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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青涩果 >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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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成家有两个大房间,一间一分为二,前面是客厅,后面是厨房,另一间隔成了三个房间,李大成夫妻住在后面的半间房子里,前面紧靠墙的地方,又被隔出两个小房间。这样,三个房间的门前,就腾出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

    菜上齐了,李大成的妻子和陈志萍才招呼孩子们回到桌上来。吕德全起身,叫上陈志萍和吕小蒙:“我们来敬大成伯伯一家,我在公司,大成对我很关照,嫂子也不拿我当外人。有他们在,我在单位就像跟家里一样。”说完,先干为敬。李大成忙不迭站起身来,也一口干了:“德全、志萍,说实话,在部队,陈团长对我可好了。我这个人,性子急,说话不绕弯子,开始和战士的关系有点僵,团长在公开场合从来不批评我,总提及我的优点。团长说话沉稳,做事踏实,与人相处,有理有节,他有人格魅力,领导魅力,在他身上,我学到不少东西,尤其对于战士,我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尊重。没有陈团长的言传身教,模范带领,我就不会有很好的成长,也就不会有我们家的今天。陈团长是我的老师和恩人啊。”他接着说,“没想到,转业到地方,又遇到德全,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以后我们两家要多走动。”

    李大成和吕德全有说不完的话,女人孩子都吃好了,又离了桌。李大成的妻子和陈志萍到外面纳凉聊天,孩子们跑到李向群的房间去了。

    李建刚的房间零乱,李向群的却很整洁。床上整整齐齐,桌上摆着一瓶插花,摞着几本书。吕小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鲜花香水啊,哪来的香味?他忽然就意识到这是李向群身上的味道。

    李向群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衬衫,一条草青色长裤,微微隆起的胸脯,白晰的皮肤,富有光泽的脸庞,眼睛不大,却感性妩媚。像她母亲,很温柔也很和善。

    李向群怕吕小蒙到她这里来拘谨,就主动和他说话,问他乡下的情况,吕小蒙一一回答她。看到他严肃的样子,李向群扑哧一声笑了,说:“小蒙,听说你在乡下是孩子王,今天怎么了?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向群从床边拿出一本书,书页里夹着用蜡光纸剪成的图片。李向群告诉他,这是剪纸,只要有样式,就可以剪出同样的图片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蜡光纸,将一张鸡的图片压在下面,用铅笔涂抹出印痕来,又拿出刀片来,很快就拓下和原先那个一模一样的鸡来。吕小蒙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向群说:“不难学。你来试试。”

    李向群手把手指导,吕小蒙终于也刻出一个图来,他很高兴,也可以说很骄傲。李向群拿出一些图片和一叠蜡光纸来:“这些送给你。我这里没有刀片,你回家问问叔叔,他那里可能有。刻的时候要当心,刀片很锋利的。”

    吕小蒙如获至宝,这些东西,没有看到过,他带回去让伙伴们也见识一下。

    当天晚上,他就在房间里摆弄起来,很快还能刻出一些较为复杂的图案了。他把那些剪纸铺在床上,越看越喜欢。他这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能将李向群的样子也剪出来,一定很有趣吧?他马上意识到这个想法不好,李向群要是知道了,会笑话他的。

    每天,吕小蒙和李建刚都出去玩,陈志萍在屋里干点家务活,闲下来听听收音机,睡睡觉。吕德全中午和晚上下班回来,带妻子儿子去食堂吃饭,有时候,晚上也带他们去摊头或小店小吃,顺便逛逛街。

    一天临近傍晚,李建刚来约吕小蒙去看电影。一家人刚吃饭回来,李德全提醒说,电影院离家远,结束了就回来,注意安全,陈志萍也叮嘱一番。李建刚说:“叔叔婶婶放心,我姐也去的。”吕小蒙听说李向群也去,一阵惊喜,他想到了李向群身上的香味。

    吕小蒙跟着李建刚到家,李建刚的母亲正在厨房洗涮,吕小蒙进去叫了一声“伯母”。李建刚问姐去哪儿了,母亲说,刚刚去同学家,说是很快回来。李建刚对吕小蒙说,我们先去房间里玩一会,等等她吧。

    和李建刚已经很熟,吕小蒙也就很随意地坐下来。李建刚拿出一只万花筒,做了一个样子,然后递给吕小蒙:“你看这个,挺好玩的。”吕小蒙照着样子,左转右转,看到里面有五颜六色不同的图案,说不准像什么,就是不一样。他对李建刚说,城里人玩的花样就是多,我们那里就不知道这个。李建刚说,这有什么,你在池塘里能捉到鱼,那才叫好玩呢。吕小蒙说,什么时候你到我们乡下去,我也教会你。

    正说着闲话,李向群回来了,她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越发好看了。一进门听到说话声,就知道他们已经在等她,一边从架子上取下毛巾,一边朝里屋里喊:“小蒙,建刚!你们等我一下啊。”说完,朝外面的自来水池走去。

    李向群洗过脸,回到屋里,看看时钟,时间还早,想到离家较远,吕小蒙难得来,有心想带他到街上逛逛,就和母亲打过招呼,叫上吕小蒙和李建刚出了门。

    晚风里弥漫着各种味道,有饭馆和点心店里散发出来的香味;有川流不息的汽车喷出的汽油味;有垃圾箱边瓜果菜叶腐烂的气味……李向群姐弟已经习以为常,吕小蒙却觉得这些气味很好闻,新鲜、刺激,真正的城市味道。

    他走在李向群后头,看到身边走过的各式城市人,有戴着变色眼镜烫着卷发哼着小曲的,有穿着高跟鞋屁股扭来扭去的,有男女相拥边走边接吻的。这些城市人可真是奇怪,可他也承认,眼前所看到的让他有点动心。

    走过长长的马路,拐进曲径通幽的小街,来到宽阔的马路上,两旁清一色茂密的法国泡桐树,这种树,吕小蒙家里有,只是这里的更高大,更粗壮。李向群放慢脚步,指着旁边一些古旧的建筑,如数家珍地给吕小蒙介绍,她的声音婉转甜美,让吕小蒙听上去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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