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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郎星稀,醉人的桃花香飘扬在清风中别具一番风味,富有诗意的场景似一阵轻快的微风暂时拂走了众人不安的情绪。
白狼、军子和冷冬艾晨一行人此刻正在院落里围着长长的餐桌吃着丰盛的晚餐,明小伍依旧在捧着自己的真空鲜肉啃,见识过他那啃食生肉的血淋淋场面,人们倒也不觉得怕了,再加上细心的婷婷为大家准备了鲜榨的番茄汁,喝过的人嘴上都布满了红通通的汁液,气氛倒也轻松了些。
吃过晚饭后,店里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桃树下聊天,只有艾晨躲在角落里拿着石子不时地在墙壁上划着什么,明小伍走过去,艾晨回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转过脸去继续写字。
“你在墙上写的什么?”明小伍试着用蹩脚的英文和他搭腔,艾晨神情淡然地瞅了他一眼,竟用流利的汉语回复:“我女朋友的名字,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她如果来到这里或许可以看到。”
明小伍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是个痴情种,整整一面雪白的瓷砖被他手中锋利的石子划了无数道刮痕,看着这满墙歪歪斜斜的字体,明小伍无奈地瞅了瞅正在帮婷婷择菜的军子哥,那两个人只顾有说有笑地低头摆弄着手中绿油油的菠菜,似乎还未注意到艾晨的动作。
倒是艾晨看懂了明小伍的心思,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自言自语道:“这面墙壁我已经买下来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女主人会为此难为男主人。”
明小伍轻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一种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后的莫名愧疚,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瓷砖看,上面那蝌蚪般的字体忽然变得极其刺眼。
纪允晨!
瓷砖上面的字迹竟然是这三个字。
不知何时,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女,这正是姒希仁,她盯着墙壁,轻声地说道:“你也发现了?”
“嗯。”
二人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另一旁,树底下一直缠着被白狼缠着的米晓眼睛有意无意地向他们这边瞄。
“要不要告诉艾晨,纪允晨已经死掉了?”明小伍怜惜地看着一直不停歇地在墙壁上写字的艾晨,小伙子蓝色的眸子里已经溢满了亮晶晶的泪花。
“当然要说,总不能让他等一辈子吧。”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艾晨自己说,他是在上个星期一收到了纪允晨的邮件,然后赶来这里的,可是那个时候纪允晨的灵魂已经被刑尸灵吸纳,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给艾晨发的邮件?”明小伍蹙着眉头仔细思索着,没有一点头绪儿。
“明小伍,我记得你曾将姜小婉的魂魄放到了鼻烟壶中,现在鼻烟壶可还在你身上么?”姒希仁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明小伍连忙将他自己全身上下的布袋翻了个遍,可连个壶塞子的影子都没找到,他闷闷不乐地低头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我觉得,我们好像被姜小婉和纪明利用了,如果,从一开始,纪明便能够看到姜小婉的魂魄呢?如果,他们早就串通一气,目的只是为了骗我们来到这个地方呢?”在姒希仁的眼神中有不安的情绪在漫延。
“我不明白,纪明自始至终压根就没有露面。”
“你还记不记得,崇芳若曾经允过我们一个承诺?”
“那个干尸老妪?我记得她说过若我们帮她找到他丈夫,她便给我们一个线索。”
“可是她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们。”
“如果,她口中的线索其实早早地便给了我们呢?”姒希仁喃喃地道。
“你是说……棺材底下那张画像?”
“芳若棺材中他丈夫那张画像,虽已陈旧,色彩却依旧斑斓,而且从他的画风中可以看出,他作画时笔峰虽然强劲有力,但其中透着一股婉转的柔美,其实每个文人都有自己独有的绘画特征。”
姒希仁的一番话忽然让明小伍想起纪明家里挂的那几幅油画,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如今细细想来,纪明家挂的那几幅画与芳若丈夫的自画像,画风竟出奇地相似!
