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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张晨林说：“我们多可爱的干部啊！”又指示程玉刚，“小程，你去护士站，让护士打电话，让他们院长抓紧来一趟病房，就说我张晨林找她！”
“是！”程玉刚转身走出病房，去了护士站。
不到十分钟，五十多岁的身材瘦弱的女院长、四十多岁的身材微胖的主治医生李军医紧跟着程玉刚一同来到了病房。
女院长一见到张晨林，先是立正敬礼，然后才面带微笑地握手：“张主任好，张主任好！有何指示？”
张晨林指指病床上的王明全，说：“这是我们文工团的干部，在求援途中，冻伤得很厉害。熊院长，你们今天晚上用最快的时间组织专家会诊，拿出最佳的治疗方案来……进展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是！”
熊院长掀开被子，看到王明全的双脚脚掌裹满了白色的纱布，双腿也呈深黑色……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张晨林他们也看了看，觉得惨不忍睹。
李军医向院长报告说：“十根脚趾已截除了，也许……”
熊院长有些急了：“别吞吞吐吐的了，快说！”
李军医说：“根据刚才的再次检查，也许要截肢……”
张晨林惊讶道：“啊！”
李军医说：“经过仔细检查，他双脚膝盖以下的肌肉已经全部冻死了……”
张晨林指示：“熊院长，你抓紧组织专家会诊，最好保住他的双腿，没有腿了，今后他怎么生活啊。”
熊院长说：“张主任，你回去休息吧，我立马组织专家会诊！”
张晨林点了点头，说：“我在家等你们的会诊结果！”
“好！”
在熊院长的精心组织下，重新检查与会诊用时两个多小时。会诊时，熊院长也参加了，除了部队医院的专家，还请来了省人民医院的两个骨科专家，经过反复讨论，最终的结果是残酷的：双腿膝盖以下必须截肢。
向张晨林汇报的电话，是熊院长亲自在医院的会议室当着专家的面打的。
只听张晨林啊的一声，然后说：“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专家们都还在会议室。确实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了！”
“那今后这孩子怎么工作？怎么生活？”
“他就是今后治好了，也不能工作了，至于生活嘛，听省医院专家说，现在医疗发达了，可以安假肢。”
张晨林想了一会儿，才说：“那就按你们会诊的结果办吧！”
熊院长说：“主任您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上午就做截肢手术！”
主治医生送走省医院的两名骨科专家后，来到病房，让程玉刚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到了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让程玉刚坐下。
程玉刚坐下后，第一句话就说：“李医生，专家会诊的结果如何？”
李军医无奈地说：“经过反复研究讨论，最终结果是，双腿膝盖以下截肢！”
“怎么是这个结果呢？果玛州人民医院说能保住一条腿嘛！”
“他们是保守治疗。应该说，州人民医院的治疗方法也是对的！省人民医院的专家说，现在双腿膝盖以下的肌肉已开始萎缩了，如果手术做晚了，怕影响心脏出问题。”
“那咋办呢？”
“刚才专家会上已决定了明天做截肢手术！”
“张主任知道吗？”
“刚才，院长在会议室当着专家们的面已经给张主任打电话了。”
程玉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望了望天空惨白的月亮，又在院内转了两圈，然后提起精神回到病房。
“政委，外面冷吗？”王明全微笑地问。
“不太冷，还可以吧！”
程玉刚看到王明全毫无血色的脸，不知怎样把明天做截肢的噩耗告诉他。这时，程玉刚又想到王明全的家庭情况，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唉！命运啊！”
王明全想到今天为了赶路，程玉刚起得很早，加上头天，他又一个人在医院陪护着自己，还为自己端屎端尿的，一定累坏了。于是，他说：“政委，您早些休息吧，就睡另一张病床，反正也没有病人住。”
程玉刚说：“我不困，只是心里堵得慌！”
“你有啥心事，可以给我说说，我会给你保密的！”王明全笑眯眯地说。
“我说了，你别难受啊。”
“说吧！我不会难受的！是不是关于我的腿伤的事呢？”
程玉刚欲言又止。
“你快说，快说吧！我不会难受的！”
“明天，你将手术。”
“就这个，我在州医院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了的，没有啥，不外乎就少一条腿吧！”
看着这个还乐观的下级，程玉刚还是咬咬牙说了：“不是一条腿，是两条腿！”
王明全的眼睛睁大了，异常吃惊地说：“两条腿？我没有听错吧？政委！”
“你没有听错，就是两条腿！”
王明全忍不住恸哭起来。
看着王明全悲痛欲绝的样子，程玉刚也忍不住掉下了滚烫的热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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