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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涛屁儿,不对,应该是叫妙能,打电话告诉了他自己的近况和想出去一个人找个清静地方待待的想法。妙能说:“那我带着你去西藏啊,到这片人间最后的一块净土去洗涤一下灵魂吧,真的挺不错的。”
我问他难道不在寺庙里面继续念经和钻研佛法了吗?
妙能干脆地说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愿意陪我度过我这人生当中可能是最最阴暗的时光。他说他可以向主持请一段时间的事假,况且这也是一件助人为乐的大好事大善事,相信寺庙里面的任何一个僧人都是会全力支持的。
我说这样多不好,因为我而耽误了他的功课。
妙能说好朋友就不要说这些了,海子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都没能够帮上他的忙,这已经在我们短暂的人生中留下一大遗憾了。现在是我最需要帮助,最需要朋友关怀的时候,他决不能袖手旁观。
我的鼻孔里面好一阵的酸涩难忍,感动得险些掉下眼泪来。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妙能义无反顾地决定放弃自己的事情,陪我远远地走一趟西藏,这份真挚的感情令我永生难忘。
我立即买了票坐上火车到成都找到了妙能。当神采奕奕的妙能像初生的太阳一般朝气蓬勃地出现在满身晦气的我的面前时,我更是百感交集,连发感慨。
我对妙能说当初你落魄的时候是一身都在发霉,没想到现在的我比当初的你还要落魄许多倍,我已经是连内心都快被霉烂死掉了,幸好有你还能给我带来温暖的阳光。
妙能安慰我说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要尽量想开一点,来日方长嘛。
我们找了一处安静的茶馆坐下,喝着茶聊了很多,从人生、事业聊到我们共同的朋友。他说他非常想念海子,每天都在为海子燃香祈祷,希望海子在那边的世界能够过得很好。
妙能说他匿名为海子老婆寄过好几次钱,每次都是一千块。钱虽然不算多,但相信能够对海子老婆的生活起到小小的帮助。这也算是对故去朋友的怀念和一点点安慰吧。
他向寺庙里请了十天假,先陪我到成都附近的都江堰和青城山晃悠了两天,再陪我到市里的大药房买了很多葡萄糖和感冒药。
妙能说我到西藏可能会有高原反应,多喝喝葡萄糖是有好处的,可以适当地缓解反应。买感冒药也是为我到了西藏如果突然感冒作一些准备,因为初到高原如果不小心感冒了,不及时吃药就可能会有生命之忧。
我问他是不是再买点红景天之类的防反应药。妙能说他认为吃这些辅助药物多半也只是心理安慰而已,没有实质性的效果,可买可不买,这个钱不是属于必须花在刀刃上的钱。
我突然间对妙能刮目相看。在我还在称呼他为涛屁儿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花钱没有计划,并且出手大方,从不顾虑。而一旦成为了妙能,就自我约束了许多,连日常买东西这种小事情,也是经过了大脑一番思考的。
临出发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住在宾馆,早早地上了床却老是睡不着。接近十二点钟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我竟然还没有睡意,就索性跳下床,打开电脑上起了腾讯qq。
我发现我的qq好友中只有蒋蒋一个人还亮着头像,就给她打了一个招呼,在线上告诉她我明天将会和一个要好的哥们儿一起去西藏,到那里去放逐一下自己烦闷了好久的心情。
没想到蒋蒋很快就回了信息,说她觉得我现在好孤单好可怜,想和我一起前去西藏,好好地陪伴着我在荒凉的青藏高原上待上一段时间。
我马上拒绝了蒋蒋,我说那地方太艰苦了,女孩子还是不去的好,况且我现在根本就不愿意有女人待在我的身边,因为我内心深处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很多时候都在发出阵痛地滴着血,我真心不愿意有一个无辜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心甘情愿地为我默默舔血。
蒋蒋“哦”了一声,改口说祝你一切都顺利,但愿你能够重新开始一段灿烂的人生。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妙能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碰了头,就一起去柜台上办理由成都直飞拉萨的乘机手续,妙能说他的好朋友万勇会开着车到贡嘎机场来迎接我们的。
我们乘坐的航班是早上十点起飞,换完登机牌过了安检后还有一大段富余的时间。我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看到候机大厅里面到处都有忙忙碌碌、行色匆匆的人,突然感到空虚得如同掉落进了深山里的寒谷。
妙能看见我神情恍惚,又开始对我进行了一番开导,说每一个人在这个浩瀚无边的世界上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匆匆过客。不要太过于看重过去的成败和眼前的得失,只要保持自己有一片纯净的天地就行。
看着我确实是有些无聊,再加上距离登机还有一些时间,妙能就给我讲述起了万勇的经历:万勇是四川省自贡市人,四十多岁,比我们要大上十来岁,是妙能刚开始做化妆品生意时认识的同行。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万勇最早是某工厂的电工,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君子兰红火时期辞职出来炒君子兰,可惜动手太晚了,刚刚屯了一大批货正打算倒卖出去,却遇到了君子兰价格出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狂跌,直杀得他血本无归。
之后万勇摆过烧饼摊但是基本没有赚到钱。在一九九二年海狸鼠养殖余热未退的时候他又折腾起海狸鼠生意,结果又遭遇到了和炒君子兰一样失败的下场。
他的老婆,更加贴切的称呼应该说是前妻,就像丹兰和我现在的关系一样,不堪忍受他三番五次的瞎折腾,愤愤然上诉到法庭和他离了婚。独生儿子和仅有的一套房子都由法院判决给了万勇前妻。
然后又借钱做化妆品生意,好歹算是赚到了不少的钱,万勇用这些钱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在自贡市区里买了大房子,又雄心勃勃地转行去经营当时方兴未艾的美容店。
没料到出现了一次偶然的事故,他高薪聘请来的美容技师一个不小心弄碎了客户的鼻梁骨,还险些搞出了人命来。这让万勇不得不破财免灾,把刚挣起来的家业败得个一干二净,结果就再一次地开始了一穷二白的打工生涯,又仿佛在短短的一夜之间重新回到了解放前。
万勇最后心灰意冷地来到了我即将到的遥远的西藏,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洗涤一下心灵,却意外地迷上了西藏当地的寺庙和藏传佛教,最后在一座偏僻的寺庙里面学习佛法,拜了一位高深的喇叭为师,还得到了这位喇嘛亲口取的一个法号,叫做圆修。
我听了这真实世界中传奇的故事,有些感慨地对妙能说:“怎么越听越像是你在自言自语你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啊,看来曾经不幸的人或多或少都能找到相似的经历,甚至我还觉得这万勇身上某些地方也有我自己的影子。”
妙能说:“这就是我和万勇的缘分,都曾经有过利令智昏的伤痛,经历了太多的起起落落,都算得上是曾经沧海的人啊。”
我问:“我是叫他万勇还是叫圆修呢?”
妙能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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