如果,这几幅画都出自同一人……
芳若的丈夫刘桐……
戴面具的黑衣人……
绘画的纪明……
拿走芳若铜镜的纪明……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纪明家挂的那几幅油画,上面画着,大海中的古船,甲板上的石头,面朝大海长发披肩戴着簪子的青衣女子,绿色的鞋子,平静的海平面……
这究竟有何意义?父亲的魂魄曾出现这些画像之下,从他脸上掉落下的红色碎屑恰好落在油画下方,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已留意那几幅油画?
他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那几幅画,他记得,画中古老的船头上挂着一面旗子,上面画有太阳的图案,以及那个像‘四’字的非常用小非常小的字体……
啊!他明白了……
旗子上画着太阳,旁边那个字看似‘四’字,其实不然,这只不过是一个繁体字,——明!
甲板上的石头,应该就是指石磨盘,戴着簪子的青衣女子,是英姬;碧绿色的鞋子,正是姒希仁口中的玉屐,他曾在幻觉中看到过,那是冥王送给冥后英姬的鞋子!
眼下当务之急,是让米晓恢复前世的记忆!也许到那时,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
晚风清凉,米晓领着明小伍和姒希仁沿着清冽的河水向上攀爬,这里是入鬼城的近道,是醉酒后的白狼悄悄告诉她的,,相传这里住着一个会喝歌的女鬼,所以没有人敢走这条小路,河畔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篙草,虽只是初春,它们却已有一人多高,前方河水水流变得湍急,河道也变得广阔,河道又岔出三条口子,水流也愈来愈浑浊,他们停住了脚步,站在河流分岔口前一时不知要顺着哪条走。
正在踌躇之际,清翠的流水声隐隐约约传来幽长的乌咽声,渐渐地,篙草中响起一个女人凄婉的歌声。
“听,有个女的在唱歌。”明小伍抬起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米晓忽然把食指竖起来放在红唇前,做了一个保持噤声的手势。
“小点声儿,据说,这条河里住着女吊死鬼!”米晓紧紧挨着姒希仁,悠长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如滴滴凉水落在耳朵里。
声音似乎离她们愈来愈近,明小伍的视落落在前方月光照映下的篙草丛上,它们在皎洁的月光下晃动着,仿佛有无形的影子穿梭。
“嘻嘻……”
一个头上顶着太阳镜,身披白色麻衣的疯女人赫然站在他们面前。
“是你。”明小伍松了口气。
“你们见过?”米晓看看明小伍,又看看姒希仁。
“嗯,刚来这个村子里,便是她领着我们去一所阵旧的房屋下避雨。”
“请问,去鬼城怎么……”
姒希仁的‘走’字还没说出口,麻衣女人便摇头晃脑地唱着歌跑远了。
“原来不是女鬼,只是个疯子。”米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瞧,她好像在给我们引路。”明小伍指着不远处的麻衣女人说道,果然,麻衣女人停在原地,目无转睛地望着他们,见三人跟了上来,麻衣女人又蹦蹦跳跳地向渡去。
前方是长长的城墙,麻衣女人流着口水站在明小伍面前,指着自己的口水磕磕巴巴地说:“水、淹了家、修修……”
“她在说什么?”米晓听不懂,明小伍却听懂了,关切地询问:“你是说你的房子进水了,让我帮你修理一下?”
麻衣女人兴奋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失望地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比划着,见明小伍不明白她的意思,急得直抓耳挠腮,尖长的指甲划得脸上一道道犀利的痧痕。
“别急,你会写字吗?可以写下来。”
麻衣女人怔忡了片刻,将手指头放入嘴中吮吸了片刻,伸出来时指端已是猩红一片,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明小伍抻着自己的衣袖让女人把想表达的意思写下来。
‘婆婆家,漏雨,不修好,骂人,不叫睡觉。’
“那婆婆家在哪里?”明小伍耐心地询问。麻衣女人指了指鬼城内,然后用手指在他的衣衫上又画了十几棵歪歪斜的树干,在树干下还画了一个三角,明小伍当即看明白了,这女人是在说,她婆婆的坟墓进水了,想让他帮忙给修一下。
吩咐麻衣女人给她们把风,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攀上城墙头,忽闻米晓惊呼一声,她一时兴奋,手没抓稳,竟从城墙上滑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明小伍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了上来。
“刚才真险,这城墙这么高,我若掉下去,摔不死也得落个残疾。”米晓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脸色苍白。
“不会的。”姒希仁淡然地道。
“你怎么确定?”
