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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一连好多天,赵志新都很苦闷,烦不胜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放学后,他独自去大运河边,找了一块掩没地草地里的大石头上坐下,无情无绪地看着汤汤东流的河水发呆。
想起和王娟的林林总总,一会是单纯可爱的王娟,一会是蛮横难缠的王娟,他越发觉得李素英是那样的合他的心意,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王娟为了他,遭受了身心的伤痛,他得对王娟负责到底。
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全年级的同学们都已经进入紧张的迎考状态,王娟却不断惹是生非,让他不能省心,安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个孩子进入了他的视线,他们在远处的草际树中跳跃着,欢呼着。赵志新笑出声来,想到自己的童年少年时候,在村前村后的田野沟渠里,大自然给他和伙伴们带来的乐趣,就一下子忘却了烦恼。真想参与到他们中间去,重拾旧日的无忧时光。
突然听到那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快来人啊,有人掉到河里了!”
赵志新一跃而起,箭也似地冲了过去。
有二三个孩子在河里挣扎,浮沉,不断地往下游去,岸上的几个孩子手脚无措地跟着他们,一边大声哭喊着救人。
赵志新衣服也没有来得及脱,就跳进了河里。夕阳里,河水看似波浪不兴,入水才知道,水流湍急,他不断地呛水,努力接近孩子,好不容易将一个孩子送到了岸边,又回头去救另一个,当他准备入水救最后一个孩子时,显然已经精疲力尽,但他还是回到了河中。那个孩子忽隐忽现,终于不见了,赵法新只得潜水寻找,浑浊的河水让他的眼睛降低了辩识能力,他挥舞着双手朝四周划动,全然不知道水面上有什么动静。
突然,有个黑影迎面而来,他以为找到了孩子,一个激棱让他产生了极度的兴奋,他拚命朝那里游去,然而不断翻滚的泥浆和巨大的轰鸣声让他轰然意识到,快速驶来的是一条机械船,立即想逃离,却已来不及,他的脑袋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整个人被水浪扬了出去。
岸上不断有人跑来,他们看到一条船驶来,得知有人在水下救人,立即有了某种担心。船驶过后,大家在翘首等待水下人的出现,突然就听到一声惊呼:有血!——不好,出事了。几个胆大的跳入河中搜寻。有人朝两边奔跑,大声呐喊,阻止船只进入出事水域。
直到天色暗下来,赵志新和另外一个孩子的遗体才从下游五十多米处找到。这时候,岸上挤满了人,蒙城政府和学校都来人了,当阳市河道管理处的船只也到了。人语哗然,哭声一片,大运河上一片悲凉。经过商定,死者被河道管理处的船运到市殡仪馆,等待最终的调查结果。
一夜之间,消息传遍了整个蒙城。
蒙城高中里,人人脸色凝重,李素英、张凤仙和孟小楠更是泪流不止,曾柯柯主动协助学校和班主任汪老师,接待赵志新的家人,安抚他们。
几天之后,调查结论出来,当阳市追授赵志新“见义勇为英雄青年”称号,号召全市干部群众向他学习。学校举行追思会,校长亲自致辞,痛惜学校失去了一位有前途的好学生,要求全校师生化悲痛为力量,全身心投入到学习教学中去,以优异的升学率告慰英雄的在天之灵。
王娟悲痛欲绝,整天以泪洗面,人消瘦了许多,张凤仙她们陪伴她,开导她。王娟无心读书了,她准备向学校提出退学,张凤仙阻止了她,说,凡事要冷静,你是否读下去,等过段时间再说。王娟说,书我是念不下去了,赵志新的死,我有责任,我无法面对学校的一切,在这里,我时时刻刻会想到他,不如我回家静静,你也说过,人生有许多路可以走,也非得走读书考大学这一条。张凤仙劝说不下,只得任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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