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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人都很稀奇,因为这荒山野岭的,看见什么都不稀奇,唯独稀奇的就是撞见人了。dr.杨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彬彬有礼,不过吃饭走路却是雷厉风行,颇有军人风范。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饭,然后起身出了帐篷去处理这件事。
沈静安也跟着起来,趴在帐篷的缝隙上往外边张望。依娜扫了她一眼说:“你可真爱管闲事,什么都要看。”沈静安也纳闷,自己近来的确是越来越爱管闲事了,以前妈妈还总说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脚下油瓶倒了都看不见,现在却是什么事都要看,什么事都要问。
她短暂地想念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就集中注意力去听外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只见老孙拉扯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面色萎黄的男人过来,轻轻一推搡,就把那人居了中,成了一圈人的观看焦点。
dr.杨审视着他,沉声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急慌慌地说:“我是好人哪,我叫阿嘎,是个采石人,。因为走迷了路,才到了这里。”
“采石?这个季节,就上山采石了?”
“讨生活啊,你们不也进山来了嘛!”阿嘎讪笑着说。
“采石也不在这一带吧?你迷路也迷得远了一点!”dr.杨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阿嘎收起了嬉皮笑脸,小心地说:“我真是,真的是迷路了,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转了好些天也转不出去,好像鬼打墙一样。幸好这里有水有植物,不然我早就饿死渴死在这里了。我吃了好些天的树叶子了,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好心的先生,能不能给我一点干粮?”
dr.杨微微一笑:“我们的干粮也很有限,为什么要分给你呢?况且,你没有一句老实话。”
这时沈静安三下两下吃完了手里的煎饼,跑去帐篷外边,站在老孙的旁边,小声问他:“采石人是干什么的?”
“采石就是采玉,采到里边有好玉的白石,一家人好几年的生活就有了。这里的玉就是有名的昆仑玉。有名的和田玉也是昆仑玉的一种,是昆仑山靠新疆那一带的。”
沈静安点点头。依娜也走出了帐篷,站在沈静安的旁边。她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煎饼,引起了那个叫阿嘎的男人的强烈关注。阿嘎盯着她手里的煎饼,眼睛里似乎要冒出小火苗。他砸吧着嘴巴,本来委顿的人似乎来了力气,他对dr.杨说:“我真的是采石人,在西北边那一块的山头上干活。因为去年收成就很不好,没打出什么值钱货来,所以今年进山早,想早一点进来碰运气。那边已经打了十几个矿洞了,这么些年,优质的矿脉都被挖的差不多了,现在顶多只有20%的几率能挖到值钱的玉石了。带我们的小老板去年就亏了钱,给的工钱又少,我们又辛苦。结果那天我刚巧碰见几个人,说是要来这边找钻石矿。”
“钻石矿?”dr.杨一挑眉毛,有些不置信地问。
“是啊,说这边有钻石矿,火山附近必定有钻石矿,他们已经有人发现了,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这里的植被,树木茂盛,怎么可能有钻石矿?”dr.杨说。
“真的有,我们找到了,那边有个河滩,河滩过去,上边的山头,挖开黄土,黄土下面就是蓝色的钻石原岩!”阿嘎急了。
“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发现钻石矿的地点是在哪里?”
“我们找着了个山洞,山洞里竟然有只龙,是真的龙,就像画里画的那样。龙张着血盆大口,要吃我们,追着我们跑……后来我昏了,醒来就在这个地方,走也走不出去。我都说了,能给我一块饼吗?再给我一碗水!”阿嘎话是对dr.杨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依娜手里的饼看,此时他眼里的小火苗已经变成了莹莹的绿光。
dr.杨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也没有看活人大变疯狼的爱好,于是一颔首,叫手下的拿了一块饼和一碗水给面前这人。手下几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越说越离谱了,连龙都出来了。”“我看他是饿傻了!”
阿嘎大口嚼着饼,嘴里含糊着说:“真的是龙,不信我带你们去看!”
“你不是迷路了吗,还怎么带我们去看?”
阿嘎语塞,瞪着眼睛看着dr.杨,认真地说:“真的,是真的。”仿佛怕把他手里的饼要回去似的,他囫囵着三两下全部塞进了嘴里,心才定了。
“那么,带你找钻石矿的同伴呢?”dr.杨问。
“当时我跑在前面,没回头看,跑着跑着就昏倒了,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天,一个人也没看到。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dr.杨沉默不语了。他琢磨着该把眼前的人怎么办,他想打发了这人,又不知怎么打发,总不能埋了吧?带着一起走的话,毕竟是个不知底细的外人,还要浪费他们的粮食。
阿嘎有些小聪明,他似乎看出了dr.杨的心思,于是热切地推销自己:“带上我吧!我可以帮你们找矿,我吃的也不多!”
“矿我们自己也会找,为什么要分吃的给你?”dr.杨不以为然。
“你们是哪个研究所的吧?我可以带你们去找真龙!这可是一个大发现!”
“我们对龙没兴趣。”
阿嘎感觉自己黔驴技穷,但又很不想被丢下,那块饼的滋味让他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dr.杨随意地问到:“你在山里转,看见过界碑一样的大石头吗?”
“有啊!”阿嘎立刻使劲点头。他脑子很快,这句话好像是救命稻草,让他看到了发挥自己价值的希望。
“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子的?”dr.杨很关切地追问。
阿嘎绞尽脑汁地开始胡编,他想起了家中菜地里挖出的那块界碑,就按照那个界碑的样子开始编:“青灰色的,四四方方的,窄的,不太像平常的那种扁平的,而是像个柱子,一米多高,上面有两个不认识的字,背后下方有四方的小字,也不认识。”
他这是在胡编乱造,然而却编得有鼻子有眼,并且跟dr.杨手里的资料是极其吻合。dr.杨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好,我可以带着你,给你吃的。条件是你要给我找到那块石碑。要是找不到的话……”他故意一顿。
阿嘎拍着胸脯保证:“前两天我就亲眼看见过,保证帮你找到!”心里则盘算着:就带着你瞎转悠呗,先混几顿饭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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