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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子蕴仔细的观察着屋内的布局,发现在两口棺材正对的墙上还有一道门,显然这里只是一个前哨站。子蕴侧头看了眼二哥,两人快速的用眼神交换着信息,鲍子蕴最后向元明阳点了点头,继而给身后的子龙使了个眼色,夜石犬原本就颇有灵性,食过飞龙果后子龙如有神明心智,看到眼神心领神会猛然从身后窜出冲着屋内狂吠不止面露凶狠。四人被突如其来的大狗吓得惊魂不定,两个男人将怀里的女子向外一推,黑漆漆的两口大棺材盖飞起,两人纵身跳到里面,棺盖落下墙上的那道门随即而开,棺椁前后飞速而出,两个女子顾不得整理衣衫紧随其后。
暗墙的外面是一间客厅里面摆设考究,两口棺材没有在外停留穿堂而过,跃过客厅外花园冲出大门向右边拐去,两个女子则向左边飞奔。三人快步跟到大门口还是慢了一步不见棺椁踪影,回到院中发现这是一座三进庭院,前面是花园亭榭,中进为客厅最后一进则是卧房,找寻半天除偶见白骨外并无有人居住迹象。
三人未敢在这里久呆,快步走出大门在街区隐暗之处看着四周,这里因为没有日光几乎分辨不出时间,灰蒙蒙的街道两边挂着红灯,门前大街鲜有行人走动,宅子的斜对门有一所巍峨高大的府邸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紧紧关闭,匾额上写着“天帅府”,门前趴着两只雄狮闭目假寐不睬路人,四个门卫各跨腰刀分立两厢一脸不可一世。
“他们会不会跑到这个天帅府里面去了?”鲍子蕴轻声的说
“不知道!学问下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我们要弄清楚这里的门道,咱别在这里久留,向前走。”元明阳说着一拉雨落,三个人顺着府前的大街隐在暗处小心的向前行走。
出了帅府前面的大街,路上行人渐多大多衣着素服,偶有穿得鲜亮但大多面色如灰,路两边开着各色买卖,最显眼的当属路中央的一座花楼,串串红灯上写着“春上春”,楼内不时传出琴声笑语。花楼旁边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小楼,里面吆五喝六很是热闹听得出是个赌局,花楼的另一侧是一座两层的饭馆,门前熙熙攘攘,匾额上写着“再回头”,其他的鞋店、帽店、布店分列在路的两旁。
以元明阳和鲍子蕴累世的经验,很清楚这里是一座城,但在学问下面出现这样的城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两个决定把这里的情况弄清楚再回去,他们深知在这里逗留,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看到路对面的当铺两个人眼睛一亮,决定进去看看情况。
当铺里高高的栏柜把子蕴和雨落遮拦起来,以明阳的高度也将将露出半个头。栏柜的后面坐着一个只戴半副眼睛的老者,看到有人进来停下手中的笔向下看着。
“请问先生,您这里都收什么呀?”元明阳客气的问道
“呵呵……什么都收,玉器、珠宝、衣服、丝绸、刀枪兵器,只要您拿得出来的,我们都收。”
元明阳心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没有呀,摸了摸储物袋里面除了仙料没有其他。”问道:“仙料收嘛?”
“仙料?”老者听了先是一愣,很快又陪笑说:“您在我们这里出手仙料就有点亏了,咱这城里神通是受限制的,所以仙料的价格会大打折扣,您要是不赎我们还得弄到其他的城里去卖,当然要是上品仙料我们还是欢迎的。“
正在元明阳犹豫之际,唐雨落递过一方手帕,明阳接在手中发现是一块天蚕冰丝手帕,绣着一朵蓝莲花,花下面两条鱼儿交颈嘻戏。看到上面的图案明阳觉得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看过,从绣工上可以看出这是雨落的用心之作,能常带在身边必是心爱之物。觉得太过可惜又递还给她,雨落看着用眼神传话:“先应急以后我们可以再赎。”元明阳没有办法,紧紧的攥着手帕不舍得递过去。
“哎……您到底有没有要当的呀,没有请您出去,我们这里还做生意呢。”
元明阳白了他一眼,小心的将手帕送了上去,里面的老者看到手帕的瞬间变得和颜悦色,两个眼睛笑成一道缝小心的拿在手里左右的翻看爱不释手。
“喂……别弄坏了,小心保管,我们还来赎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者小心的放在旁边锦盒内,说:“这东西一看就是出自天道人之手,不知你们打算当多少钱呀?”
