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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希仁。”明小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她乌黑的眸子里竟噙了泪水,本就白皙的脸颊此时愈显苍白,一瞬的功夫,冷寂的气质中竟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你怎么哭了?”明小伍的心底忽而变得很柔软。
“谁哭了,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睡,眼睛当然会疲劳。”
她嘟着唇,微微垂下头瞌上眼睛用指肚轻轻揉着,浓密修长的睫毛随着眼皮轻轻颤动,似薄而透明的蝉翼一样好看,上面还挂着晶莹的细小水珠,不是在哭又是在干什么?
“他欺负你了?”赵彬从外面归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姒希仁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明小伍半蹲着身体,手抵着雪白的墙壁围绕在她身旁。
“哦,没有,我网购的东西你带来了么?”姒希仁抬起头,眼神里尽是疲惫。
“嗯,都全了,其实,你用不着给我买衣服。
赵彬走到她身旁,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嘴角泛起温暖的笑容,明小伍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他记得昨天姒希仁好像问过他的腰围,原来她是将自己当成衣服架子给赵彬买衣服,想到这里,心里竟莫名地有点不舒服,他摸了摸头顶知趣地退到一边。
“那个……这衣服其实是给明小伍买的,他都好几天没有换衣服了,你知道,我有洁癖,一向闻不得异味。”姒希仁从角落里站起来,安静、洒脱地走到明小伍面前,将盒子和一把钥匙快速塞到他怀里。
“下了楼道向左拐,我的宿舍在对面旧建筑的二楼,从东往西数第五个房间,那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你去那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上。”她连看他都懒得看,回到办公桌旁坐下。
明小伍努力压抑住内心汹涌的激动,乖乖地捧着怀中的盒子走了,路过赵彬身旁时还不忘朝他优雅地一笑,不过随后他就缓过神来,姒希仁那丫头貌似在隐喻自己不讲卫生?切,是她一直拉着自己东窜西跳好不好!不服气地挺了挺身子,加快了步伐。
赵彬凝望着他那挺拔料峭的背影,咬了咬牙,没出声。
——
推开房间的门,进屋,脱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素白的单人沙发,精小的茶几安静地立在沙发身旁,几本装?清雅的书藉安详地散落在素白的床铺上,原色的橡木书橱笨重地坐落在墙角,琉璃窗上有一行清秀的行楷图鸦字体。
“纤云千尺、飞星无数,又何必鹊桥连浮世”。
明小伍微怔了片刻,实在猜不透那句诗的含义,便走到卫生间里调好水温放水洗澡,躺到浴缸里美美地闭上了眼睛。
连日的奔波确实让他有些乏了,氤氲的雾气让房间变得有点闷热,他随手拿起一条毛巾试去额上的汗珠,毛巾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气依稀可以闻见。
嗅着那清新的香气,他的眼睛却是一阵刺痛,似乎有一道强烈的电流直眼底的神经直达脑海。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举目四顾,却发现四周空旷无比,迷雾弥漫的原野,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脚下是湿漉漉的青色麦苗,他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啜泣声。
循着隐约的声源,涉过重重迷雾,在一望无垠的麦田里,他看见一团火焰在里面不停地穿梭。
火焰拨开青青之色,一步,又一步,停至他的脚下,他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只通体红润的小狐狸,火焰色的毛发已被雨水湿透,它仰起头瞪着一双清冽如水的眸子望着他,眸子里似乎有水光在闪动,眼睛漆黑发亮。
这只小狐狸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它,曾经引导着明小伍逃出干尸老妪地下坟墓的小狐狸。
泪水慢慢地从小狐狸的眼眶中浸出。
“咦,你怎么哭了?”他抱起小狐狸,难以名状的悲伤涌上心房,揪得心口生疼,他发现它的爪子里扎了一根细长的荆棘刺,
雨依旧在下,他脱下白袍将它包裹住,匆匆地躲到一棵繁盛的大树下,麻利地替它拔掉刺处理好伤口。
大树前方有一行白色的栀子花带,皎洁的花朵在风雨中不停地摇曳。
他抱着小狐狸安静地站在树底下看着栀子花婆娑起舞,不说一句话,过了许久,小狐狸开始仰起头凝望他,感受到怀中小兽的异常,他低头朝那只温顺的小狐狸凝去,在它漆黑的眼眸之中,分别有两只重叠的瞳仁倒影在其中熠熠闪耀,光芒甚至盖过了小狐狸自身的雪亮瞳仁。
“吱呀!”门轻轻被推开,姒希仁的目光定格在明小伍裸露的肌体时,明显浑身一僵。
氲氤的白色雾气中,水珠正顺着明小伍那棱角分明的侧脸滑入修长光润的脖颈,柔软的短发温顺地向后抿着,沾满水珠的身体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惑!
