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3 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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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待谢群珠清醒些之后，我让‘把信’的人和艾龙庆立刻先陪着谢群珠往谢群珠的娘家赶去，我和你的爷爷在家里为葬礼做着准备——艾龙庆在路上一边安慰谢群珠一边往前走——此时的谢群珠早已是哭得泣不成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依偎着艾龙庆往家里跑一段走一段……当她远远地就听到了她的嫂嫂在家里的号哭声时候，当她发现她的家门口挤满了人群的时候，当她看见自家的门框的时候，当她看见门框两边没有烧尽并且还在继续烧着的纸灰的时候，谢群珠再也抑制不住了，又再一次不由地放开了喉咙大声嚎哭起来，并加快了往家里赶的脚步，当她跑到门口，看见母亲已经在堂屋里面以南北方向躺在堂屋的东边，双眼紧闭，脸用一张烧纸遮住，头和脚旁边各放一盏长明灯，长明灯旁边又放着一口大铁锅，里面也有烧纸的痕迹和火苗。她的双腿早就软绵无力了，她突然倒在了母亲的尸体旁侧，她已经不敢用眼睛去辨认她的母亲的尸体，这时有两个平日里与她最要好的邻居走上前来，围在她的左右，双手插住她的胳膊，她们知道她们俩只要一松手，谢群珠立即就会摔倒在地上——谢群珠一跪倒母亲的尸体旁边就再一次大声哭泣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数：“‘我——的——妈——妈——呀——你就——这样把我扔下啦——叫我以后怎么办呀——我——的——妈——妈——我以后是有家难回呀——我以后回到家想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食再也不能够了呀——我——的——妈——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狠心地离开了我呀——我再也听不到妈妈叫我的那甜蜜的声音啦……我——的——妈——妈——呀——我——的——妈——妈——??——你听到我在喊你吗——我——的——妈——妈——你把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到今天是一天的福都没有享到啊——我——的——妈——妈——??——我——的——妈——妈……’“谢群珠哭得是撕心裂肺，在一旁的人都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她又哭昏过去了好几次，邻居们几次忙着用水将她灌醒——她那忧伤和愤恨的眼神让人感到可怕。邻居们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怕她哭坏了身子，让她哭了一会子之后，一个年长的妇女就忙走上前来，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事已至此，你哭也没有什么用了！况且，我想你妈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这样的悲伤，她的心里也一定很难过的，她走得也不安身呀！快别哭了！既然人已经走了，再怎么哭也回不来了，你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就让她安心地走吧。我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准备后事要紧。’“‘大妈说得不错，让去世的父母早日入土为安才是做儿女们应尽的孝道。’众人都跟着劝说道。

    “——虽然邻居们是再三地劝说，但是，谢群珠依旧是哭得昏过去了几次，泪也早已哭干了，脑子也哭得稀里糊涂的，邻居们到底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了，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接着她在悲痛之中，根据年长者的指示，在乡邻们的协助下和她的丈夫、嫂嫂一起*办起了母亲的丧事——由于谢群珠的哥哥谢群山终日饮酒，不务正业，丧事只得由谢群珠和她的嫂嫂*办，而她们俩皆是女流，年纪轻轻的，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像什么安排做寿衣的、安排做棺材的、安排购买银钱纸扎的……只是邻居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罢了，故而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都拿她们寻开心，当然还有些小人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捞点子油水，只因当时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还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十有八九的家庭都是穷困潦倒，在长期的战争之中，人们的思想大都已经麻木了——也许是战争将人们推向了残酷，也许是战争将人们推向了自私，也许是战争将人们推向了恐慌……有些人也已经是饿得没有办法了。正如一句诗所讲的：‘饱暖思*欲，饥寒起盗心。’他们简直是疯了，他们是逮着什么吃什么，逮着什么拿什么，什么引凤吹火、借刀杀人、落井下石之类的事情一个比一个会做，有的推到了油瓶都不扶，什么藏碗的、藏钱的、翻他家的衣柜等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幸而我自认为还算是个聪明人，我知道谢群珠的娘家的情况，他们两个小辈还不懂得什么世态炎凉，叫他们去办理那样的大事，你叫我们两个做长辈的怎么能够放心呢？因此，谢群珠回去之后我跟你的爷爷便也迅速准备着，一准备晚我们便随即往谢群珠的娘家赶了过去……

    “——自然，我和你爷爷是不能空着手去的，艾龙庆前脚跟着谢群珠回娘家之后，我便叫你爷爷艾宝邦拿了点积蓄出来，我们俩便随之一起跟着来到了谢群珠的娘家。路上我们还弯道小卖店里买了几刀黄纸——凡凤儿的娘家人几乎跟我们是同时到达的，他们见到我们夫妇俩已经到来，故而想闹事也要看看分量了，也不敢闹了；再说，谢群珠年纪轻轻的，都已经哭得昏过去了几次，他们见了也就不忍心了。我们去了之后大事小事由我们帮着料理，谢群珠也就才轻松了许多。我们逐个地给乡邻们打了招呼，不一会儿，后事便开始紧张地、有条不紊地料理着，缝纫师也给请来在隔壁房间里给凡凤儿准备寿衣，木匠们也被请来在屋后给她做棺材，谢群珠是心痛得泣不成声——她只知道哭，她的哥哥谢群山又是玩世不恭的人，自然是没能耐料理丧事的，我们不料理谁来料理？况且你爷爷向来是个为人乐善好施的人，再有他的儿媳妇儿这层关系，哪有不尽职的道理。但是，你爷爷除了指手画脚，是干不出什么事情来的，有时甚至还嫌那些办事的人慢慢吞吞的，嘴里说着脸就拉了老长，抢过别人手中的活儿自己干，边干还边唠叨，可是干不到两分钟又交给人家了，并对人家说就要像他这么干，你看看，是不是到处惹人怨……至于如何举办丧事自不必细说，农村里面办丧事你也见过，前前后后花了六七天的时间，也做了寿衣、买了棺材、找和尚念了经。凡凤儿的娘家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当丧事办完之后，我和你爷爷就先就回家了，只因谢群珠一时还舍不得她的母亲，我便留下艾龙庆陪着她一起在她的家里守着她母亲的灵位，并嘱咐他照顾好谢群珠，并叫他们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