“你打算给多少呀?”元明阳不知道这里的钱的行情,没有冒然出价。
“五金如何?”老者试探着说。
元明阳虽不知这五金到底能在这里做什么,但以他累世的经验知道,当铺的价都是压的极低,很不满意的重复着:“五金?”
“十金吧,十金已经不少了,在这城里能买一处相当不错的宅子了。”
听了他的话元明阳大概知道了这里的行情,点点头说:“这样吧,二十金,你愿意收就收,不收我们去别家。”
老者几乎都没有犹疑,说:“这样吧,二十五金,你们别来赎了。”
明阳一听有门,瞪眼说:“少废话,这东西我们肯定赎,就二十金!我们要换成散银子,快开票吧。”
老者无奈的开出当票小心的把东西收起,目送着三人走出当铺,眼神中闪过一抹诡异。
出当铺三人来到没人的地方,商量后决定在这里买个宅子先有个落脚点再慢慢地了解这里的情况。唐雨落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这里的路人,元明阳和鲍子蕴相视一笑赞赏的向她点了点头。三个人转身来到旁边的布店,老板姓王,看到三人进店来先是一愣,然后满脸是笑热情招待。
元明阳在店里打量了一周,这里既有布匹可量体裁衣,也有已经制好的成衣。三个特意选择了路上最常见的灰黑粗布衣料的成衣,付过钱时特意多给了老板一两银子,王掌柜接过银子有些乐不可支。
“王掌柜,我们进来时,您看到我们先是一愣是为什么呀?”元明阳早就看出他的不对劲。
“噢……不瞒您三位说,您们身上的布料是我见过最好的,您看我这满屋的布料全都卖了也不及您三位身上的衣料值钱呀。”
“呵呵……是嘛,那你看出我们不一样了?”
“您这话说的,当然看出来了,虽然我见过的天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您这穿着和气色肯定是天道中人。”
“那您能跟我说说,这天道中的人和你们有什么区别吗?”
“您这不是难为我嘛,呵呵……”王掌柜笑得很暧昧,眼睛扫向明阳的钱袋子。
元明阳很知趣的又取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说:“这个您收着,就当您让我长知识的酬劳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您是我这里的主顾。”说着将银子接在手里,继续说:“看得出,您们是来我们这里寻乐子的,你们天道中人有些也好这口。”
“您说的是哪口儿呀?”
老掌柜用眼瞟向斜通街的春上春,又说:“天道中人的衣料华贵,鬼道和修罗道是没有这些面料的,而且大多面色红润面容姣好,而我们鬼道面色灰暗有鬼相,修罗道的面色偏白有修罗相。最明显的当属意境神通,但在这里会大大受限所以从这点是很难分辩得出。”
“这里为何要限制意境呢?”
“呵呵……您知道这上面是哪里吧?估计您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在学问的眼皮底下有无尽冥城,那不是找死嘛。”
“无尽冥城”听到这四个字三人眼中都流露出微不可查的惊色。
结界中有四处无尽冥城已存在上万年,他们承载着天道中人的痛与悲,在初入学问时季歌曾无意提到过,司徒剑曾不止一次强调天道中人要洁身自爱远离名、闻、利、养,远离累世中那些不良的嗜好,生活在属于天道人的各城中,这样无尽冥城将形同虚无,一旦被自己的欲望所控,一旦揭开累世中那些不堪回首的欲望将被深深地陷入不能自拔。没有想到在学问下面竟然出现了第五座,这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
“呵呵……能不能显显您的鬼相给我们看看。”元明阳没等对方说话,又递过一小块银子
“这……这您还用给银子”接过去用手一抹脸,一张鲜红长舌头吐出老长,两眼空洞没有眼珠,两耳也消失不见,头上一个大洞,脸色惨白散发着死灰色。
虽然三个人已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面前的长舌头吓了一跳,瞳孔中露出一闪而过的惊恐但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王掌柜又一抹脸收了鬼相,笑着说:“您看,您们成心拿我们鬼道开心不是,一看你们就是经过看过的。不过收您银子,给你们开个心也是小的该做的。”
“哈哈……你生前是因为常讲人家事非而死的吧?”元明阳看着他的长舌猜测说。
“哟……您算是说对了,我生前那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呀,我们那里有点什么新鲜事儿,没有我不知道的。唉……谁曾想,有次传人家媳妇通奸,被人割舌、剜眼、削耳、击颅给灭了口。”王柜掌显得很愤恨。
三个又对视一眼,心想上世已经因为这事死过一次,今朝做了鬼仍旧如此真是本性难移。不过没有这样的人,估计今天也打听不到如此多的消息。
“王老板,我们是初到此地,想在此买个宅子住下,不知您有没有门路帮忙呀。”
“有呀!您算是问对人了,我有个朋友专门做这方面的生意,就是不知您要哪个地段的呢?”
