我了。这不都过了一天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唉,我担心他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了?”

    尔星安慰道:“总经理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有关公司业务拓展方面的事要办。如果我知道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知画答应着,准备着到公司的事。

    下午,知画跟尔星一起去见那个客户。原来是“三源”公司的郑老板,跟他们“知画服饰公司”是长期的合作关系。知画之前也见过他,还跟他一起吃过几次饭。那郑老板也记得她。因此,没费多少事,合同就给签了下来。

    尔星心里暗念了一声佛,心想幸亏有总经理夫人在,这客户是出了名的刁钻,若非知画之前跟他打过交道,今日可能谈得不会这么顺利了。姚总真是好福气,居然有这么知书识礼又能干的夫人。

    将合同签了,知画脸上却没有半分的喜悦,显得忧心忡忡。尔星见她那样,就又安慰了几句:“我再跟总经理的朋友们联系一下,说不定他们会知道。总之,你不要太担心,见到总经理我马上就通知你。”

    知画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回到家里,她在屋里坐立不安,只差没到公安部门去报案了。

    知画心里很难过。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很了解他。到现在才发觉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心里有一个地方她并没有进去。至少此刻他在做什么想什么她都不能知道。

    两天后,姚青松头脑昏沉地回到现在他所居住的城市。他没有回家,直接来到公司,坐在硕大的办公桌前发呆,无心处理任何事务。他的脑子全是他坐在绛珠坟前时看到的天空那一片哀伤的云。

    姚青松的头痛了起来,他按住他的太阳穴,疼痛没有因此减轻。他闭上了眼睛,才发觉眼睛又干又涩。

    知画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姚青松回公司的消息。想着他两天没回家,一回来就到公司,也不跟她联系,心里多少有点抱怨。

    她匆匆来到姚青松的办公桌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怕他会跑似的:“亲爱的,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两天你……我都担心死了。”

    姚青松冷冷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知画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亲爱的,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对不起,知画,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姚青松声音略显沙哑,脸上显出少有的疲惫。

    知画见他这样,只得叮嘱了几句出去了。

    看着知画走了出去,他走过去将门反锁上。现在,这一小片天地又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了。他回到办公桌前,低下头去,拿起了笔在纸上写起了脑海里记忆中的诗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

    写着写着,心痛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喜欢诗歌,曾经给绛珠写信时用了不少的诗句。当初绛珠喜欢他给她写信,喜欢读信。可是,不知怎的,这信就给断了。缘分亦就断了。

    现在,知画爱他,相当一部分因为他跟其他那些被铜臭熏得辨不到方向的商人不一样。他虽然做公司,却有着诗人一样的情怀。

    似有意无意间,他将诗一样的情怀融入到他公司所生产的服装里。在他看来,女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给这个世界带来美的。他所生产出来的服装就是要让女人将这种美发挥到淋漓尽致。

    正因为如此,他们公司生产出来的服装并不是一堆死板的布料堆砌,不是针脚的叠加,而是灵动的,富有生命富有活力的。这些服装似最最高明的解说员,将女人的美进行了很好地诠释。因此,所有看过他们公司服装的人都觉得他们公司生产出来的服装较别的一些公司更加有品味,富有诗意。

    然而此时,事业有成的他却真实地感受到心里的难过,绛珠曾经地在他心中美丽的清纯模样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还记得有一次,他到溪边去找绛珠。绛珠正在洗衣服。很快,他就在小溪边找了了她。绛珠看到他很高兴,她一脸的笑模样。他看着她清澈地眸子,看得出了神。绛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声说:“你这样看着人家,是什么意思?”

    他说:“绛珠,你好漂亮,你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绛珠闻言,羞答答地冲他伸出了手,轻声说:“现在,请你牵我的手吧。不过请记住,牵我手的手从今以后不许轻易放开啊。”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疑着没有去牵她的手。绛珠脸上的笑消失了,转身端着洗衣服的盆子准备离去。他见她要离去,急了,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好妹妹,别走,我们才刚刚见面,你又走了,这怎么行?”

    绛珠佯装生气:“你放开我!刚才让你牵你不牵,这会儿又牵是什么意思?”

    “不放,永远都不放了。你不是让我不许轻易放开吗?”姚青松将绛珠的手握紧了。

    绛珠的脸倏的红了,她的手在他的手心微微颤栗……溪水在他们身边,唱着最最动听的歌谣。

    初恋时节,纯情时代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要以苦涩作代价画上句号。如此美丽的女子,现在却变成了一座孤坟。他爱她,她亦爱他,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有情人?或许是上天在忌妒他们吧?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的安排?

    他轻叹一声,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不能,绛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去了,他不能就让她走得这么无声无息。他要为她做一些事情。可是,逝都已逝,他还能为她做什么?

    “知画服饰”……他看到桌子上有一本杂志则报道他们“知画服饰”的。文章里用了许多赞美之辞。“‘知画服饰’,女性朋友的最佳选择”,“‘知画服饰’,掀起这座城市的购衣狂潮”……他看着这篇文章中有些夸张的言辞,微微笑了笑。突然,他脑子灵光一现:他要设计一个系列的服装来纪念他们那已经逝去的纯真的爱情,以告慰绛珠在天之灵。

    是的,他现在有这个实力为绛珠做这件事。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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