“你瞧!”姒希仁指着城墙根下一簇绿油油的青草。
起初看是片草皮,再仔细瞧时才发觉原来是十几只绿刺怪簇拥着挤在一起形成的软垫。
这些小怪物们,倒是非常贴心,一直尾随着米晓,悄无声息地守护着主人,刚才生怕主人摔下来,它们竟然用自己柔软的身躯组成了棉软的肉垫,米晓一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夜色中月光静寂如霜,满地柔软的落英,粉红的花瓣似花雨般铺成了梦幻般的毯子,她们静静地走在上面,只听见和着清风伴奏蛐蛐的吟唱。
桃林中夹杂着许多坟茔,墓碑之上落满了花瓣,每具墓碑皆如佩戴簪花的纤秀少女,在微风中安静地立着,这一切显得如此静谧悲伤,如同一幅没有完工的素色水墨画。
走着走着,米晓的双眸变得温润,水雾蒙上了瞳仁。
这个地方好熟悉……
米晓蹲下来抱膝停在桃树下,抬头仰望着天际的花雨,好听的声音阵阵地传来,她不由地听醉了,靠着树,朦胧的困意袭来,渐渐垂下了头。
迷蒙的黑暗中,她的手似被人牵着。
“英姬,你可喜欢我们的宫殿?”
她的眼睛被身后的男子用双手覆着,男子移开手掌,原本漆黑一团的穹顶竟挂满了光芒万丈的星子。
“阴司怎么会有尘世间的星星?”
她抬眸凝视着那片流光,不解地问伴在身侧的男子,男子轻笑不语,立在角落的媵侍低头回答道:“这是殿下费尽周折亲手在穹岩上凿了百颗基孔,又拆了冕旒上的九十九颗五色珠镶嵌而成,殿下为凿这百颗基孔,十指的指甲全部脱落,而且五色珠只有九十九颗,殿下他……”
“退下吧!”蒋子文抬手吩咐媵侍,那身为媵侍的黑衣女子怔了片刻,缓缓走出了宫殿,英姬目视着黑衣女子远去的背影,忽然,那黑衣女子转过身来,空荡荡的眼眶赫然少了一枚眼珠!另一只眼睛冷冷地凝视了她一眼,那里面似乎有无尽的恨意与酸楚。
她的眼睛……
难道是被蒋子文挖了去镶嵌在穹顶上?他冕旒上的五色珠只有九十九颗,这个她是知道的,寒意慢慢从心头上袭来,他竟然会为了宠爱一个女人而去挖掉另外一个女人的眼睛,倘若有一天,她变得年老色衰,容颜不再,那他是否会厌弃自己?到那时,她的下场是不是要比黑衣女人还要悲惨?不,她不要做这样的女人……
“米晓,米晓,醒一醒!”
“她怎么在发抖?”
竹枝般单薄的身躯剧烈颤抖着,她频频向后退着,尽管那男子的眼光温和得如同三月芳菲,可她依旧害怕。
“英姬,你怎么哭了?莫不是你不喜欢这穹顶?这穹顶委实做得粗劣了些,你放心,即便我寻遍三界奇珍异宝,也要为你打造一个美轮美奂的星空!英姬,英姬,你去哪儿?”
那清冽的声音变得些微焦急,后背传来一抽痛,她蓦然清醒过来,姒希仁正举着一条桃枝抽打着她的后背。
“醒了?这次要跟紧了,顺便看一下范舟的手机,看看你表哥出事的地方具体是哪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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