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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刚刚还暴躁不已的郝晨允，在听了沈漫的这一番话之后也心平气和了下来。
“嗯，接着说。”
“玩偶颈脖上和衣衫上的琉璃碎片，也映射着赫兹这几年的发展遇到的艰难险阻，琉璃虽尖锐，但却拥有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邱如雪打断了她的发言，“就凭这些你就说这是你的设计了？这算什么......”
“当然不是，”沈漫笑着迎上她的目光，从会议桌前走到台前电脑上，握住鼠标，“你看看这里呢？”
放大数倍的设计图纸上面，在十分不起眼的一角，用几乎透明的笔触写着几个字母：mandy.s。
会议室里的众人显然都看到了这个微乎其微的水印。
“这是我的英文名，mandy，”沈漫微微笑着，“或许每个设计师都有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吧，把设计作品打上独属于我的英文名水印，这也是我从事设计以来，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邱如雪不依不饶，“就凭这个英文名？我也可以说我叫mandy啊——”
“不，”沈漫摇了摇头，眼神紧紧盯着邱如雪，“我以往的每个设计作品，都会在背后，放上这个水印，难道你也要说，过去我创造的每个设计，都是抄袭你的吗？”
邱如雪的脸霎时间变得毫无血色，向台下的梁永霆投去求助的目光。
后者显然对于抄袭事件并不知情，一时间也慌了神，连忙站起身来和赫兹的工作人员道歉。
“实在是抱歉，对于我司员工的抄袭事件，一定会严加处理，抱歉由于我们的疏忽，耽误了贵司宝贵的时间......希望此次事件的发生不会影响到我们后续的合作......”
认错态度确实诚恳。
但是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日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梁永霆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曼汀和赫兹的合作，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沈漫在心里吐槽着，曼汀的创立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如今却由于愚蠢不堪的邱如雪，给曼汀抹了黑。
她可是在曼汀有股份的！今日的所作所为想必会让曼汀丢掉许多大单子，那对她的分红也是有影响的！
“梁总，你们公司的员工，属实有点......”郝晨允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这个单子就是梁永霆天天来找他谈合作促成了，连着一个月的时间，梁永霆都在公司楼下堵他，他不堪其扰，一时心软就承诺给曼汀这次机会。
结果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他作为服装设计师，把原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对于艺术的要求自然也极高，本就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今天却撞破了曼汀的设计师抄袭......
想必以后是不会再给他们任何合作单子了。
“实在是抱歉，郝总监，实在是抱歉......”除了道歉，梁永霆现在也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找补，铁证如山就砸在他眼前，再去为邱如雪开脱那真的不必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邱如雪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门外走去。
“邱小姐，”沈漫关上她的ppt，“麻烦回曼汀之后，把我的网盘退出登录，谢谢。”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轻轻松松解释了邱如雪的设计稿来源。
邱如雪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气恼不已，使劲拉开玻璃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们公司还有其他设计师给出的方案，郝总监，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梁永霆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发虚，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但是为了赫兹能带来的声名和钱财，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挽留一下。
郝晨允摇了摇头，眼里的失望任谁都看得出，语气极其平淡，“我想还是不用了吧梁总，我给过曼汀机会，是你们搞砸了......”
“实在抱歉......”梁永霆对着赫兹的一行人等弯腰鞠了一躬，“给贵司带来麻烦了......”
说完收拾起东西就要离开。
一旁一直不发一语的陆修焰此时才淡淡开口。
“我想，你需要道歉的人，应该还有一位吧？”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陆修焰口中的人，指的就是此次抄袭事件的受害者——沈漫。
“好帅啊陆总！竟然会帮我们小职员出头耶！”宋言有些激动，大boss都开了口，这口恶气，出得十分舒坦！
陆修焰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变化，却带着不轻的压迫力，梁永霆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跟赫兹道歉，是因为他不想失去今后和赫兹的合作机会。
要他跟沈漫道歉，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情愿的。
但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就这样走出去实在有失礼仪。
这该死的邱如雪！自己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把烂摊子全留给他收拾！
即便心里有千万个不乐意，梁永霆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他不给个说法，曼汀的名声在金城设计圈，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他走向沈漫，弯腰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我替我的手下员工向您道歉！沈小姐，请您谅解！”
沈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确实想要一个道歉，但不是为了此次事件，而是梁永霆的不辞而别。
说不辞而别好像有些不正确，因为他跟她提分手的时候，还特地挑了个环境不错的餐厅，虽然没吃上饭。
他真正该道歉的，是耽误了沈漫宝贵的青春，浪费的沈漫的一颗真心，又在这段感情中，让别的女人插足了进来。
对于梁永霆先前的所作所为，沈漫在这一刻突然释怀了。
过去的种种她都不曾再去计较了，原因无他，因为自己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可以真正依靠的男人。
沈漫的目光越过众人，对上台下陆修焰的。
两人相视一笑。
有他在的地方，就有笃定的安全感源源不断生长在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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