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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叼斯湖的过程有些不顺利,风向多变,旋风四起,老渔民也迷失了几次方向。提心吊胆地靠到夏河口的码头边,他的心花顿时怒放。不用再隐瞒身份了,不用再鼠头鼠尾地活着,带着刁斯丽和爷爷下餐馆,住旅店。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亮,再顾辆马车乐悠悠地回夏城。
“哈哈,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公子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绝非普通人。”叼老伯笑着?菹乱豢诰疲?醋潘?乃锱?
机灵而豁达的刁斯丽立即抬起举杯,笑看驷意那只色眯眯的眼睛,说:“公子,我们喝个交杯酒吧,做朋友不都讲个缘分么……”
这酒不能不喝,驷意的那只眼睛就开始放光芒了,预示他的桃花运再次临头。他抓起酒杯,顺便穿进刁斯丽的胳膊,在刁老伯筷子敲碗的节奏中,单眼对双眼,深情地喝了下去。然后,大笑起来,权当餐馆只有他们三人一样。
刁斯丽金色的眼瞳更是含情脉脉,仿佛雷鸣电闪,让驷意的眼睛无法合拢。还好,他的酒量够大,对女人的抵抗力也超级多强,没过一会儿就能收放自如。他立即帮刁老伯满上酒杯,但是刁老伯喝完这杯就去客房睡觉了,并说剩下的酒不要浪费,都是粮食呢。
当把剩下的一大罐酒喝完的时候,驷意终于醉眼朦胧了。他很不服气,从来都没有喝醉过,竟然在刁斯丽面前出了丑。他的话语也越来越反复,刁斯丽问他:“我们以后怎么办呢?”他反复说:“你就是我的王妃,我要给你高头大马,给你金山银山……”搞得一屋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异想天开呢。
后来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客房的。但是,酣醉之中的夜晚还是很美妙的。就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刁斯丽红着脸把他的醉侠雄风断断续续讲完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立刻再醉一次。刁斯丽没有让他壮怀激烈空悲切,两人把早上的太阳弄了个腾云驾雾。
直到中午,他才带着刁斯丽和她爷爷坐上马车往夏城赶去。刁老伯说什么都不肯坐到车厢里,坚持与车夫坐在前排,看风景。驷意和刁斯丽在车厢里时坐时躺,时间过得非常愉快。
天黑时,他们才走一半的路程。又下起了大雨,只好连同马车一起在临夏镇投宿。
但这是一个让他和刁斯丽十分讨厌的夜晚,窗外的电闪雷鸣时不时地捎来惊悚的气息。两人转辗反侧到天明,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上了马车,开始呼呼大睡。终于,一觉睡到了夏城。
夏城的傍晚华灯初上,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有着驷意印象中仅次于自由贸易城邦的热闹。睡了大半天的刁斯丽再也躺不住了,除了肚子饿嘴巴馋,眼睛也馋得不行。她掀开车帘,各色店铺映入眼帘时不断发出惊叫。驷意自然无法继续睡觉,他需要时刻做解说和夸赞:“这条街都是我爹的,那边一条街是我娘的……”
“我饿了,想吃鱼。”刁斯丽揉着肚子,同时掀起了衣摆,“这里的天气都是这么闷热的吗?”
“差不多吧。那家鱼头城味道不错,辣出一身汗就不闷了。”他指了指一家店面非常大,桌子从屋里摆到屋外的专做鱼菜的餐馆,“怎么样?”
“好,就去吃!”刁斯丽拍了拍车棚壁板,“爷爷,停车了,在这里吃鱼头!”
马车停下来,刁老伯代付了车费,驷意立即尽地主之谊:“在这里吃喝玩乐住全包在我身上!”
“哈哈哈,都不用掏钱的吧?”刁斯丽不经意地拉着驷意的手,“反正是你家的,吃撑了也没多少,对不对?”
刁老伯走在后面笑着说刁斯丽:“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公子请客,咱们把嘴巴用在吃上就行。有话吃饱了再说。”
“哈哈哈,没事没事。”驷意向店小二招了招手,“小哥,有上房吗?”
