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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刚先到家,他撑着一把大伞将余香护送回屋,余香倒是没淋到多少雨,他却湿了一半的身。余香很过意不去,连说,辛苦了,老爸!交代她早点上楼休息后,余成刚顾不上换衣服,站到门口张望。
不时,那辆奥迪车穿过雨幕缓缓进入他的视线,他打着伞赶忙迎了出去。李茂烂醉如泥,没有他搭手,张淑芬不可能将他拖进屋。
张淑芬一从车里出来就开始数落起余香:“老余,你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哪能让李茂喝成这样,要是喝出什么问题来那可怎么办?”
饱受淋漓之苦且已经对情况有所了解的余成刚心里更烦,可理性告诉他,眼下这情势太不适合吵架,就一声不吭地打开车门,把李茂往车外拖。
滂沱大雨中,两个人一手举伞,一手拽着李茂的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身高体重的他拉进了屋。
把满脸酒酡的李茂安放到沙发上后,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气还没喘匀,张淑芬就禁不住开炮了:“老余,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咋连屁都不放一个?”
“你搞清楚状况没有,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女儿?”余成刚忍无可忍,“余香现在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李茂却喝成这样,太不像话的是你儿子,不是我女儿。”
“余香应该拦住的他啊!”张淑芬急红了眼。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怎么知道我女儿没拦?”余成刚道,“她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跟我说了,她拦了他很多次,可一根筋的他就是不听劝,非要把自己喝得烂醉。”
“烦死啦!不说了!赶快帮我把他扶上楼去休息,我等一下给他煮点醒酒汤。”张淑芬自知理亏,不再继续纠缠。
这下余成刚却不干了,“你有我烦吗?明明是你儿子不对,你却老数落我女儿,她现在可还怀着你的孙子。”
“你成心找架吵是吗?”张淑芬像斗鸡似的站起来说道。
余成刚还没来得及反驳,却听到李茂口齿不清地说道:”妈,小点声,别影响我睡觉。”
他这一插嘴,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才不得不收敛起怒气,紧密配合着将他架上了二楼。
余香正和衣躺在床上休息,见他们将李茂拉了进来,大声说道:“我受不了他这一身酒气,快把他拖到对面那屋去。”
张淑芬不禁在心里嘀咕道:“你老公不就喝醉酒了吗?你至于嫌弃成这样?”
不过,一想到这么浓的酒气确实对胎儿不利,她还是二话没说就跟着余成刚把李茂拖到了对面的房间。
张淑芬从没做过醒酒汤,问余成刚,余成刚摆出冰山脸回道,我也不知道。她只得上网百度,现学现卖。
很少下厨的张淑芬颇费周折才做出一碗醒酒汤,她真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勉为其难地搞定后,她急急忙忙地将汤端上二楼,扶起昏睡中的李茂,边吹边喂给他喝。
喂完汤,她还是放心不下,就一直呆在房间里陪着他。
半夜里,李茂直喊口渴,她就迅速跑到楼下为他倒来一杯水,接着又扶起他来喂他喝。
自从李茂上中学后,她再也没有如此这般地照料过他,看着像婴儿般熟睡的李茂,她不禁想起他小时候发烧时她整夜陪护的情景。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她靠在床头沉沉睡去。
天刚一亮,窗外就传来阵阵婉转的鸟啼声,李茂先醒了过来,睁开眼,他看到了坐在床边打盹的母亲。正想叫她回屋去睡,张淑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儿子,你没事了吧!”她揉揉惺忪的双眼,关切地问道。
“没事了!我怎么睡在这屋?”起身后,李茂问道。
“你老婆嫌你身上的酒气太臭呗!”张淑芬道。
“我昨晚确实喝太多酒了,头现在还有点疼。”李茂捏了捏自己的脑袋说道。
“余香说她劝过你,你为什么还喝成这样?”张淑芬道。
“妈,我心里堵得慌啊!”李茂把手放在胸脯上说道。
“是余香给你气受了吗?”张淑芬问道。
“也不是!”李茂道,“我恨我自己没本事,家里一有麻烦,还得让大着肚子的老婆去求人。”
“你们去求谁?”张淑芬道。
“还能有谁?苏俊西呗!”李茂道。
“这个花花公子一直很喜欢余香,你们干嘛去求他?”张淑芬道。
“他是地头蛇,想要让你们学校的那个本地八婆闭嘴,他是最好的人选。”李茂道。
“原来如此!”张淑芬抓起李茂的手说道,“儿子,老妈可得给你提个醒。你现在虽然已经跟余香结婚,可并不能保证苏俊西这个狗东西不会再打余香的主意,他家里那么有钱,没准儿余香哪天就动了心,你必须得提高警惕,不能让他们继续保持联系,更不许余香主动去找他。”
“妈,我昨晚喝成那样,可不就是在吃苏俊西的醋。”李茂叹道,“论形象,他自然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可男人一有钱就会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可以让原本长相平庸的男人变得很有魅力,就像马云那样。我就是感受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这才借酒消愁。”
“可你老婆正大着肚子呢!”张淑芬轻轻地揪了揪李茂的耳朵说道,“昨晚你岳父怪你了,说你太不像话,只顾自己喝酒,完全不管怀着孕的老婆。”
“天啦!余香一定生气了!我得赶快去跟她道个歉。”李茂紧张兮兮地说道。
“她还没起床呢!你道什么歉?”张淑芬道,“再说了,你那么怕她干嘛?”
“妈,我不是怕她,是爱她,我爱我老婆有错吗?”李茂俏皮一笑,说道。
“我可怜的儿子哎,你爱她远胜过她爱你,今后我们母子俩的日子可怎么过!”张淑芬道。
“瞧你说的,就好像我们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样。那你跟余爸,谁爱谁更多一些呢?”李茂偏着头看着张淑芬问道。
“两个人在一起都生活十多年了,早就审美疲劳,还有啥爱不爱的。”张淑芬道。
“那也是!不像我和余香,正处在蜜月期。“李茂道。
”唉!我咋培养了一个情种呢?“张淑芬摇头叹息。
李茂憨憨一笑,没再言语。他是深爱着余香,这才分开一晚,就很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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