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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朝床榻望去,轻快的夏风恰将幔帐盈盈吹起,刘桐那沉睡的脸庞刚好在雪白的帽帐中时隐时现,他睡得可真香,芳若禁不住笑了,樱唇弯成了好看的半弧状,她重新回到床榻之上,盘膝而坐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相公,柔顺的眉眼漾满幸福。
“这样看我做什么?”刘桐蓦然睁开眼睛,微笑着一把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你没看我怎知我看你!”芳若心虚地往边上挪了挪,谁知刘桐却环着她不让她动弹,似乎怕她逃掉。
“屋门没关,别让周妈看到!”她挣扎着起身,似一只灵巧的猫咪来回扭动着身子,未曾想,刘桐却将她抱得更紧。
“别动,昨夜替你美容时间较长,太伤元气,现在我要再睡一会儿。”他的声音极轻,也就是他,会把肉麻的话说得没有半点情欲的味道,此时他竟像个未脱乳的孩子般在她胸前蹭来蹭去。
“你个无赖!”
“哪里是无赖,分明是有赖嘛,呵呵,你不就是我刘桐有生之年赖上的人么。”浓黑如墨的眸子深情地瞪着她,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呃,刘桐的脑子还真是好使,硬生生地造出‘有赖’这么个字眼,顾名思义便是有生之年赖上的人,真是让人服了,不过这样大言不惭的表白还真让芳若臊得不敢抬头,若叫周妈听见,再从她口中传到街坊邻居耳口中,她还怎么出门见人,估计得被街巷里的姑娘们天天追着问:哎哎哎,问你呢,你一不美二不媚,到底使用了什么高招,能让如此英俊多金的帅哥赖上自己啊?
芳若只要想一想头便大了,做人还是应该内敛一些,不能张扬,外面的那些姑娘们又不是瞎子,万一刘桐的好被她们发现了,还不腆着脸自己送上门来,呜呜,她才不要和别人共享自己的相公,不行,要改变策略,绝对不能走漏任何一丁点的风声。
“乖,听话,自己去睡,我还要去帮周妈为你准备早饭,院子也要好好拾掇一番。”芳若笑盈盈地抚摸着他的墨发,觉得此刻的他煞是可爱,其实这才是夫妻闺房内应有的正常生活嘛,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是掩饰夫妻之间不恩爱的面子话。
“你的手都这样了,做什么早饭,就算做了我也不想吃,我要吃……你!”刘桐一改清寂的模样,坏笑浮上双腮,趁她不备一下子将头钻进她的上衣内,惹得她惊呼着连连躲闪。
“你莫不是嫌我做饭难吃吧,哎呀,刘桐,你、你这个坏蛋,快点给我出来!啊,别闹了,好痒。”她害羞地紧紧护住自己的胸脯,不让他有机可乘。
“叫我!”他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肌肤,她的身体顿时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坏愚蠢蛋!”她左一下右一下地躺避着,伸出左手试图将他从自己怀中提拎出来。
“你倒是会发明词汇!”
“还不是学你,夫唱妇随嘛。”
“好一个夫唱妇随,我喜欢!来,我的‘爱美可人’,叫夫君一声相公。”他点头称妙,既而轻启薄唇咬了她一口。
“你先出来再说!”
刘桐立刻钻了出来,瞪着亮晶晶的眸子笑逐颜开地注视着她,瞳仁内燃起的爱慕火苗似将她倾刻吞噬
“嗯,那个——”她悄然低首,姿态羞涩的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他静静地翘首以待。
“偏不!”她腾地从床榻上跃起,欢呼雀跃着向门外逃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活泼了?”刘桐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的倩影开口问道。
忽然,她又笑嬉嬉地折了回来:“这才是我的本性,之前对你一直低眉顺眼的,是为了勾引你!”
她又掉头跑了出去,像只欢快的蝴蝶,边跑边回头看他,笑意渐渐隐沉在他的唇角,他又回恢复到往日清淡的模样,她似听到他在说:“但愿以后的日子里,即使没有我,你亦快乐如斯。”
……
……
十月,金秋时节,枫叶历霜而红,媚若夕照。
刘桐忽然约了顾子安去鹤山赏花,一大清早刘桐便叫了马车去竹林接他,芳若这才知晓,顾子安自从家里搬走后一直住在竹林里,帮助刘桐教习贫穷人家的子弟学知识。
“公子待你果然极好,如今,你的气色都不一样了。”顾子安见到芳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窘得芳若都不知如何接话,和刘桐面面相觑了一阵,刘桐轻轻地笑了:“子安说话一向直爽,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这话唐突了么?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啊。”顾子安搔了搔头,一副纳闷的样子,芳若脸色一红,先行提着包袄上了马车。
“等你成了亲自会知道芳若害羞的缘由了。”
“刘桐,你还说!”芳若从轿子上探出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顾子安忍不住抿嘴一笑,被却刘桐弹了脑瓜一下,许久未见的两人又恢复了往日友好的状态,互相推搡着上了马车。
“哎,我说,芳若的性子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怎么自从跟了你之后变得像只母老虎似得?”顾子安巧笑倩兮地凝视着刘桐,芳若听了,气鼓鼓地噘着嘴坐到了角落里,直接选择忽视他们。
“子安,数月未见,你的脑瓜儿还像以前一样不开窍,口齿倒是愈加伶俐了。”
刘桐微微一笑,手指无意地轻轻抚摸着腰间佩戴的木牌,这木牌是芳若花了十来天的光景专门为他做的,上面雕刻着他酷爱的雅兰,最为珍贵的是那木牌底部的尾穗,是用颗颗浸过树木流脂的红豆串制而成,流脂可以防水避虫,红豆故而因此可以长期保存,免遭虫蛀和水蚀,而芳若则因用了湿润的流脂涂抹红豆,十个手指尖儿都被拿掉了一层皮。
“我的口齿伶俐,证明我的神思还算是清明的,你瞧瞧你自己这个傻样,眼睛只顾盯着芳若,还有那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切,没出息的好色之徒!”顾子安揶揄道。
这两人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空气,芳若心里暗想,不过这样倒也挺好,她可以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养精蓄锐,免得到了山上成为他们的累赘,扫了他们观赏美景的雅兴。
“女人确实是见过不少,不过像芳若这样用情至深的女子倒是少见。”刘桐低头看了眼木牌,莞尔一笑,顾子安跟随着他的目光而去,一眼瞧见了他腰间佩戴的饰物。
“咦,你生平不是最讨厌佩戴装饰么,这是什么?”顾子安伸手去摘,却被刘桐一手护住。
“碰不得!”