肩搭白布巾的店小二一眼就认出独眼龙公子了,慌忙上前:“不要意思,不知公子今日驾到,现在只有在街上了。”
驷意看了看街边的一张空桌,“行吧,就这里了。最近有什么特色招牌菜都端上来!”他送开刁斯丽的手,请刁老伯入座,“爷爷,不要意思,就坐这儿了。”
“哈哈,挺好,露天的透气。”刁老伯笑着坐了下来,“这坐了一天马车,老骨头都抖散了。”
“喝酒解乏,爷爷,喝点酒就好了。”刁斯丽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她碰了碰驷意,“公子,夏城到酒好喝么?”
“那还用说,我们专卖李白的酒,”驷意得意起来,“就是那个边喝酒边写诗的大酒商,那酒闻起来就醉。”
“这么厉害,我想上茅厕……”刁斯丽说着站了起来,往四周看看。
“在后院!”驷意用手指了指,“要我带你去么?”
“哈哈哈,我自己去就好。”刁斯丽回头笑了笑就挤进了店内。
店小二送了一坛酒上来,立即打开盖子倒上三碗,酒坛子就放到桌边。刁老伯等店小二离开,就跟驷意说:“公子,吃完饭,就在街上找个地方我和孙女儿住下吧。”
驷意还沉浸了街头繁华和少年时穿梭街道的情景,收回目光,笑了笑,说:“爷爷不信我是王宫的公子?”
“没有没有,”刁老伯端起碗喝了一口,“这酒真香。我们还是先在这边住下,我也闲不住,改明儿就在这里找点事情做做。”
驷意明白了,端起碗?萘艘豢冢?ψ潘担骸笆翟诓缓靡馑迹??媚忝腔夭蝗チ恕2还??窈竽忝堑氖露?桶?谖疑砩希??朐谡饫镒鍪拢?婺?簟N一厝ジ?改杆邓担?训笏估鋈⒒毓?铩!
“哟,公子,我孙女恐怕没这么好的命。”刁老伯又喝了一口,“还是在这里做点事好些,等攒够了钱就买个房子住下来。”
“爷爷这么说是不相信我,”驷意不由得猛喝一口,还没见到父母也不知会咋样,放下碗,他笑了笑,“那明天我就找一处房子出来,那条街上有好多房子是我娘的。随便住几间都行。”
刁斯丽回来坐下时,鱼头火锅已经端上来了,她拿起筷子,又喝了口酒,哈了哈气:“这酒怎么这么烈!”连忙夹了块鱼肉塞进嘴里,“好辣!”
驷意和刁老伯看着她笑了笑,也拿起筷子开始吃喝。刁斯丽吃完一块鱼之后,接上了话茬:“就跟我爷爷说的,先在这边住下。公子什么时候抬轿子来,本姑娘就什么时候嫁。对不对,爷爷?”
“对对,还是孙女懂事,”刁老伯端起碗,“乖,一起喝一口,要习惯这里的好酒。”
气氛上来了,胃口也大增,似乎一天都没吃东西,这会儿全补上。火锅热气腾腾,很快就大汗淋漓。刁斯丽一个劲儿大叫爽,吃得真爽!
当晚,驷意没有回到王宫。他在隔壁街上找了家最舒服的旅馆,再次和刁斯丽共度良宵。直到第二天早饭后才起床,说了一会儿千叮嘱万保证的话就雇了马车进王宫。
王宫的面貌依旧,只是多了些节日气氛。从宫外到宫内都挂起了灯笼,但没写什么字,驷意一时弄不明白是要干啥。现在又不是什么过年过节,张灯结彩做什么呢?难不成是父王要娶个什么美女当妃子?或者……他早就被父母的眼线跟踪了,迎接他和刁斯丽回宫成亲?不,他还没想好怎么跟父母说呢!
仆人们都很忙,没人搭理他。好长时间没回来,女仆也换了一大批,曾经调戏过多小姑娘一个也没看到。走到中庭花园时,听到又人喊他,一只眼睛扫了扫,发现是印章。他停住脚,笑着问:“这是要做什么?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脸蛋红扑扑的印章笑着走近,手里拿着一根花枝,边甩动边说:“哈哈,表哥,你搞忘了?舅父要办寿宴呀?你老爹的寿辰搞忘了?”
