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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廊桥梦密码 > 第47章 “人头偶”闭眼“木凤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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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胜做梦也没有想到,又是那两只莫名其妙的小喜鹊!

    那一刻,当那一块古拙的木悬鱼出现在乔巧掌心时,曲胜的心狂跳了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贴近乔巧,就在碰到乔巧掌心的那一刹那,一道黑影盖住了曲胜的眼睛,等他睁开眼,两只小喜鹊从他眼前掠过,已经向远处飞去:一只长尾,一只短尾,而乔巧的掌心已经空空如也!

    曲胜气得一脚揣在了身边的木柱上,却不小心踢到了脚趾,疼得抱住脚直跳。一旁的蓝念远望着远去的小喜鹊,出人意料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那声口哨如此清脆,甚至有点俏皮……

    曲胜回头盯了蓝念远一眼,发现随着口哨声落,蓝念远的眼神随即暗淡无光。在往后的日子里,曲胜更加关注他的眼神,生怕哪一刻他的眼神一清澈,又将有什么宝贝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从走过“立冬桥”,乔巧感觉到自己和大家一起,径直向氡泉峡谷更深的冬天走去。

    这一路,他们走上了一条唐宋古道。乔巧发现这条藏在深谷中的古道,老的路面是用不规则的块石砌筑而成,两侧遍地是松树、还有一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杂树,她只觉得苍翠葱茏,景色秀美。

    路上,偶尔有几个古村孤独地矗立一旁,在蓝念远的嘴里,那几个村庄的名字后面,有一个共同的后缀,叫做“??”,比如“富??村”。以专业的眼光来看,乔巧惊叹于这几个遗世独立的古村还保留者明清古风。几百年来,古村处在群山环抱、清泉绕流之中,那几座灵巧多变的三合院、四合院沿着山势,高低分台而建。在每座合院的大门前,都建有门楼。大院内的墙壁上,字画、古牌匾随处可见,由此乔巧想象着当年它们也似乎曾经热闹兴盛。而古村的周围河川纵横,土地肥沃,一派田园风光,秀丽迷人!

    昨夜蓝榫还在迷茫:明早起身到底向左还是向右出发?早上一起身,蓝念远就拽着蓝榫神秘地说:“徒弟,记得向左,你只用记得后面遇到的所有岔路,只要一直向左就行!”

    尽管还是半痴半癫地称呼自己为“徒弟”,但冥冥之中,蓝榫还是依照父亲的指点,带着大家一路向左前行。

    左行,还是古道。再往左两里地,果然就有一座横跨在石子路交叉点上的古廊桥!蓝榫不得不再一次相信了父亲神奇的指引。

    眼前这座廊桥东西跨径,溪流南北走向。上有桥屋11间,走廊模式,单檐如弓,状如飞虹,形态古朴优美。

    在山间行走多日,乔巧经常忘记了日子。此刻走近这座恢弘大气的古廊桥,一抬头,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桥头的匾额上,刻着三个大字:“小雪桥”。

    乔巧一见,噗嗤一声笑了,扭头对蓝榫说:“这么大块头的一座桥,居然有这么文气阴柔的名字!”

    蓝榫接话说:“你没发现,这一路行来,我们找到的廊桥,都是按照节气来命名的。”

    乔巧恍然大悟:“嗯嗯,对哦。”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日历,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数字:11月22日。哈哈,成双成对的好日子,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呢!

    乔巧刚想抬脚迈进桥中,只见蓝念远跟着蓝榫倒反向外走。原来,此桥形制宏大,只有走远了,才能细致地端详全貌。

    此刻,蓝念远的眼睛就像充足了电,已经重新发亮,而他的头脑简直就像是一台电脑,乔巧听他很快就计算出了整座古桥的柱桥梁:“一共39根!39根大杉木分成上下两层,编整桥梁交错成人字架结构。”

    乔巧向蓝念远竖起了大拇指,蓝念远指指她身后,乔巧转身一看,呀,身后山脚边,也建有一座小宫庙!这小宫庙的前方有一个石质香炉,挺大的。乔巧一眼瞥见蓝婷已经在那里点香。她很好奇,刚走到小香炉跟前,蓝婷就说:“这是‘天地炉’,传说凤凰的羽毛落在里面,烧不毁,越烧美丽。你看,宫庙里就放着一个美丽的凤冠,老百姓都来祭拜呢!”

    乔巧听了,忽然感觉一股灼热通遍全身,瞬间,浑身热流上涌,差点立不稳身体!

    蓝婷见了,赶紧扶住了她:“你怎么啦?”