姒希仁开门的声音蓦然将他从幻境中拉回,眼睛的痛感一瞬间消失殆尽,他转头朝门的方向望去。一刹那,四目相对。
姒希仁忙惊慌失措地背过身去,脸颊已经胀得通红。
“没听见声响,我以为……你出事了。”姒希仁抛下一句话逃出了浴室。
明小伍快速穿上新衣服走出了浴室,姒希仁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到沙发上。
“看书呢。”明小伍的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
“嗯。”她没抬头,眼睛专注地盯着书页。
“哦,书拿反了。”明小伍提醒了她一句,若无其事地走过她身旁,眼见着她的脸色由通红变成紫红。
“不需要害羞。”明小伍坐到床沿上穿袜子,白色的纯棉袜子质地精良,有种柔软的触感。
姒希仁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还未来得咽下,就听见明小伍有条不紊地说道:“反正,我的胴体你迟早是要看的。”
刚喝进嘴中的水扑哧吐了出来,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嗽边深深地瞪他,他忙凑过来替她拍背:“喝个水都会呛着,你应该快点嫁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照顾你了。”
她连头都没抬,一抬手,手背啪地呼到他的嘴边上。
“就算我嫁人,也轮不到你。”嘴角再次浮现冷漠的嘲笑,他定定地看着她,抚摸着脸颊无声地退到一边。
他总感觉她的身上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也许她曾经受过巨大的创伤,所以性格才变得反复无常。
“明小伍,你还记得绿珠的鬼魂是被什么带走的么?”姒希仁淡淡地瞥他一眼。
“记得,你说那东西叫‘刑尸灵’,类似于一种微生物。”
“你梦见的不是绿珠,而是‘刑尸灵’,它因为吸收了绿珠的能量,所以能感应到绿珠能量中残留的夙愿,相传,自古以来,‘刑尸灵’有个特点,它可以为凡世间第一个被它带走的灵魂,编织一个美妙的梦境,当然,实现愿望的前提是平等交易,它为灵魂织就梦境,而灵魂则要和它签定公平法则。”
“什么是公平法则?”
“具体内容是什么,世上无人知晓,不过据古文记载,好像是说灵魂必须满足‘刑尸灵’一个愿望,方能有资格踏入轮回转生。”
“灵魂不是都归阴司管辖么?”
“被‘刑尸灵’选中的灵魂,不归阴司管,有一种说法是,刑尸灵只有通过吞噬灵魂,吸收能量,方能繁衍后代,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说我进入的是‘刑尸灵’为绿珠编织的梦境?”
“是的,我感觉就是这样,因为绿珠生前对姬珩倾慕已久,每年七月十五她总会逃出宫殿,到海边的荒野之上等待姬珩,她的好姐妹静兮不忍心绿珠每次都失望而返,便以自己的名义将姬珩邀约至夜市,可是,当姬珩见到赴约的人不是静兮时,竟然将绿珠独自舍弃在夜市上,为此,绿珠伤心至极,从此再也没有私自出过宫闱。”
姒希仁淡然地向明小伍讲述着往事,仿佛在述说一件事不关已的往事。
“姬珩这人未免也太冷酷了吧,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把一个女人独自扔在黑夜之中啊,多不安全。”明小伍听得目瞪口呆。
“谁说不是呢?他冷酷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可怕,可是,有的时候,他看上去却又是那么忧伤寂静。”
姒希仁沉浸在记忆中,目光幽淡,姿态清冷,拇指不停地掐弄着食指指肉。
“前世你的名字叫做静兮?名字真好听。”
明小伍的声音清澈温和,以至让姒希仁有了一种错觉,她静了一瞬,起身朝明小伍走去,她瞪着迷茫的双眸,痴痴地用手掌抚了抚他的脸颊,明小伍怔怔地凝望她不敢出声。
她静默片刻,收回掌心,忽的淡淡一笑,缓缓移开目光,目不斜视地从明小伍身旁走过,仿佛这亲密的接触从未发生过。
“看来,你和姬珩之间,有着不一般的故事。”他扭头去看她,她靠在沙发上,眉目清淡,手放在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抿着嘴唇望着窗外,天已经亮了,深蓝的色彩慢慢从天际隐去,换上耀眼的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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