“哈哈哈,别说我,你老爹的寿辰你记得么?”他在花坛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你这是来贺寿了?”
“是呀,都来两天了。还是你赶得巧,明天就你父王的寿宴。”印章也坐了下来,身上还是一股孩子气。
“哈哈哈,这么说我的运气也太好了,什么事儿都没错过。”他转头看着印章,“怎么样?七穆都那边情况还好?”
“唉,好啥,还是那个样儿,除了还能吃饭,水果都是坏的。”
“游衷没有过去?”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听说这两天会到。”
“那你父皇高兴死了。”
“唉,你还不知道吧,我父皇都叫麦谷的人扣了。七穆都那边……唉,我也不知怎么说。”
“那就不说了,反正你也管不了。你到这里来是我姑姑派你来的?”
“那还能有谁,我哥要处理朝务,只能是我了。还有个事儿,你能不能帮忙说说?”
“什么事儿,能说就说。”
“我母后是让我来请舅父舅母劝麦谷把我父皇放回来。”
“哈哈,我那个小姨真是彪悍!早就提醒你们了,不要惹她。我父王母妃都不敢惹,逢年过节的还要送点东西过去。”
“那怎么办?”
“待会儿说说看。”
“那好,我们一起去见。”
“走吧,我有事儿你也帮帮腔啊,准备挨批呢。哈哈哈……”
两人直接去中宫,印章估计舅父舅母还在那里讨论寿宴事宜。走在路上,驷意发了句感慨:“这新来的侍女比以前的漂亮多了。”印章没说话,只是嘿嘿地笑。
进了中宫果然见到父王和母妃坐在那里喝茶,驷意进门就跪下行礼,今天是有求于他们不能不像往常那样了。父王的白头发显得更白了,这让驷意觉得不应该。他和印钱、游衷的年纪都差不多,怎么头发就老得这么快?母妃倒是越发出嫩了,脸上红扑扑的,春风得意。
“哈哈,收到父王寿宴的消息了?回来得挺及时。”父王抬抬手示意他起来,话题一转,对印章说,“章儿啊,你母后托你带来的信,我和你舅妈都看了,等这阵子忙完了就着手。”
“谢谢舅父舅母。”印章说着找了个凳子坐下。
母妃却说:“印钱也真是的,总是要弄出点动静来,我那妹妹也不好说话。忙完这阵子,还要跟你母后见面商量一下。去麦谷总是要经过七穆都的,所以章儿你就安心在这玩吧,夏城比七穆都热闹多了吧?”
印章点点头。驷意便说:“夏城的生意火得很,一点都不比自贸城差。”
“哈哈哈,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还是喜欢在街上过夜呀?”不出所料,父王的眼线这么快就报告了,“那个金发姑娘和老头是从哪里带来的?”
驷意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到地上,拱着手说:“还请父王母妃做主,儿臣带了个媳妇儿回来。”
“胡闹!”父王把桌子一拍,茶杯砰砰响,“你是穆夏国世子,找媳妇怎么能如此随便?且不说门当户对地找个郡主的话,那老头是个外来民,人家都看得出来,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他的孙女是怎么来的你知道?要是这个金发姑娘不能生育……你这是要我驷家断子绝孙呀!”
驷意低下头,他知道这会儿争辩有害无益。印章却说:“舅父,听说现在的很多外来民在什么神仙的帮助下也能生孩子。”
“你还是小孩子,你先别提他分辩。”父王猛地拿起茶杯,猛地喝了口茶,吸水声特大。
“哈哈哈,”母妃开口了,笑声很和善,“我看也有可能。找个金发姑娘来混合一下血统,将来的孙子肯定更聪明更强壮。你看,我们七穆氏族内通婚的后代是一代不如一代。驷意,你起来,改天带回来让母妃瞧瞧。”
“好,谢谢父王,谢谢母妃!”驷意站了起来,“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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