    乔巧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回头直奔桥下,将双脚泡进了冰凉的溪水中!

    古桥的下面,溪水清澈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溪底的沙石和快活在的小鱼。阳光照射在水面上,闪烁着耀眼的光。乔巧觉得自己灼热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她举目顺着溪流看去,溪水从高崖奔流而下,溪流的两旁,有几处陡峭的绝壁,别说常人无法攀登而上,就连鸟儿恐怕也难以住脚。可是,她却分明看见了两只小喜鹊在山崖上欢快地翻飞!

    “快把脚收起来,这么冷的天,你想感冒吗?”

    桥上,蓝榫从桥身的护板上探出头来,朝乔巧低声吼了一句。乔巧听了,乖乖地收了脚,穿上鞋子正打算桥上跑去,她忽然发现蓝榫探头出来的那个廊桥小窗非常别致,是葫芦形的。旁边还有还几个小窗,有六边形、圆形、三角形,各自不同。

    乔巧飞奔上桥,她又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这座古桥桥身的“风雨板”上,开的小窗形制各异,站在桥中,这些小窗就将窗外的风光分割成若干传统的画框形状。此刻,窗外的山光水色、云烟树影,就像是一幅幅写意与工笔混杂的古意盎然的中国画!

    不知何时,蓝念远已经上了桥屋的重檐。

    阳光斜斜地透过重檐桥屋的小窗,照在靠窗打盹的蓝念远身上。也许一路过来太累了,此刻的他,在暖阳下身体软了下来,开始了迷糊。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美好的身影向他走来,顷刻之间,他能感受到那是自己久未谋面的蔡虹!但是,眼前的她,却面目不清,特别那一双眼睛是紧闭着的!

    蓝念远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蔡虹的面目,但是,怎么也看不清,他挣扎着……忽然小木门吱呀一声,曲胜推门进来:“原来您在这,让我好找!”

    蓝念远一睁眼,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蓝卯也紧跟而上,但是,当蓝卯一踏进小门,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对面一张已经脱了漆的长条桌上,一排“人头”正对着他,张目直视!

    蓝卯吓得扭头就跑,蓝念远却在一旁开心得像个孩子:“啊呀呀啊呀呀,大戏要开场了!啊呀呀,我的牵线木偶头啊,你,你可回来了!”

    一边鼓掌,一边就跳到那一长排的木质人偶头像跟前,手舞足蹈起来。

    见父亲怪异有欢喜的样子,蓝卯也放下恐惧跟着凑上前去。他盯着这些木偶头看了半天,忽然,一个“陈十四娘娘”的人偶头跳入他视线,他的心似乎被这提线木偶的某一根线紧紧地拉扯了一下,母亲蔡虹美好的脸庞,就重叠在那个美丽的“陈十四娘娘”的人偶头上,随即,母亲关于对木偶戏人偶头的痴迷,就轻声细语想在蓝卯的耳畔:

    “元宵节的夜晚,安澜桥开始不安宁了。月上柳梢头,桥头已经人头攒动,要知道村里能干的小伙子们早在东桥头搭了戏台,整座廊桥就变成了戏院子了,大人小孩从家里带上小板凳来,就能看大戏了!

    那可是安泰畲乡传承了几百年的牵线木偶戏呢!台上穿红着绿的小木偶能唱、念、做、打,可是要知道,那些都只是木偶呢!木偶戏和中国的其他戏曲是一样的,也有生旦净丑,各个角色要先做出很多个木偶。那些木偶由头、腹笼、四肢、线牌头等等组成,人偶的脑袋是用纹质细腻的木头雕刻而成,艺人要给木偶们修坯、磨光、刷底色、上彩、开相,并制作服装、盔帽以及各种演出所需的道具。只有经过这么一整套复杂的制作工序,一个个形神兼备、精美绝伦的木偶才能活灵活现诞生了。它们既可以作为演戏之用,也是极具收藏价值的艺术品呢!”

    蓝卯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的眼前闪现出母亲在大洋彼岸白房子的客厅里,学着木偶戏的表演艺人,手口并用、提线、唱词,就真的好像手中有一个木偶被她操控着,宛若一个活灵活现的真人!

    看着蓝卯在这一排的木偶人头面前发呆,而蓝念远却兴奋得上蹿下跳。再回头看看那一排一片沉寂的木偶人头,曲胜似乎看见了什么!忽然,曲胜发现排列在最后一个的戴着一顶凤冠的木偶头像,眼睛还没有画好,就好像是开着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深藏着什么东西。曲胜迟疑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正打算伸手去碰,忽然暗处传来一声断喝:“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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