“我看天帅府那条大街的房子不错,不知您那朋友有没有门路办到。”
“噢……那边的房子可贵,最起码也要十五金。”
“没问题,只要办成了,我给您和您那朋友每人一金的好处费,不过宅子的位置得我们选。”
听到有一金的好处费老板的眼睛露出难掩的喜悦,忙说:“行,行!只要钱到位,还没有买不到的房子。”老板说完忙上了铺板干脆直接关店,专心帮他们张罗起房子的事。
三个人在店里等候时把身上的衣服都换成粗布灰衫,不一会儿王店主从外面领进一个小个子男人,两只精明的眼睛来回乱转,见面三分熟满脸热情,自我介绍叫王精一,然后开始介绍起自己的门路和周围房子的行情。
从他的介绍中三人听出,这里是无尽冥城新开辟的一处城池,现在常住人口并不多,不过将来肯定要从其他的无尽冥城中迁部分人到这里居住而且附近的鬼道、修罗道陆续会来投城。这里人口组成很复杂以饿鬼道和修罗道为主,天道中人偶有几个已经是很新鲜的,来了也是为了寻个乐子就走,像他们这样常住的还是头一份儿。帅府大街两边的房子是分给军中的将领所用,但由于这些人吃喝嫖赌有的已经囊中空空,所以卖房产成了他们还债的途径。
“能领我们去看看房吗?”元明阳问道
“可以呀,那条街正好有几家想卖房的,当兵的吃军晌就那几个钱,花花就没了,阳世有家人在的还好,没有的只能自己想辙了。”
元明阳提出要买尹司宇的宅子,王精一说:“那边是将军宅地,您就是拿个金山恐怕也买不来。”
“将军?那里住的什么将军?”元明阳明知故问
“不瞒您说,那儿住的就是两个天道中人,是我们大帅面前的红人,一位是左将军尹司宇,另一位是右将军封崇玉。”
听到封崇玉的名字鲍子蕴心里一动,不禁想到仙利精灵曾说过仙利大殿就出自此人之手,难怪尹司宇能出入雪山自如,原来此人也投到了无尽冥城。
“噢……那他们隔壁的我们能买嘛?”王明阳指着与尹司宇隔了一条胡同的宅子。
“呵呵……这行,您别看只隔了一个胡同,这边可就差远了,再说您住将军府那边是非也多呀,住这边安全还没人打扰。”王精一笑着说。
元明阳感谢王店主和王精一的辛苦,除了多给了一金外又追加了几两钱,两人发了笔财高高兴兴的离开府宅。鲍子蕴仔细的看了一遍房子的设施和布局,宅子与尹司宇住处仅隔一条胡同对此位置颇为满意,三个人坐在屋子里盘算接下来的安排。
“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咱们一会儿去那个院子探探情况。”鲍子蕴提意
“恩,你说的没错,学问下面有座无尽冥城,难道他们要图谋于学问。”元明阳说过转身又对唐雨落说:“真不好意思,这次把你心爱之物给当了,不过你放心我们是一定会想办法赎回来的。”
雨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从储物袋里又取出块白色的手帕在两人面前比划着。
“你的意思再绣几块去当?”元明阳问道
唐雨落点了点头。
元明阳看了看手中的金子所剩无几,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感动的看着雨落。取出天玄冰针放在手帕上,用神识驱动冰针飞速极慢,走线也很不到位,猛然想到王掌柜的话这里的神通是被限制的,无奈只好亲手拿针绣起来。子蕴和明阳在站旁边看着,发现雨落今天的水准大不如前,跟刚刚当掉的那块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来这里的限制很重呀,居然都影响到雨落姐的水准了。”子蕴叹了口气
“恩!咱们别在这里欣赏雨落绣花了,先到隔壁去看看。”
虽然神通在这里有限制但这墙的高度对两人还不成问题,翻过墙小心的躲在暗处四下观察,这里除了尹封二人外果真没有其他人居住。慢慢的伏在客厅外面仔细的向里听着却不见有任何动静,两人决定到其他房中再看看,正要迈步大门左右闪开两口棺材飞入,穿过花园“哐……哐……”两声落在客厅里,棺材上面的盖子飞起立在一旁,尹司宇和封崇玉从里面跳出坐在椅子上满脸愁容。子蕴和明阳把身子压得更低,贴在门缝向里面仔细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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