“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一块小木头而已,而且是块刻着野草的低廉枣木!”顾子安撇着嘴神态夸张地摇头晃脑,刘桐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巴,神情略有些紧张,可还是晚了,沉睡的芳若陡然睁开眼睛,虎视眈眈地瞪着顾子安,刘桐慌忙向她解释:“他口误,你别生气,再说了,兰草本来长得就像草叶子嘛,不是你刻得不好。”
前一秒还霸气十足的芳若后一秒像病恹恹的暮年老者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刻得就是不好,扔了它罢。”语气中竟带着委屈的哭腔。
顾子安方才知道刘桐腰上这木牌乃是芳若所刻,不由地为自己的直爽懊悔,他硬着头皮嘿嘿一草笑:“芳若,莫气恼,从这个角度看,这野草倒有几分兰草的样子了。”
刘桐脸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哪有他这样安慰人的呀?心底不免有几分惶恐,瞧了瞧芳若,唯恐担心她会哭鼻子,谁成想她却噗地笑出声来:“仔细看看,果真像野草,还有点像狗尾巴儿草……”
……
……
轿子来到鹤山脚下便不能再继续前行,三人一边欣赏路景,一边缓缓前行,脚下的青石板落满了火红的枫叶,像是铺就了一条华美的红毯,长靴踩在柔软的叶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芳若一路上像个小孩子,稀奇地瞅瞅这里,看看那里,还时不时地低头拾取那红黄相间的枫叶。
“芳若,小心些,露水还未完全褪去,路有点滑。”刘桐背着包裹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顾子安也守护在刘桐身旁。
“这枫叶真好看,改日给公子做成帛检,夹在书里可好?”芳若拈着一片纹路清晰的红叶面向着刘桐说道。
“甚好,轻飘飘的,估计比牙黎好用。”刘桐满脸惊喜。
“你若喜欢,我多捡一些。”芳若蹦蹦跳跳地跑远。
“别捡了,来回弯腰多耗费体力,当心累得哭鼻子……”
芳若又哪里肯听他的劝,此刻她像脱僵的野马,开心地在漫山红岭上撒着欢儿,不知向前跑了多远,裙裾里的红叶都快兜不住了,她才缓过神来,低头目视着满怀枫叶随口说道:“公子,把包裹递给我,我把它们都装起来。”
后面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她接过那只手中的包裹,小心翼翼地将枫叶包好,她随手将包裹跨到了肩上,有只陌生的手却紧紧拽住了包裹一角。
“我背着吧。”她回眸笑着看去,身后的人却是顾子安,刘桐早已没了身影,失落的神情顿时布满脸上。
“公子呢?”
顾子安并未答话,只是微笑着接过她肩上的包裹,将它系到了身后。
“还捡么?”顾子安把眼睛移向别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嗯,当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都不知道,公子抠门得很,平时都不让我出门。”想到刘桐对他的好,她的心不知不觉地变得很柔软,笑容甜甜地爬上了唇角。
她一边弯腰拾叶子,一边欣喜地向四处循望,寻找公子的踪迹,雾色浓重的远处,鲜红的枫树荫下,一抹蓝色的修长身影极其引人注目,公子背对着她面朝枝叶繁茂的枫树站着,她忽然看到,好像有两只粉色的衣袖环住了公子的腰。
会是谁呢?
他们在干什么?
芳若向左调了调步履,视线刚好碰到那粉袖主人的脸颊,笑容倏忽冻结眼底!她傻傻地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怀中鲜艳似血的枫叶突然撒了一地,大片大片嫣红的血色花朵盛开在脚下。
那个抱住公子的人不是……消失已久的细尘,又是谁!
“别看了!”身后的顾子安忽然伸出手掌捂住她的眼睛。
“顾子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原来,鹤山之行另有深意。”她轻轻地笑了,笑声冰冷得有些渗人。
其实,一切都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像细尘这样绝世的美人,一向生性温婉,怜香惜玉的刘桐又怎么会不喜欢?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了,她周芳若又有何德何能去要求一个俊俏的贵公子为自己守身如玉?
“你别误会公子,不是你想的这样。”顾子安开口向她解释,芳若却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把手拿开!我要回家,省得在这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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